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亭急步上前,第一次用起了白秋水的功力,双手一推一送间,将几个抓住青竹的婆子扔了出去!
    众人一时惊得呆了!
    晚亭拍拍手,施施然的走到阮侧妃跟前。阮侧妃惊恐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晚亭讥讽一笑:“我想要干什么?阮侧妃这话说的好笑,该是我问,你想要干什么才对!”横竖也是得罪了,求饶什么的也不可能有效果,平白被人讥笑罢了。豁出去,拼了。晚亭也就不给这个侧妃留面子了。
    “你,你偷摘我的花,原本就是你不对,我难道还有错吗?”
    “阮侧妃娘娘,我想你说错了一件事!我摘得是润亲王府的梅花,并不是你家的,若是你家的,白送我也不会要!”晚亭看着阮侧妃轻蔑道:“其次,我明明已经说明了,这花是经过王爷允许的,这就不是偷,而是光明正大的摘。那我何罪之有?其三,我也赔礼道歉过,阮侧妃却不依不饶,甚至谩言辱骂,不知是何道理?我想要告诉阮侧妃的是,之所以我会赔礼,是因为觉得你可能不知道王爷他答应的事,所以才说一声。其实不告诉你又有何妨?你目前不过是个侧妃,还不是这润亲王府的当家主母呢!”
    晚亭掸掸身上的雪花,看也不看阮侧妃一眼,掉头回自己姐妹身边去。阮侧妃被她这番话羞怒的满脸通红。
    “你,你别张狂的太早!就算我阮如只是个侧妃,那也是皇家的媳妇,哪里轮到你来批驳?等王爷来了,看他怎么处置你!”
    对于身后阮如的话,晚亭只是一笑了之。她相信,秦煦要真是这种人,云遥也就不会跟他那么要好了。这个阮侧妃还真是高看自己啊!
    “侧妃要找本王何事啊?”说曹操曹操就到!秦煦温和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晚亭翻了个白眼。好吧,就等着看现场直播的美人撒娇吧。
    “王爷!哎呀王爷您可来了,阮如都要被人给欺负死了啊!”阮如立时见到了主心骨般一阵抽泣,如梨花带雨般。要不是秦煦性子冷淡,不喜欢别人靠近他,这时她就扑进王爷怀里去了。
    秦煦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依然温和笑问:“怎么了?谁让我们的阮侧妃这般伤心,哭的竟成带雨的梨花了?”
    阮如自是不会自己回答,有的是人帮忙呢!和杜若一起来的阮盈盈就上前开口:“王爷,都是她们惹得祸,害的娘娘受了惊吓,才这般伤心的。王爷可要为娘娘做主才是。”
    阮盈盈这话一出,许婕就觉得这个女子不懂礼的很。
    秦煦看着阮盈盈就笑了。“你是哪家的女子?跟本王说话连礼也不懂吗?”秦煦指着惶然不知所措的阮盈盈,对身后找他来的青蝶说:“你教教她,跟本王回话该怎么说。”
    青蝶答应了一声,上来对阮盈盈道:“阮姑娘,跟王爷说话是要有分寸的。”转身恭敬的对着秦煦庄重施了一礼,又对阮盈盈道:“对王爷回话要说‘回禀王爷’,要先行礼,还有王爷做不做主也不是你可以指挥的。你记住了吗?”
    阮盈盈羞的脸通红,只得答应了低声告罪。
    “还有,这是阮侧妃,你要记清楚,不能含糊不明的只叫娘娘二字,会让人误会的
    ,对阮侧妃也不好。阮如,你说本王说的对吗?”
    第69章 美人如玉气如虹
    “阮如,你说对吗?”秦煦的声音依旧温和,丝毫不见异样。
    “王爷,盈盈是我的叔伯妹妹啊!”阮如着急。怎么王爷不为自己做主,反而还对盈盈训斥呢?
