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然嗔他一眼,按住他的手叫他别乱动。
    徐离陵垂眸看她的小动作:“千年后你我成亲之后,多久同房一次?”
    莺然面上倏热,抿唇不答。
    他问得太直白了。
    徐离陵:“那一个月几次?”
    莺然低声:“说不准……有时比较少,有时会多些。”
    徐离陵:“少些是怎的?多些是怎的?”
    他平静得像在谈公事,让莺然羞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矫情。
    别过脸去,有种豁出去的架势直言:“刚成亲那会儿,不太熟悉,头天晚上圆了房,一个月都没有过。”
    后来他陪她回了趟娘家,在她爹娘面前不着痕迹地维护她。
    让她再度记起,她是要和他过日子、过一辈子的。总不能一直不做夫妻间该做的事。
    于是当晚回去,就有了第二次。
    这一次之后,也不知怎的,被他带得接连胡闹了好几日,日日都在床上,几乎不下来。
    直到她实在受不了,道他该去上工了。
    他才消了假,让她歇了几日。
    莺然回想着那事,含混地告诉徐离陵。
    徐离陵“哦”了声,支颐歪头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
    莺然:“怎么了?”
    徐离陵摩挲了两下她的腰。
    莺然又颤了下,拧眉要打他手。
    他已先一步侧身走开:“该上去了。”
    莺然白他一眼,向他伸手,要他扶她上去:“前两日是我扶你,今日该你扶我了。”
    徐离陵“嗯”了身,回身弯腰,倏地一把将她抱坐在他臂弯上。
    莺然吓得连忙矮身撑住他的肩膀以坐稳。上半身子撞了下他高挺的鼻子。她险些低呼出声,想捂住只穿了小衣的胸前,又不敢松开扶他的手。
    她原是想着,趁他伸手过来扶她,她再顺手打他一下的。这下倒好,失策了。
    莺然垂眸嗔他,拿脚踢了下他的腰腹。
    徐离陵哄她:“大小姐别乱踢,鄙者抱您上岸去。”
    莺然被他逗笑,眸生神采,笑盈盈道:“听说懿王宫里的凡人娘娘,平日走不动路时,是会叫太监背回宫的。”
    徐离陵知她在暗骂他,却浑不在意,反倒配合:“娘娘要鄙者背回宫吗?”
    他将莺然放到水岸上,便于她擦身穿衣。
    莺然故作思量,假装威严:“好啊,小陵子。”
    唤罢,她兀自笑出声。
    徐离陵上岸来,施法便将水汽除了,随意地套上寝袍,松散地系在身上。拿了布巾走向还在擦水迹莺然:“鄙者先伺候您擦身子。”
    莺然大呼一声,叫他别过来。
    徐离陵哪会听,老神在在地靠近。逼得莺然连连后退,退着退着连身子也顾不上擦,扯上寝裙套上,便往内殿跑。
    没跑两步,又被徐离陵一把勒住腰抱回来。
    莺然在他怀里挣扎。
    他道:“小心旁人看见。”
    平日里通和殿没旁人,莺然没顾上这事,闻言安静下来。
    徐离陵也没再要帮她擦身子,只是帮她系衣带。
    莺然一动不动让他伺候:“魔修能随意进入通和殿?”
    徐离陵:“不能。”
    莺然疑惑:“那怎么会有旁人看见?”
    徐离陵:“那就没旁人。”
    莺然:……
    明了徐离陵在耍她,待徐离陵为她系好衣带,回身掐了下他的脸。
    徐离陵将她一把横抱。
    太突然,莺然还是惊了下,但也没挣扎了,搂着他脖颈,靠在他怀里瞧他。
    她杏眸明亮,不笑也像笑。
    就这样看着他,走了段路才发觉,他没有带她去内殿,而是往通和殿外走。
    莺然又紧张起来,怕他有坏心思:“去哪儿?”
    却见灵光一闪,眼前黑暗眨眼间成满目星灿银汉般的亮。
    莺然怔然环顾,惊觉这是他曾经的寝殿。
    她启唇欲问:怎么到这儿来了?
    话未出口又了然。
    他终究是徐离陵。
    自然,是回徐离陵的寝殿,同她成结亲的大礼。
    只是……
    走入仙灵之气弥漫的寝殿内,莺然忍不住关切:“你在这儿,不会不舒服吗?”
