“但是你这条烂命活得还挺久。”查普曼挂着虚伪的笑容,语气刻薄地回敬道。
    “我难得好心提醒你。”他哼了一声,“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可以再考虑清楚一些。”
    “是吗?”查普曼不以为然,“但我觉得未必,她后悔了总还会有其他选择的。”
    “懂得趋利避害的人当然会这么想。”穆迪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但你觉得你的孩子也会这么认为吗?”
    查普曼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这时,奥蒂莉亚已经走了过来。她的额上有一层薄汗,但气色看起来很不错,一双眼睛微微发亮。
    “好了,小姑娘,你前几项表现得都很不错。”穆迪冲她招了招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下面就是最后一项了,我需要和你聊聊。”
    奥蒂莉亚在来之前没听说还有加试,但她知道这是这场考核的主考官,没多想便点点头,跟着他离开。
    她回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但查普曼貌似在想着什么事情,并没有看过来。
    她有点失望地转过头。
    “年纪不小了还离不开父母?”穆迪歪着头打量她,那只义眼古怪地转来转去,“我们办公室不招恋家的小鬼。”
    “您多虑了。”奥蒂莉亚回答。她今天换了一身黑色的制服,头发被盘起收进深绿色的帽子里,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干练。
    穆迪打开了一扇门,示意奥蒂莉亚进去。
    这间办公室的陈列破旧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东西凌乱地堆放着,仿佛一年半载都没人来清理过。
    “这是最后一项考察,请坐好,把你的魔杖放到桌子上。”穆迪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奥蒂莉亚坐到房间唯一一把椅子上,迟疑地把魔杖放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孩子,这是你的加试,你清楚自己未来工作的危险性吗?”穆迪抱着手臂问,义眼盯着她看过来。
    “我有心理准备。”奥蒂莉亚皱着眉回答,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她的预感没有错,穆迪没有预兆地举起了魔杖。
    “只是有心理准备恐怕还不够。”他说。
    “魂魄出窍!”
    奥蒂莉亚下意识伸手去拿魔杖,但在手碰到它的前一刻就被击中。她感觉自己的意识陷入一片白雾之中,朦朦胧胧,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对我说你害怕,你想逃,你根本做不到。”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奥蒂莉亚的手微微颤抖,但紧接着便僵硬地抓住了自己的魔杖。
    几道攻击魔法在她抓住魔杖的瞬间朝她飞来。
    奥蒂莉亚抄起桌子上的报纸,迅速用强化咒加固,挡掉了大部分魔咒,但仍有一道穿过缝隙,擦着她的脖子飞过。
    “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要考什么不可饶恕咒。”奥蒂莉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但眼睛里没多少笑意。她脖子上擦出的伤口缓缓流出鲜红的血,蜿蜒而下。
    “是临时加的吗?”她轻声问。
    “针对你情况的临时加试。”穆迪毫无心理负担地回答,“恭喜你通过了,接下来你只需要接受两年的在校实习和毕业后的一年集中训练,就能拿到傲罗资格了。”
    奥蒂莉亚撑着头坐在座位上,依旧感到一阵晕眩和恶心。等她稍微好一点,才缓缓走出这间屋子。
    查普曼看到她时显然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他问,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绷带上,“穆迪做了什么?”
    已经一瘸一拐走远的穆迪闻声望过来。
    “加试。”奥蒂莉亚叹口气,“真是别具一格,不过还好通过了。”
    “我先带你去包扎。”查普曼扶住她的肩膀,目光冷冷地扫了穆迪一眼,对方却只是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开。
    到了查普曼的办公室,奥蒂莉亚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查普曼拿出绷带帮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
    “奥蒂莉亚,其实我不明白。”他轻声问问,“你明明可以躲开这些的。我可以给你最好的生活条件,你可以做一份闲适的工作,不需要面对任何伤痛。就算有一天真的有战乱,我也可以帮你逃出去的。还是你真的觉得这是一份高尚的工作?”
