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枝:……
    楚晚棠:……
    我表姐脑子好似不大好,从前就这样,现在更是了!
    宋渝归都无语了,扭头满脸不可置信,“你看我手上有浇水壶吗?”
    池厢月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随后挠了挠后脑勺,仍旧疑惑,“不是浇水你在做什么?”
    “找虫子,菜里有虫子,吓到惜枝了,我得一一找出来。”
    “虫子?”
    池厢月一惊,忙往后看了看,神色慌张,却不是怕虫,而是十分紧张道,“你这话可说不得,我表妹最怕此物了,叫她听见她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疼爱表妹的表姐赶忙转身捂住表妹耳朵,神情再急切不过。
    楚晚棠一愣,有瞬间茫然,好一会儿才回忆起许久之前为了与表姐同睡,故意编造出的怕虫子怕的睡不着觉,夜里做梦都是虫子之事……
    嘴角抽了抽,眼下她已经和表姐一起睡了,哪还需要再佯装害怕什么虫子,但……
    自己说出的谎话,总是要圆的。
    小表妹抿了抿唇,便往后退了半步,神色惊惶害怕的看向表姐,然后立时被她表姐揽进怀里哄着了。
    这样方才是她想要的。
    表姐待她,就该是这样才对。
    楚晚棠靠着她,心中是少有的餍足,连一会儿要陪她做粗活的郁闷都少了许多。
    宋渝归观看了全程,默默回头,仍维持抱老婆的姿势,然后凑近老婆小声道,“我觉得楚姑娘跟你有点像。”
    沈惜枝先是一愣,紧接着圆润鹿眸微微眯起,声音不辨喜怒,“怎么,妻君又喜欢楚姑娘了?”
    宋渝归:?
    瞳孔地震。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如何就喜欢楚姑娘了,成日里胡言乱语诬陷于我!”
    沈惜枝单膝跪坐在人怀里,一言不发。
    她料定了妻君不会在人前如何欺负她的,所以她半点儿不怕。
    却不想,她的妻子,仗着她背对于人,旁人看不见,竟然狠狠掐她屁股!
    岂有此理!
    自从与妻君交心之后,她这屁股可就受了好大的委屈!
    日日被人捏在手心把玩不说,有时还要挨打!
    虽然,虽然也别有一番滋味吧,但那到底羞人呀。
    沈惜枝被羞的生了闷气,扭头不理宋渝归了。
    本来就是,楚姑娘是楚姑娘,我是我,她怎能觉得旁人与我像,我在她心间,不该是独一无二深受喜爱的吗?
    宋渝归欺负了人,又回过来哄她,抱着她颠了颠,“好了,别生气 ,我只喜欢你,你知道的,我就是觉得楚姑娘柔弱的样子很眼熟,一直觉得眼熟,今日才发觉原是有几分像你,随口一说,你就讲的我好像变心了一样……”
    说到这,她也有点委屈,哪有喜欢楚姑娘,明明只喜欢你。
    沈惜枝嘴上不肯服软,身子却又往她怀里靠了靠。
    心里骂人,你当然觉得眼熟了,想当初你心冷的跟铁块儿一样 ,我若不如此,你可会亲近我半分?你不会的,你就会在那杀你的猪喂你的猪,若非我孤注一掷,你这辈子就和猪过去吧你!
    从前的事真是越想越气。
    沈惜枝也罕见的翻了旧账,给人脸子看。
    宋渝归刚感觉到她身体的靠近,以为自己哄好了她,却不想将人从怀里挪开一看,立时沉默了,这不还气着吗?
    水润的眼睛淡淡望她,然后气呼呼挪开。
    ……
    “我解释的不够清楚吗,你怎还生气?”
