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了一圈。
    江时景家是原木风,暖黄色的灯照耀下木质家具显得更加温馨,就连沙发上也放上了暖呼呼的毯子。他把每个角落都整理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
    他的家和他本人一样,看着就很温和。
    “你卧室在哪儿?”
    季渝伸手,放到他的眼前,手的影子爬上江时景的脸,把光线挡住。江时景皱起的眉心这才舒缓了一些。
    但他还是没有给出回应。
    季渝叹口气,刚打算去找,就听见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循声看去,发现是小仓鼠在啃笼子的角。
    胖乎乎的。
    季渝凑过去,蹲下伸出手指隔着笼子逗了逗。
    “你好呀,江时景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不过你和我家那只还真挺像的。”
    仓鼠没理他,只是继续咔哧咔哧啃。
    玩了一小会,季渝站起身,看了眼一个个关闭的门。
    “自己住还关什么门啊……”他吐槽一句,一个转身看见了餐桌上的酒瓶酒罐。
    “你一个人喝这么多?”
    季渝有些担心,回头看了看江时景,仍旧睡得很香,只是帮自己挡光线的人不在了,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看上去身体没什么不良反应。
    可是今晚没人照顾他晚上磕了碰了怎么办……
    季渝顾不上那么多,挨个房门打开看了看,终于在最里面的房间找到卧室。
    他把灯打开,去客厅扶江时景起来。
    第26章
    终于把江时景的外套脱掉,把人弄上了床,季渝这才长吁一口气:“累死我了,你睡得倒是挺香。”
    他随手拽了在床上放着的一个毯子给他盖上,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是他在露营的时候抱着的那条吗?
    也就是说从那天开始他天天都盖着这个毯子?
    脸有些发热,他低头隔着毯子把躺得歪七扭八的人扶正,又弯下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确认了一下他的体温。
    很好,应该和他的一样热。
    下一秒,他的食指和大拇指在江时景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声音轻轻的:“怎么喝成这样,这么不开心吗?”
    江时景眼睫颤了颤,呼吸绵长。
    季渝又戳了两下,自言自语:“不说话……好安静。”
    不知道自己在跟一个醉鬼说什么话。
    他刚打算收回手,手腕突然被握住,他吓了一跳,去看江时景的眼睛:“你醒了?”
    可对方还是闭着,回应他的依旧是呼吸声。
    “……”
    吓死我了!
    为什么这个人睡着觉还会抓别人的手啊!
    季渝缓了口气,想着江时景身上剩下的衣服,犹豫再三还是没给他脱掉。他把手从江时景的手心拽出来,语速有些快:“就帮你到这儿了啊,你明天起来自己收拾吧。”
    他的腰弯着,手停留在被子上面,隔着毯子拍了拍江时景的胸脯。
    江时景的手还微微蜷缩着,和刚才握着自己手腕的动作一样。他的眼睛从江时景的手向上移,直至那个微微张开的唇。
    那晚的回忆突然涌上心头,那张嘴曾经压在自己的上面,辗转、研磨。
    那种感觉好像要回来了,季渝咬了咬下唇,死命摇头。
    不能想,不能想……
    他松开牙齿,用嘴深深吸了口气。
    不能看这里总能看别处吧。
    他的眼神重新落在江时景的脸上,这次从下颌的那颗小痣开始,避开嘴唇,当到达眼睛的时候,他发现江时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眼睛正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动。
    “你什么时候醒的!”
    这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慌乱得想直起身,可后脑却被一只手按住。那人的手揉了揉自己脖子上的长发,捏了捏,又把自己往下压。
    他现在和江时景的距离也就不过十公分。
    江时景眼睛朦胧,没有焦点,但黑漆漆的眼珠却直直对着季渝的眼睛,看了半晌,又向下移至嘴唇。
    季渝有些心虚:他不会知道刚才我盯着他的嘴的事情吧?
    江时景嘴唇有些干,于是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看着季渝,张嘴,语气又慢又缓:“你……想亲我吗?”