    奥蒂莉亚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
    “我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她缓缓说道,“我说不定让校长失望了,我其实根本没考虑那么多。什么对抗食死徒、保护魔法界,我没有那么高尚。只是我喜欢和擅长的事情,恰好能帮到其他人罢了。”
    “你呢,爸爸?”奥蒂莉亚问,“什么让你选择了这份工作呢?我听说傲罗里来自斯莱特林的人非常少。”
    查普曼垂下头思索着这个问题,不知道怎的忽然笑起来,他笑得很开怀,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泪。
    “抱歉,我想起你母亲第一次和我出任务时和我说的话。”他擦了擦眼角,微微喘着气说。
    “她说我每个月的薪水还不够自己给魔法部捐款的零头,我到底是怎么想不开的?”
    “你或许性格上真的有些很像我,奥蒂莉亚。”查普曼笑着说,“不过我应该比你更冷血一点,我很庆幸这一点你还是像你的母亲。我从来不觉得惩恶扬善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只是觉得生活太过平淡了,才会选择这份职业。”
    奥蒂莉亚缓缓睁大眼睛。
    “你母亲或许是发现我们实在不是一路人,才和我分开了,这点我倒是赞同。”查普曼把绷带剪断,动作轻柔而熟练,“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们很快幻影移形到了霍格沃茨的城堡外,离别的时候,查普曼低头又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
    “痛吗,奥蒂莉亚?”他问。
    “不痛的,父亲。”奥蒂莉亚摇摇头。
    “那我下次再来接你,好吗?”
    奥蒂莉亚小步地往城堡走去,她几乎每往前走一步就会回头看一眼,她希望自己的父亲也能回过头看看她,哪怕一眼就好。
    但他没有,往前走了几步就迅速幻影移行离开了。
    她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每天趴在窗前,希望这个世界能有奇迹发生,她的父亲或者母亲能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只是为了回来看看她。但他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还是个孩子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索性都选择了避而不见。
    奥蒂莉亚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点矫情,她的父母其实对她已经很好了,但是她总是奢求更多。
    她一个人往城堡走去。
    ……
    “每周一次。”斯内普说,他对着邓布利多低声念着咒语,把一杯浓浓的金色药液端给他。
    坐在他对面的邓布利多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安静地靠坐在他身后恍若宝座般的椅子上。
    “我希望你能提起些精神来。”斯内普皮笑肉不笑地说,“要是黑魔王复活之后发现他最害怕的人其实早就奄奄一息了,我真不敢想象他会有多高兴。”
    “我没有那么不堪一击。”他微微张开眼,双眼失焦像是刚从一场不安稳的梦中醒来。
    “不过确实有一些累。”邓布利多有些疲惫地说。
    斯内普抿着唇没有说话。
    “对了,波莫娜今天来找我了。”邓布利多提起了点精神,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她跟我抱怨你多管闲事,就算要写免修申请也应该她来。”
    “那让她当面找我说。”斯内普面无表情,“另外说的那章不是你盖的一样。”
    邓布利多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轻松。
    “辛苦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道,“和你们说说话总是能让我放松一些。”
    斯内普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时,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他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寝室,而是漫无目的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踱步,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邓布利多的病情,以及黑魔王在去年的异常举动。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但邓布利多坚持不告诉他具体的真相。
    他有些烦躁,邓布利多的隐瞒,和詹姆一样让人讨厌的波特,一切都让他压抑不住地烦躁。
    在路过魔咒课教室的时候他才想起奥蒂莉亚今天去参加了傲罗办公室的考核。
    她考得怎么样?应该不会差,照她的性格回来以后估计会忍不住想找他炫耀。
    斯内普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堡大门口,他没打算停留,只是莫名其妙走到这附近,索性就转一遭再走。
    奥蒂莉亚跨进大门的正好迎面看见他。
    “教授?”奥蒂莉亚很意外这个时候能在这里看见他。
    斯内普的意外不比她少,他刚要问问她成绩如何,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不是什么围巾,而是一圈白色的绷带。
    ”怎么回事?”他皱眉问,“你竟然不疼吗?”
    奥蒂莉亚下意识想说不痛,但是鬼使神差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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