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归不可能不管她,真叫她一个人回去,路上出点事可怎么好,只得跟上了,“好好好,你不想买衣服,那我们在镇上吃个午饭,吃个午饭总行吧?也省的你回去了再忙活做饭,而且我都饿了,你不会叫我饿着回去吧?”
    她问。
    沈惜枝这回总算停了脚步,长睫微垂,犹豫一下,还是妥协了,又抬眼望过去,嘟着红润小嘴,有些不满的别别扭扭道,“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岂能饿着你,那你想吃什么?”
    如果太贵,她还是会驳回的!
    “随便寻家店吃碗牛肉面便是。”
    “好。”这个可以。
    她对自己小气,对妻子倒是较为大方,刚进店沈惜枝便与小二说,“要一碗牛肉面,再要一碗素面。”
    宋渝归:……
    别跟着我过苦日子啊!
    她服了,连忙喊了小二回来,“不要素面,要一碗鸡丝面。”
    沈惜枝连忙拉她,蹙着细眉有些不高兴,“我不要鸡丝面,我吃素面就好了。”
    鸡丝面有什么好吃的,她自己回家做的比这里更好,还不花钱呢,吃碗素面填填肚子便是。
    “你昨日还说我是一家之主呢,今日就不认了?”
    都说了是一家之主,自然她说的才算。
    沈惜枝噎了噎,薄唇轻抿,娇嗔般瞪她一眼,知道她不会听她的,到底随她了,只在心里悄悄控诉她爱乱花银子。
    小二应声去了,宋渝归还想点一碟小菜呢,但才跟惜枝唱完反调,怕媳妇儿又瞪她,还是没点,现在没到潇洒的时候。
    两碗面做的要比菜快一些,很快就上来了,一碗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牛肉片,汤底也是牛骨熬制的,闻起来芳香扑鼻,一碗上头是切的细细的鸡丝,汤澄黄澄黄的,看上去诱人极了。
    宋渝归将自己那碗挪至眼前,一筷子便将上头的牛肉挑去一半,然后夹到沈惜枝碗里。
    沈惜枝一愣,“我的也有肉,够吃了,你吃呀,别给我吃。”
    她作势要夹回去,宋渝归却端着碗去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吃,“你吃吧,看你瘦的,我晚上抱你都硌手。”
    这分明只是借口。
    谁身上的肉谁知道,她最近胖了不少呢,只宋渝归还说她瘦。
    “我哪吃的了这么多,你真是……”
    总是对她好,哪有人对旁人比对自己还好的呀,笨蛋。
    沈惜枝拗不过她,要给她夹肉,她就生气,只得埋头小口小口的吃了。
    宋渝归这才满意,也低头吃起自己的面来。
    一碗牛肉面十五文,鸡丝面十四文,倒也不算贵,味道也不错。
    她吃的挺舒服的,但沈惜枝显然就不怎么舒服了,从店里到出来,一张小脸蛋都皱巴巴的,两人出去后才小声说,“我之前听我娘家兄长说,一碗荤面只十文就够了,好贵。”
    “娘家兄长?你娘家还有兄长?从未听你提起过啊,人怎么样?”
    沈惜枝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娶我之前便什么也不问吗?”
    连她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可见不用心!
    啊,啊?
    宋渝归倒忘了这一层,她只是不想惜枝太过关注银钱,影响心情,没想到随口转移个话题,还扯出旁的不满来。
    见对方责怪的望着她,不禁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细汗,“咳咳,那什么,没见你家里人来看过你啊,所以有点不记得了。”
    都是借口。
    沈惜枝抿着小嘴,半晌才闷闷不乐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自然不会来看我。”
    那时妻子脾气不好,喜爱纠缠女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混混,哦,还穷的不行,她家里人躲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来看她。
    宋渝归眉头皱作一团,她早就知道沈惜枝娘家不大好,但眼下听了,还是替她委屈,心疼她的遭遇。
    若自己不来,这一世她怕是得从头苦到尾了。
    这么说她可不就是为了沈惜枝才过来的?
    宋渝归乐了,手落下去攥了攥妻子细嫩纤长的手指,哄道,“别难过了,你还有我呢。”
    你家人对你不好,我对你好啊,你家人不来看你,我日日陪着你呀。
    沈惜枝听她这话也未曾高兴起来,冷风瑟瑟,她的心跟这风一样凉,我的妻子,她,她就是个呆木头!
    有一根木头能顶什么用?