    “你胡说什……”
    话还没说完,扣在后脑的手突然用力,季渝没有防备差点摔倒,还好手按住了床边。
    下一秒,柔软的东西落在他的唇角。
    季渝睁大了眼睛,有些耳鸣。
    “不想亲我,为什么离我这么近……”
    江时景的呼吸全数打在季渝的唇上。
    不知道为什么,季渝总觉得江时景的声音有些委屈。他张张嘴,声音发虚,语无伦次道:“我、我那是……”
    可江时景突然笑了,咧着嘴像个小孩子,头抬起来用鼻子拱了拱季渝的脸颊:“你脸好红。”
    触感从脸颊传到季渝心里,他感觉心脏好像也被这个人轻柔地蹭了蹭。
    他是真的喝醉了吗?
    季渝感觉自己嘴里也泛起了一股酒味。
    是真的吧,不然为什么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暧昧的酒精味道。
    这个姿势让季渝的腰有些累,他想直起身,可后面的手却不容他动半分。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季渝垂下眸子避开了这道炽热的视线,把头抬起来远离这个醉鬼:“你……你别以为自己喝醉、了就能耍流氓了啊……”
    该死,他居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江时景:“可是你也亲我了。”
    “我什么时候……”
    “你还抱我的脖子,像这样。”江时景本就勾着他的脖子,只能把他的头往下压了压,好不容易产生的一点距离一下子消失,两个人的距离甚至拉得更近,鼻尖挨上了鼻尖。
    唇对着唇,仅仅一厘米的距离。
    听到他说的话,季渝这才意识到是那天在自己家……
    江时景紧紧盯着季渝的眼睛,说话的语气可怜巴巴的:“你还舔我,结果舔完就想跑……”
    这人怎么张嘴就说瞎话啊,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个事情!
    季渝感觉脑子一片浆糊,几乎是咬着牙反问:“我什么时候舔你了?”
    江时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着眼皮往上看,发现床头还在原地才微微放心下来,又看回季渝:“你这次跑不了了。”
    “不是,我什么时候跑了啊?”
    这几句话还是中文吗,怎么组合在一起我的头都快炸了,我怎么听不懂啊!
    我做过这个事情吗,难道说我什么时候已经亲过他了自己没印象?
    是我缺失了一段记忆吗,咱俩第一次亲不是生日那天吗!
    江时景继续喃喃道:“你还握我的手,还压着,一晚上,手麻……”
    还没等季渝弄明白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是怎么一回事,面前的人说着说着眼角突然落下一滴泪,沿着太阳穴滴到枕头上,浸出一道痕迹。
    季渝突然就慌了。他想给他擦眼泪,但江时景撇开了头。
    “你不喜欢我……”
    因为姿势,江时景的气息全都扑在了季渝的唇边。
    “我没不喜……”季渝下意识张了嘴,却在下一秒收声。
    这和直接告白有什么区别。
    仗着两人的距离,他还是擦干了江时景脸边的泪,看着江时景发红的眼睛心有些发疼。他声音放轻,哄小孩子似的:“……你哭什么,弄得跟我欺负你了一样。”
    我这个姿势维持了这么久,我都还没说你欺负我。
    “你欺负了。”
    江时景的语速快了些,斩钉截铁。
    这语气让季渝哭笑不得,他深深吸了口气:“你讲讲道理,我哪、唔……”
    剩下的话被江时景用嘴堵了回去。
    季渝眼睛一下子睁大,因为在说话嘴还微微张着,那人的舌头就这样溜了进来。
    江时景……!
    季渝的手撑着想后退,但却被死死箍住。
    这人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唔!”
    下一秒季渝的身体抖了抖,舌尖被人轻舔,接着是舌面,牙尖,最后上颚也被他用舌头勾了一下。
    他想躲,可后颈的手和对面的舌没有一个减轻力道。
    季渝几乎要卸了力,腿一下子跪在床边,心里发紧、发麻。
    谁教他这么亲人的啊!
    “你就是,这么舔我的。”
    江时景微微松开,拉出一条水线,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远而在空中断开。
    他的声音很小,一字一顿的。
    我到底什么时候……
    脑子一片混乱,本就快无法思考,一句一句找不到源头的话又拉扯着他的神经。
    季渝原本以为江时景是在乱说,可是他的表情过于认真,让季渝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真的舔了他?
    嘴里都是江时景渡过来的酒味,他感觉自己也快要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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