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魔一向听从圣魔的话,从不置疑。
    得令,跟随徐离陵离开。
    莺然坐在地上发懵,过了会儿,问神女:“现在已经是腾宇二十二年了?”
    神女:“嗯。圣魔如何处置你了?你被关押去灵狱了吗?墨意居被俘的修士都在那儿,你去了可以跟他们商量对策。”
    莺然迟钝地回:“没有,我有个认识的人,他虽不认我,但没有将我关去灵狱。我现在……”
    莺然环顾四望,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道是一座大殿。
    殿中空荡,只有两名魔卫守在大门处。
    地上凉凉的,莺然爬起来,慢吞吞地走向徐离陵方才坐的掌门宝座。
    宝座很大,对身材娇小的莺然来说,可以曲着腿躺下。
    她醉意上头,头晕脑胀,便在座上睡下。
    座上还有徐离陵身上的香。熟悉的香味,让莺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神女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没再说话。
    莺然在安静中,慢慢睡去。
    ……
    徐离陵去灵狱里提了数十名修士,带去炼器房炼化。
    从炼器房出来,天已经黑了。
    他重回墨意居的空弦殿,就见她睡在他的位置上,安详惬意得很。
    到底是她心大,还是又是她演出的戏码?
    徐离陵兴味盎然地走到座旁。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毫无反应,似是真的睡着了。
    徐离陵手指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这般,要如何救人?待明日卯时,我可就要炼化段玉山了。”
    莺然被吵到了,皱眉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仍睡着。
    徐离陵又戳她一下:“你不是听曜境之令,来救段玉山?”
    莺然勉强睁开眼,睡懵地嘟囔:“怀真,有什么事吗?”
    他从不会在她睡觉时吵她,除非是出事了。
    她语调亲昵自然,望着他,眸中只有小意缱绻,毫无防备。
    他俯下身来,漆黑眼瞳盯着她:“你说呢?”
    莺然想了一会儿,像曾经每天早晨,他要出门去金水镇前那般,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亲了下他的脸:“路上注意安全……”
    然后又闭上眼,仍搂着他的脖颈,等他亲她一下,她再躺下继续睡。
    徐离陵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右脸上还残留着温软湿热的感觉,有片刻愣怔。
    oooooooo
    作者有话要说:
    年轻的魔头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人会这么突袭他[狗头]
    如果是杀意,他一下子就把别人弄死了但小鸟——别人被他盯:我命没了[害怕]
    小鸟被他盯:我夫君想要我亲他[害羞]
    第23章
    莺然不见他回应,反倒疑惑地又睁开眼:“怎么了?”
    她的动作太过自然,太过熟稔,太过亲昵,仿佛和一个人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
    这若是演的,徐离陵都愿意陪她再玩三天。
    他捏住她的下颚,将她推开,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她亲过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睨她:“你真是醉的厉害,认得出我是谁吗?”
    莺然被推得趴在座上,难以置信地慢慢转过脸:“你是怀真啊……”
    见他一身玄袍武服、发束紫银冠,莺然渐渐清醒过来。
    她睡了那么久,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彻底明白当下的处境。
    他是怀真。
    但是千年前的怀真。
    徐离陵轻笑:“难怪玄道两次大败,都要派你出马,你确实是有些水平。”
    莺然听出他嘲讽,心下委屈,蹙眉不悦:“你什么意思?”
    徐离陵:“夸你演得好。”
    莺然不自觉瞪他:“我演什么了?”
    徐离陵懒得陪她吵架,勾勾手示意她从座位上下来。
    莺然生气地站起来。
    他好整以暇坐上去,手肘撑在扶手上,支颐看她:“说吧,这回想用什么游戏,救走墨意居的人?”
    莺然心中嘀咕:若是千年后的怀真,绝不会干出让她起来他自己坐这种事!
    但想到自己是背着任务来的,努力控制情绪。忍了忍,还是想问:“上次你受罚了吗?”
    徐离陵沉默须臾:“当然。”
    她眉宇间的气恼和埋怨便立刻成了担忧与心疼,“你真被圣魔打了一百叱魔鞭?”
    徐离陵面无表情:“嗯。”
    莺然:“打你的时候,你疼吗?”
    徐离陵一派理所当然:“嗯。”
    莺然拧眉无措:“怎么会呢,我明明……”
    让大花用她的奖励能量,帮他免去伤痛了呀。
    徐离陵:“明明什么?”