    “阮侧妃,你忘了规矩了!”秦煦依然笑的如同春风,眼里横着一抹别人来不及细看的冷意。挥挥手说了声:“都散了吧!”竟然什么也没多问,只对阮如笑着道:“阮侧妃随本王过来。”
    纵是万分委屈,阮如也只好跟了前去。一场闹的轰轰烈烈的戏,就这么落了幕,徒留杜若阮盈盈等人还在懵懂不解中。
    “走了走了。”随着前来看戏的太子等人也没了兴致,纷纷离开。
    太子秦昭路过晚亭身边时,好奇的问了她一句气死人的话:“你怎么那么爱惹麻烦啊?”晚亭不及回答,秦昭已经走过去了,落后一步的四皇子秦时却在经过她身旁时,盯了她一眼,阴冷的说道:“这么容易惹麻烦的女人,干脆掐死算了!省得让人不安宁。”
    晚亭气的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混蛋!我招你惹你了,这么咒我?
    “你说润王爷会对阮侧妃说什么呢?”晚芙问。晚风摇头,晚亭丢给她一句:“想那么多干嘛?烦。”晚芙吐吐舌头,笑着不说了。
    润王叫阮侧妃去说什么呢?其实很多人都在想这个问题。比如,阮盈盈。
    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为什么润王没问一句关于晚亭偷摘梅花的事,反而自己被莫名其妙的训了一场!
    要说晚亭的梅花不是偷摘的,她可不信。当初她只是想掐一朵花而已,都被人拦了,何况是那么大的一枝?好歹她还跟阮侧妃是堂姐妹,那个南宫晚亭跟润王府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凭什么王爷会对那丫头格外些?
    要是润王爷不残疾,那还能说是,为了得到忠勇伯府这个新贵的支持,才所以如此。如今润王早就没了那个可能,还有必要拉拢着谁帮忙吗?
    想来想去,阮盈盈觉得润王应该是不想在今天发落,是不想让忠勇伯府太过难堪了。至于以后,那就难说了。而堂姐被叫走,想来也是王爷要关照她暂时忍耐的意思。总之不会轻易放过这事就是了。
    想到这里,阮盈盈就觉得皇室的人果然都是奸诈阴险的。
    而跟了秦煦去的阮如此时却哭成了泪人,瘫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动弹。一身粉色宫装早已揉的像白菜叶子。
    一边哭一边回想秦煦说的话,到现在她还不能相信,那些话是温和如春风般的润王说出来的。
    秦煦说:“阮如,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侧妃,是个妾,还没有资格对本王请的客人指手画脚!在本王跟前你只能自称‘妾身’。要是你不满意润亲王侧妃这个位置,大可说一声,本王不勉强你,有的是人等着坐。”
    秦煦甩袖走了,离开前告诉她,凭着阮盈盈和她们的那些把戏,他还不放在眼里。“本王警告你,以后不要去找忠勇伯府小姐的麻烦,否则,别怪我把你丢出去。”秦煦说完下令阮侧妃受了凉,需要静养一个月,然后就走了。而她则被禁足了。
    这些晚亭不清楚,杜若她们也不清楚。只是在看到润王一如既往的微笑着走出来,似乎心情愉悦的样子,她们就猜测,阮侧妃果然有办法。虽然对侧妃没跟着出来,稍微觉得有点诧异,但不妨碍她们对晚亭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对于这些情况,晚亭没心思去理会,她正被晚风缠的险些发狂。
    “好姐姐,你就教教我吧!”晚风一句话已经说了几十遍了。
    “好妹妹,我求求你了!相信我,我真的不会什么武功!”晚亭快要没力气了。怎么从来不知道晚风同学是个武侠迷呢?看看,就为了她那推开婆子们的事,到现在,都缠了一路了。任凭她怎么说都不信。
    “我才不信呢!姐姐要是不会,怎么能那么轻松地打跑那些人?”晚风继续哀求奉承加印证。
    “哎哟,我的天哪!”晚亭仰天哀号:“谁能来帮帮我呀?”
    青竹赶紧就上前:“四姑娘,我们姑娘真没骗你。青竹拿脑袋给你担保。”
    好青竹!晚亭心里乱感动的。
    “那刚才的事你怎么解释?”天!又回到这个原点了!晚亭第一次觉得晚风不可爱,缠人的功夫真吓人!
