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跟出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看见,“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姜栀干涩地眨了下眼,“没。”
    “陪我去趟洗手间呗。”池念不疑有他,挽着她的手臂。
    “好。”
    姜栀不上厕所,就在外面等她。
    洗手间的一面墙壁刻着镂空花纹,她透过镂空处看向外面,黑雾弥漫。
    她想起来他没带伞。
    “哎你说那个边野真是好命,要不是出身好,校花能看上他?废物一个。”
    男卫生间就在女卫生间对面,几个男生从里面出来,在水池旁一边洗手一边叽叽歪歪。
    “我举双手赞成。要是我有个这么牛逼的爹,别说校花了,就是校长也要对我点头哈腰,可惜啊,没人家会投胎。”
    “咱们这种成绩吊打一百个他的,也比不上有一个好爹。不过这种人性子贱得慌,怎么可能真心,就是跟校花玩玩呢。”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结伴从洗手池边往教室方向走。
    姜栀看着他们路过自己,捏紧了掌心,“背后嚼舌根也不见得你们有多高尚。”
    那些人闻声回头。
    “猿猴智商发育不全,所以不懂什么是做事先做人,你们也不懂吗?”
    姜栀性子温软,很少和人起冲突。
    大家都知道校花性格好,被突如其来这么一说,居然愣在原地。
    好在有个反应快的,横眉竖眼,“你骂谁呢!”
    旁边几人迅速把人拉住,“马上要上课了别惹事,快回去。”
    姜栀目光低凉地盯着他们。
    没有半分畏惧。
    这人在同伴规劝下,最终骂骂咧咧地走远。
    由于天色不好,剩下的课老师都放任自习。
    为了不浪费时间瞎想,姜栀拿了卷子一门心思地刷题。
    熬到放学,她收拾好书包很快离开。
    回到边家,没顾及被雨水打湿的鞋袜,紧急问管叔:“边野他回来了吗?”
    管叔摇头。
    她心口轻微沉了沉,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为了不让杜老师再多想,她是打定主意要跟他保持距离的,如果她今天没有听到那些的话。
    姜栀情绪很低地走回了自己房间。
    她拉开抽屉,拿出那部手机。
    开机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边野周二放学后打的。
    握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姜栀点开边野的微信,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
    [我现在有空,你有没有不会的题目,可以发给我。]
    发完,她放下手机。
    但是半天过去,一条回信都没有。
    姜栀摸不透他什么心思,迟疑了会儿又发了一条。
    如果这次还不回就不再去打扰他了。
    几分钟后,一通电话忽的打进来。
    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十分清晰。
    她立即拿过,屏幕上跳动的却是陌生数字。迟疑了两秒,尝试接通。
    “姜妹妹,野哥出事了!”
    宋言旭急得要命,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哎哟明明之前都好好的,谁知道突然出事,你快去看看他吧!”
    姜栀听出是谁,急慌慌地站起来,险些把椅子带倒,“他出什么事了,在哪儿?”
    “壹臣院,你快去看看吧!”他急吼吼说完,迅速掐断电话,吐了口气。
    呼。
    他这翻表演真是绝了。
    宋言旭握着手机,一脸感慨,可别说他没帮忙,他这个月老都快操心死了。
    姜栀不知道内情,赶过去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了,好在大雨及时停了没再下。
    输入密码进去,她环顾四周,“边野?”
    没人回应,她直奔主卧,急得都忘记敲门。
    边野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眉头也皱着,看起来不太舒服。
    连她这么莽撞地进来都没醒。
    “边野?”她温声叫他。
    他没太多反应,唯独眉头紧了点。
    离得近,姜栀这会儿才看见他耳朵通红。
    她伸手探了探,不禁蹙眉。
    好烫。
    她莫名松了口气,好在只是发烧。
    想到他上次拿的急救箱,姜栀赶忙出去翻找。
    拿了退烧贴和温度枪,她回到房间。
    41度。
    她倒吸口气。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难道是因为那会儿淋雨吗?