    莺然没有立刻回答他,跑去问大花这事:“你是不是哄我的?”
    大花冤枉极了:“我真的将奖励能量投放在他身上,帮他挡伤了!”
    莺然相信大花,安抚了大花两句,心中直嘀咕:那这是怎么回事?
    她思索着,问徐离陵:“在我走后,你受叱魔鞭之前,是不是又受过伤?”
    徐离陵眸光幽暗,没有回答,反问:“怎么?”
    莺然:“你说你会受罚,我便用秘法在你身上施了术。此术能为你挡一次伤,若是已经用了,那便挡不了叱魔鞭的伤了。”
    “我上次说要带你离开,却消失得突然,如今时隔三年再出现,也确实是为救他人而来。我知道我这样还说想帮你,听起来十分的虚伪。”
    莺然想轻抚他的面庞,但终究没有,只是手无措地放在心口,“但我真的没有不管你,我是真的想带你脱离魔道的。”
    徐离陵不语。
    他确实想起三年前的一次异常:
    她走后当晚,当圣魔之灵再一次吞噬他的神魂,他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感到全身每一寸都被撕裂、脑袋仿佛要炸开的痛苦。
    他的每晚皆是如此,令他每晚从深夜熬至天明。
    可只有那一晚,那一晚……
    徐离陵嘴角弧度逐渐扩大,不吝以欣赏的目光凝视莺然,“这便是你三年前离开时留下的后手?难怪你身为鬼修,却被收入曜境。有此心机,假以时日,你定能成为鬼仙。”
    “你……”
    莺然没有因这番夸赞而喜悦,只意识到,他完全不信她的一言一行,不信她会为他着想。
    自然,也不可能因她的话脱离魔道。
    她无可奈何,气恼得不想再同他多说。但想到千年后的怀真,又攥紧了拳头,“行,既然如此,你说吧,要如何才肯放过墨意居。”
    徐离陵悠闲地道:“被拆穿也保持伪装的身份,是一种美德。但和我谈条件,不该是这种态度。”
    莺然咬牙:“请问,您想要玄道用什么来交换墨意居弟子的性命?”
    徐离陵看出,她是真的生气了。
    按往常,他该感到有趣。然而没有,他突然觉得乏味。
    他合眼,闭目养神,慵懒道:“想要我放了墨意居所有人,不可能。曜境想要保的,应该只有段玉山。”
    确实如此。
    任务说段玉山一定要保,其他人不作要求。
    尽量救下所有人,是莺然的想法。
    不只是为那些人,亦是为怀真少造杀孽。
    莺然想着千年后的夫君,想着那曾因孩童哭喊,便拖着伤体反身救人的少年,深吸口气。
    她尽量保持平和:“怎样才能救下所有人,一并开条件吧。”
    她私下里同神女道:“曜境是不是有魔中奸细?”
    神女:“怎么了?”
    莺然:“魔道这边,竟知道你们一定要保的是段玉山。”
    神女:“应该是魔道很清楚,段玉山乃玄道儒门栋梁。他若惨死魔道手中,对玄道儒门会是莫大的打击。若圣魔拿段玉山炼制对付玄道儒门的魔道杀器,那玄道儒门真是前途堪忧。”
    莺然苦恼:“这么说来,留下段玉山对魔道好处多多。我若是魔道,我绝不会放过段玉山。”
    神女也惆怅:“这便是我急着找你来处理此事的原因。听说上次魔道将营救的玄道修士一并抓获,是你在其中周旋,为他们博得了逃跑机会……对了,你突然说这些,是不是有应对方法了?”
    莺然叹气:“还在等魔道开条件。”
    她刚回神女,徐离陵便开了口:“你若想救所有人,也可以。将你上次在我身上所施之术交给我。”
    莺然脱口而出:“你要这个……你上次受叱魔鞭之前,真的又受伤了?那一百鞭叱魔鞭……疼吗?”
    徐离陵哼笑一声,仿佛在夸她演得好,“交出所施之术,我会放了墨意居一半的弟子。”
    莺然为难:“我没有办法教你。但是我可以多给你施几次。”
    徐离陵不急着要:“施术一次,换一个弟子。墨意居上下,现存一千二百八十二名弟子,你要换多少?”
    能在他身上施术而不被察觉,还能抵挡圣魔之灵带来的侵蚀神魂之痛,这等术法,绝非寻常。不肯交才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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