    她分外不解,沈惜枝单膝跪久了,腿便也麻了,不理她,刚欲活动活动身子,便被宋渝归接回怀里去,主动的替她揉着膝盖,把上头的尘土也尽数拍干净,如此温柔细致。
    沈惜枝默默抱着妻子脖子,偷看她的脸,但见她神色间也有隐隐的怒气,只是忍着没有对她发出来,心中又是一甜,她喜欢我啊,才会对我百般忍让,不凶我的。
    于是沈惜枝又轻易原谅了妻子,被她抱着凑近她小声说,“不是为了方才的事生气,是想起以前了,以前……你总不喜欢我。”
    宋渝归大为震惊,什么!现在我还得为以前不喜欢你时发生的事买单??!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第72章
    沈惜枝虽提起了以前,却又仿佛也并不生气一般,说话了就安安静静躺在人怀里,一双葡萄般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她。
    宋渝归只能低声求她别翻旧账了,她轻轻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过一会儿才低头看了看她的腿,道,
    “你起来吧,我扶着你,蹲了这么久,腿肯定麻了。”
    沈惜枝自个儿的腿被好生揉过伸展过,已经不麻了,但渝归姐姐的腿定还是麻的。
    宋渝归也觉着肯定麻了,扶着惜枝的手站起来,刚站到一半,腿上就好像有很多根针在扎似的。
    弄的她一步也走不了,沈惜枝便低头轻轻替她揉着小腿。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嘶,好。”
    宋渝归应了一声。
    她们再缓了一会儿,才带着人进林子批竹条,惜枝的竹篮卖的不错,如今来买肉的人家大多手里都会带一个,装肉装菜都不错,模样好看轻便,容量也不小,竟像装饰品一般。
    楚晚棠是大家闺秀,甚少干这等粗活,乡下的竹林也没去过,浑身写满了不适,抿抿唇,便后退半步,默默看着她们干。
    池厢月是最有精神的,挥舞着斧头劈竹子。
    不止竹子她砍的最多,割草也是她割的多,给菜种浇水更是她一个人全权包揽了,简直天生干活圣体。
    宋渝归牵着媳妇儿站在一边感叹道。
    唯有楚晚棠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她本就心疼表姐做这些粗活,之前说是被控制着去做的,她都气死了,结果现在一看,没被控制她也会去做农活,只是换了个人做罢了!
    气死了气死了。
    那边刚浇完水,池厢月欢快的走回来,却被小表妹劈手夺去水壶。
    她一懵,不知所措,“怎,怎么啦?”
    小表妹不理她,沉默离去。
    池厢月:……
    “我惹她了吗?”
    茫然的看向两位好朋友。
    两位好友神色一言难尽。
    最后沈惜枝默然摇头,“倒也不是,楚姑娘许是心疼你了。”
    池厢月震撼:“你心疼渝归的时候也会冲她闹脾气让她哄你吗?”
    心疼人不应该是嘘寒问暖极尽温柔吗?
    哪有这样子心疼的!
    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宋渝归沉默了。
    还真会,我家惜枝最是口是心非了,有时与我闹脾气,并非是生我的气,而是有各种旁的原因,诸如心疼此类,都出现过。
    池厢月见二人不说话,又都格外真诚的望着她,一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真是这样?
    大家都这样吗?
    我去。
    她张了张嘴,扭头追表妹去了。
    一边追一边心里还是不明白,心疼我你不温言软语同我说几句话,生气干什么。
    你生气了不还是得我哄着吗?
    劳神劳心的是我啊。
    宋渝归摇摇头,拉着媳妇儿细嫩小手,“走吧,我们也回去。”
    “嗯。”
    “那件衣裳刚刚做好,今晚穿与我看看?”
    沈惜枝:……
    我那不老实总是想试探我底线的妻子!
    她抿了抿唇,自然不愿,小脸又覆上粉白,偏首不搭理她。
    “小枝儿~”
    宋渝归不愿错失机会,拉着人的手指便是一通摇晃撒娇。
    小枝儿声音细若蚊呐,“可,可是,可是这太羞人了呀。”
    她仍有不肯,模样也娇娇软软的极惹人怜,可惜碰上了宋渝归这个狠心人。
    “这有甚羞人的,你连这都羞,日后我若要做的更过分,你可怎么办呀小枝儿。”
    沈惜枝:……
    瞪大一双鹿眸,什么,还有更过分的!
    小姑娘闭了嘴,哪还敢再说话啊。
    心里满是恍惚,妻君究竟学坏了多少。
    这些她以前都不懂的呀,现在怎么懂的那么那么多了……
    明月高悬的夜晚,外头伴着蛙叫与清风吹动枝叶,偶尔响起野狗争食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宁静。
    宋渝归自个儿好好坐在凳子上,非得让羞的满脸滴血的小姑娘站在她面前,衣着鲜亮齐整,却唯露了一对儿大白兔,晃晃悠悠的极其显眼。
    漂亮,又形似水滴。
    多娇人呐。
    宋渝归看得舒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是很愉悦的节奏。
    她说,“喂我吃。”
    沈惜枝一惊,神情当即慌乱无措,什,什么,还要我喂?
    那边专门欺负人的声音又传来,明明是极温柔的语气,偏偏说出的话却总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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