    徐离陵:“祓魔咒印退了,还好。”
    莺然便不再多言。
    她知他不是没有分寸之人,而她也不愿做扫兴之人。
    至寝殿久违的大床边,徐离陵将她放下。
    她躺在床上看他。
    他亦站在床边俯视她。
    殿中明珠满,也照不亮他低垂眼眸中的暗。
    他久久不动作。
    莺然:“怎么了?”
    徐离陵弯腰轻抚她的脸庞,眼瞳如镜,倒映她的模样。
    莺然忆起她与他千年后成亲之时,圆房前他也这样看了她很久。
    她不懂他在看什么,问他,他也只是笑了下。
    她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渐被他抚红了面颊、粉了耳廓,心中一横,伸臂抱住他,拉他下来。
    就如千年后那般。
    虽每每后来是他掌控。一开始,却总要她拉一把。
    表明:她准备好了,她愿意的。
    徐离陵低下身子,顺手松了床帐。
    ……
    莺然始终还记得,千年后徐离陵初次与她同房时,是生疏的、收敛的。
    眼前的徐离陵刚开始时,亦是如此。
    他温温和和的,慢慢吞吞、不急不缓。
    因她现在有经验,不比千年后初次时羞得躺着不动,全由着他来,偶尔他问时,才低低地说一两句话。眼下起初的一段,皆是由她半引导着。
    徐离陵还要问她:“是这儿吗?哦……这样呢……”
    她想着他看起来比千年后还要动作生硬些,想来也不会像千年后折腾得那样厉害。
    顾念着她和他没多久就要分别,不想他对同房体会不到丝毫乐趣。毕竟就算千年后的徐离陵再怎么折腾,也是会让她欢愉的,只是她自己有时难以承受那样的疯狂罢了。
    因而,这会儿她还有意主动了些,陪他放纵了些。反正他初时的那些小动作、或是试探,和千年后已与她成亲近五年的徐离陵比,宛如初学孩童。
    就算她会有些不好意思,也能红热着脸配合他。
    就在她引导了他两次,满心好笑地想:眼前这个徐离陵真是好哄,什么都由我说了算。想叫他停下休息时。
    他第一次拒绝她的引导。轻轻摇头,慢条斯理地握住她想要推开的手,把她的手重按回她身侧。
    莺然愣了愣,转念想徐离陵初次时也没那么容易结束,也许他也一样。
    还是怀着包容的心态,配合一番。
    可他的试探越发突破限度,莺然逐渐意识到不对劲,推拒着将手抵在他胸膛:“我们歇息吧。”
    徐离陵仍旧摇头,似笑非笑地握住她的手,让她瞬间想到了千年后的徐离陵。
    她这时才意识到:他的试探,不是孩童学步。
    而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
    床帐内渐传出女子的惊叫或低呼、断断续续的话语或简短破碎的低骂。
    然而任她如何骂、如何打,结果也和千年后面对徐离陵时没有任何分别。
    他会温温和和地哄着她,手上却强硬地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莺然也温声哄他:“好怀真,好夫君,停下吧。”
    眼前这个徐离陵初听她这样叫时,还会顿一顿。
    但停顿之后,就如千年后一般,任她什么好话都叫了,也只口中一味地哄,其他的不停。
    莺然装着喘不上气:“不行了,我不行了……我……”
    若是千年后的徐离陵,知道她是装的,也会暂时停一停,让她喘口气。抱着她哄一哄。
    但她现在是魂魄。
    眼前这个徐离陵只会恶劣地用手掌捂住她的口鼻,故作疑惑:“你已经死了,怎会喘不上气呢?”
    叫她又羞又恼,气得也不推他了,抓着他的手咬。
    俗话说本性难移,大抵徐离陵也是如此。千年后她咬他时,他会叫她再用力些。
    此刻他亦然,散漫道:“再用点力。”
    手任她咬着,也不抽走,反而趁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时,垂眸观察她:“你不流汗,汗都成了烟气。”
    而后视线再往下,故意调侃:“这就叫云·雨吗?”
    莺然咬他久了,还怕咬伤他。见他视线所在,听他口中所言,知他在戏弄她什么,她脸热得厉害,也分不清是气还是羞了,狠狠一口咬下去。
    口中有了血腥味。
    莺然愣了下,徐离陵也愣了下。
    她张嘴松开他,疼惜地抚抚他:“都怪你浑说。”
    徐离陵却笑,舔了舔被她咬出的伤口。
    帐中说昏暗,却有帐外明珠照。说明亮,却又有锦帐隔光华。
    明明暗暗,光影交错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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