    “我们姑娘真的不会。但是如果四姑娘真的想学,我倒可以指出人来。”青竹忙把晚亭拦在身后,自己抢着回答。
    “谁呀?”晚风果然被转移了视线,只顾抓着青竹问。晚亭悄悄松了口气:管他是谁,只要不缠着她就好。
    “就是姑娘院里的几位大姐姐啊!四姑娘可以直接去找她们。”青竹毫不留情的出卖蜂蜓蝶蛾四人,反正先救姑娘要紧,其他人,咱管不着。
    “原来是她们啊!我说怎么总感觉她们哪里不一样呢!”晚风果然换了目标,动起了脑筋。
    为了彻底转移她的视线,青竹不遗余力的将四人好好夸奖了一番,从青蜂的暗器到青蜓的轻功,只差没把四人说成是江湖大侠,天外飞仙!晚风自然恨不得马上回家去找这四人去。
    警报解除,晚亭一身轻松。
    这场雪直下了一个多时辰才略微小了些,众人也忙告辞回去,本来还准备的一些节目也免了。王府大管家站在门口满面堆笑的一一送走了客人,才看见自家王爷正苦留来自忠勇伯府的一干人等。这管家虽然惊诧,但也谨守分寸,不敢妄言一字半句。
    太子几个早在宫里派来的侍卫保护下离开了,因此也只剩下南宫府的人和紫衣侯在最后。
    晚雪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上官云遥,柔声道:“天冷雪滑,侯爷身为国之重臣,还要多加注意身体才是。”
    云遥未及回答,晚风就在一边道:“侯爷,上次的那个水仙花还有没有?有的话,侯爷送两盆如何?”云遥忙答应说还有几盆,原预备过几日要送去忠勇伯府,让晚风去跟晚亭拿。
    这一打差,云遥就没在意晚雪的话,把晚雪恨的牙痒,恨不得掐晚风一把才好。
    晚亭婉拒了秦煦的再三挽留,反邀请润王有空去忠勇伯府小聚。“绿蚁新培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趁着这大雪景色,不如大家一起围炉吃涮锅子岂不热闹?”
    一番话说的秦煦和云遥都心动了,想着忠勇伯府毕竟小了,便约好了待秦曦和南宫兄弟都回家来的那一天,一起去紫衣侯府聚会。“横竖他那儿空荡荡的,倒不如大家去给他添点人气,也好过年!”秦煦笑着说。
    众人答应了,纷纷上了马车,福禄公公带着人送上几枝上好的梅花,说是王爷送了插瓶的。
    晚亭看那红白绿的梅花开的格外好,便笑对秦煦说:“王爷的梅花林还没有另外的名字吧?我这里倒有两个,不知王爷要不要。”
    秦煦笑道:“谁不知你才是真正的第一才女?你肯给我这园子里的梅花费心取名,是我的荣幸,也是那梅花的荣幸!”
    晚亭便道:“白梅名叫‘香雪海’,红梅名叫‘落霞锦’。不知王爷觉的如何?”
    这两个名字一出,就赢来一片赞叹,连大管家寿喜也直叫好。“香雪海,落霞锦,一听其名就能想像到那片风景!果然是好极了!”
    秦煦笑道:“只有这两个么?我千梅园的梅花可不只这一种啊!”
    晚亭也笑道:“目前只想到这两个,其他的让我慢慢想罢。”
    “那你可得记在心上。其他还罢了,那个绿梅是我喜欢的,你务必得想好名字配的上才好。”晚亭答应了,这才告辞离去。
    一路上晚风晚芙跟晚亭叽喳个不停,晚云在一旁笑着看她们:“瞧你们闹腾的,人还没走远,声音倒跑出三里地了!”晚风等只是咯咯的笑。晚雪在一边看的生气,又见几人只管拿着那梅花品头论足的,不由就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两枝干巴巴的花罢了,值得什么?也兴成这轻狂样儿!要是送的珍珠玛瑙,还不知要怎么样呢!倒教人觉的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似的。”
    一番话让车厢里的气氛霎时冷了下来,众人只把眼看着晚雪不言语。
    晚雪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但见这些姐妹只盯着自己看,又不由恼了。
    “瞧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么?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一枝梅花而已,就小家子气,惹人笑话。”晚雪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变成了嘀咕声。
    “二姐姐,不知晚亭哪里得罪你了,还请二姐姐明白说。晚亭是个糊涂的,只知道高兴了就大声笑,不高兴了就不理人,或许什么地方疏忽了,怠慢了二姐姐也未可知。姐姐说了,我改就是。”晚亭看着她淡淡的问。
    晚雪红了脸,剜了晚亭一眼,道:“三妹妹说的什么话,我竟然不懂。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哪里有什么得罪之说?莫非三妹妹习惯了得罪人,自己有潜意识么?”说着想起晚亭得罪的杜若和何家姐妹,以及今天的润亲王侧妃,愈加觉的就是如此,胆气也就越壮,竟顺口就指责起来,从陈家退亲到晚亭适才给梅花取名都给指责了个遍!