    把退烧贴撕开贴在他脑门上,姜栀赶紧去厨房烧水。
    烧成这样,要吃退烧药的。
    冰冰凉凉的感觉丝丝缕缕地袭来,边野眉头拧了下,迷糊睁眼。
    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
    浑身滚烫,他翻了个身闭眼。
    真是睡糊涂了,怎么会看见姜栀。
    手机忽然响起,他烦躁地掐断。
    然后再次响起。
    接通。
    对面传来宋言旭贱兮兮的声音:“野哥,天载难逢的机会,这回一定要把握住!”
    边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心烦得眼睛都没睁开,“挂了。”
    十分钟后,姜栀端着水进来。
    看他脸颊似乎都烧红了。
    “边野,起来吃药。”她声音温柔得像和煦春风。
    见他没反应,她坐在床边微微倾身,拍了拍他,“边野?”
    他蹙了下眉,困难地睁眼。
    对上那双琥珀色双眸,清澈透亮,眼神柔软。
    “快起来吃药,你烧得很厉害,再不吃药会把脑子烧坏的。”她像哄小孩似的哄他,扶着他坐起来。
    边野一瞬不错地盯着她。
    原来他没感觉错,不是做梦。
    看见她手里的水和药,边野靠着床头眼睛又闭上,声音沙哑得很:“没力气,不吃了。”
    反正以前发烧都是睡一觉就抗过去了。
    “不行。”姜栀一口否决,“真把脑子烧坏了怎么办。”
    他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坏了就坏了,就没人缠着你了。”
    “边野。”她拧眉,语调有些严肃。
    他很淡地应她:“嗯。”
    姜栀心口又软下来。
    算啦,跟一个生病的人计较什么呢。
    “那……”她顿了顿,“你张嘴。”
    这回倒是听话。
    退烧药塞进去,姜栀不经意触碰到他的唇,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她眼神晃了下,随后把水杯递过去。
    但只喝了两口他就不喝了。
    “你再喝点。”姜栀声音温软。
    边野眼皮沉重,掀起两分看她,那双眼里有鲜明的关心。眼睫垂下,照做着又喝了点。
    躺回床上,困意很快袭来。
    他撑着眼皮,看她起身出去,沙哑着声音问:“要走吗?”
    姜栀本想点头,却少见他有这么虚弱的时候,改口道:“等你退烧我再走。”
    “你好好睡。”
    她动作很轻地关上门。
    想着他应该没吃晚饭,姜栀又回到厨房,抓了把米放进锅里熬。到时候要是饿了他可以填填肚子。
    晚上九点,外面寂静无声。
    姜栀坐在沙发上看着钟表。
    他睡了得有两个多小时,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如果好点她还来得及回去。
    思索片刻,姜栀去了主卧,轻轻敲门。
    没人应。
    她纠结几秒后推开。
    床上被子已经掀开,边野不在。
    主卧内里连带着个浴室,一阵水声自里面传来。
    姜栀恍然。
    能洗澡的话,应该算是好了。
    她转身退出去,刚准备关门,里面突然一阵闷响。
    很重的声音。
    姜栀一愣,该不会是摔倒了吧?
    想到各种不好的后果,她赶紧过去敲门,“边野你怎么样,是摔倒了吗?”
    她耳朵贴在门上,很仔细地听,但除了水声什么都没听到。
    “边野?”
    她急地拍门,重重拍了好几下,还是没人应。
    握着门把手左右拧也拧不动,她一边急切拍门一边喊他名字。
    也不知道是第几声,门突然一下开了。
    姜栀手还在门把上,被这股劲儿一带,一时没站稳,直挺挺往前扑倒过去。
    一只遒劲有力的手关键时刻将她一拉,她不偏不倚地撞进边野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肌。
    带着水渍的结实触感传来,姜栀大脑宕机一瞬,猛地撤开。
    边野刚洗完澡,只在腰间随意裹了个浴巾,上身一览无余。
    他身材很好,宽肩窄腰,完美的黄金比例。透亮的水珠顺着精壮的肌理流淌而下,无声地没入浴巾里。
    等姜栀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的时候,她睁圆了眼睛,后知后觉地捂住脸,迅速转头。
    一瞬间,脸颊、耳根和脖子全都红温。
    心脏在胸腔里七七八八地跳,她紧张地人都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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