    她气的将自己的手指抽回去,小脸鼓鼓囊囊,理都不理她。
    宋渝归不解挠头,不是,怎么又哄成这样了?越哄越生气是为何?
    真是媳妇儿心海底针。
    两人走到半路时,沈惜枝默默停在一家粮铺前。
    “家里米没了?”
    “哼,你不是想吃小馄饨吗,买些面粉回去。”
    “哦哦,好。”
    媳妇儿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与她说话便没方才那么不高兴了。
    她老实的进去买了一袋子面粉,花费三十五文。
    出来后沈惜枝又道,“再去买些针线。”
    宋渝归也不问要针线干嘛,媳妇儿提了她就将人带去采买,买了许多,顺带看中了隔壁铺子摆在门口处的一支浅蓝玉簪。
    瞧着成色并不是很透亮,蓝里带绿,有些杂质,但还是感觉很喜欢。
    见身旁人脚步慢下来,沈惜枝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一眼,便当机立断拉上宋渝归的手。
    “走,我们回家,我困了,要睡午觉!”
    宋渝归:……
    “知道了知道了,也别这么急呀,小心别撞到人。”
    风风火火的,看起来怎么不像困了呢?
    沈惜枝自然也一眼看见了那玉簪子,但是,那是玉呀,在她眼里,玉簪子是很贵重的东西,要花很多银钱的。
    家里如今还没真正盈利呢,买一头猪都不能付全款,她只想把钱攒着,以备不时之需。
    每日往返镇上一趟,两人身体是越发好了,一点儿也不累乎,吭哧吭哧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然后碰见那弯腰在她家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锦衣女子。
    女主今日穿的极英姿飒爽,是一身收腰窄袖的衣裳,一直在她家门口挥着手不知道干嘛。
    沈惜枝见着她就有些怕了,不由挤进妻子怀里,小声嘟囔着抱怨,“她怎又来了,我好困呢。”
    她想睡午觉,但若池姑娘在,八成会拉着她们去干活。
    宋渝归顺手抱住自个儿钻进来,瘦瘦小小的妻子,垂眸安抚,“我和她说,你怕什么,胆小鬼。”
    她隐隐看出,惜枝有些害怕池姑娘。
    可这有什么好怕的,当初你与池姑娘互为死对头时,也没见你怎么害怕她呀,还敢奚落人家呢。
    怎么现在关系好转了,反而怕起来了?
    沈惜枝也知自己胆小,到现在都只敢对待她最好的妻子生气不满,心虚的咬了下嘴巴,低下头不说话了。
    罢了,胆小就胆小,反正有我保护她。
    宋渝归抬手,揉乱了女子扎好的头发后才将她拉至身后,扬声询问,“池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池厢月听见声音,立马直起腰,一脸惊喜的回头,“你们回来啦,我看这只鸡在偷吃你的菜叶子,所以想帮你拦一下。”
    冬日天冷,白菜本围了一圈东西保暖,宋渝归走近看去,原来是被扒拉开了。
    “多谢池姑娘。”
    池厢月摆摆手,“这不算什么,我还要多谢你们肯让我帮你们干活呢,我之前想帮村里另一个人干活,他居然嫌我笨手笨脚的,不让我干,气死我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笨手笨脚!”
    宋渝归一愣,敏锐察觉出这一世与小说里不同的地方,皱眉问,“是谁不让你干活?”
    池厢月提到那人还是有点生气,气呼呼的,“不记得叫什么了,好像是姓宋!”
    宋渝归:……
    说了跟没说一样,宋家村的人不姓宋姓什么?
    外来村民可没几个。
    她干脆直言,“可是叫宋星川?”
    池厢月方才绞尽脑汁想不起来那人叫什么,但宋渝归一说她就想起来了,连忙道,“对对对,就是叫这名字,我起初还说这名字与我的也有些搭呢,谁承想他竟是这般小气的人。”
    不让你干活就是小气,我也算长见识了。
    心中的迷雾骤然被剥开,怪不得女主不愿意和男主一块儿玩,成天缠着她们,感情是男主说了她不好,不许她干活,恰好她们又不赶她,她有活儿干,可不是再也不去缠男主了吗。
    没想到池厢月竟然是这么爱干活的性子,看小说的时候还以为她是怕心上人辛苦才总帮他干活,原来纯纯热爱啊!
    见宋渝归没说话,池厢月还气呼呼的追问,“你说,他是不是可小气了?”
    半晌,宋渝归点点头附和,“确实,确实挺小气的。”
    女主和男主疏远一点,也对她们有利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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