    “一个姑娘家,不说好好呆在屋子里绣花做针线,偏要抛头露脸的到处逞能,凡事不懂忍让,只一味的斗狠,哪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你以为你能作几首诗就了不起吗?就真的是京城第一才女了?做梦吧!人家杜姑娘背后有贤妃娘娘,你有什么?不过和我一样罢了!就只会处处要自家姐妹的强!”晚雪恨恨地说。
    众人被她这一番话惊得呆了。
    第70章 良夜迢迢来鼠子
    “南宫晚雪!”
    第一个暴怒的竟是晚云!
    “我一直以为二妹妹是个温婉可人的,没想到今日居然大开眼界了。”晚云似乎气的不轻,连话也懒的多说了。只顾着痛快的晚雪在说完后也被自己给吓着了!
    说出来了!自己竟然就真的说出口来了!那番话,在自己心里搁了很久的话,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的话,竟然就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了!
    心里淤积很久的怨气一吐而快,晚雪的心情舒畅多了。对于晚云的生气,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索性豁出去了。看着晚云道:“我怎么了?我哪一句不对了?”
    晚云气的无话可说,索性转了头不去理她。晚亭也冷了心,沉默起来。
    到了家门口,晚雪也不等自己的丫头过来搀扶,撩起帘子就下了车,气冲冲的独自先走了。晚云宽慰了晚亭几句,大家各自散了。
    晚亭怏怏不乐。没想到姐妹去的时候欢天喜地的,回来时却是一肚皮的气。又羡慕晚晴晚若两个,仗着年纪还小,愣是撒娇不去。其实自己也想躲懒的,可为了二房的姐妹们,还是咬牙去了,却没曾想得了这么个结果来。
    想想自己真是何苦来!明明自己一心为了二房,尤其是二婶,若非看在她为了让晚雪能嫁个好人家,可怜对着自己这个晚辈还要陪着笑脸的份上,何至于大冷天的出去找罪受?这可好,羊肉没吃着倒落得一身骚!平白的被人数落一顿。要是外人又两说,偏又是南宫府的人,还是最亲的人。
    晚亭越想越伤心,不由得就心灰意冷起来。也不要人跟着,独自抱了梅花去了上个月收拾好的书房‘吮墨斋’,一头扎进去再也没出来。
    众丫头都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问青竹,青竹也是一头雾水。正没奈何,恰好人报说,紫衣侯上官云遥带了人捧着水仙来了。青竹立刻蹦了起来,一溜烟的跑出去了。这里蜂蜓蝶蛾和青莲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呢!
    也不知道青竹怎么说的,不但惊动了南宫铉夫妻,连来送花的云遥也好奇跟了来。把留在院里的几个丫头看的脸都绿了。好在众人也都知道南宫铉把紫衣侯当做子侄看,虽然是失礼了,倒底没外人知道。
    “快来快来,夫人你看…”青竹的话还没说完,屋子里忽然传出拨弄琴弦的声音,“琤琤”地响了几声,寂静下来。然后再一次响了,晚亭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孤单魂,随风荡,谁去想痴情郎?这红尘的战场,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王?过情关,谁敢闯?望明月,心悲凉,千古恨,轮回尝,眼一闭,谁最狂!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身伤…”
    这歌声里,有着无尽的悲凉,让人潸然泪落,心下黯然。
    南宫铉品评着这短短的几句歌词,不由得就想起自己带着‘暗夜’的人风里来雨里去的那些艰苦岁月。仰首向天,努力的抑住涌上眼眶的酸热液体,上官云遥的心狠狠的钝疼了一下。
    满院子的人都静默了。良久,南宫铉忽然吼了:“亭儿,躲在里面干嘛?给我出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着门——没动静!又不约而同地看着南宫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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