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领域的能量那么驳杂,说不定就是用的那些神魇的能量组合出来的。
    毕竟按照天灵对那个人的了解,就算是过了万年,他也不可能凭藉一己之力撑起这么大的领域。
    想到这个可能,饶是天灵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也太凶残了。
    虽然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但天灵找人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快了。
    眼见着覃末绡的气息越来越浓,天灵也做好了全力战斗的准备。
    然而,待到现场之后,画面却与天灵想像中的剑拔弩张,打得天昏地暗全然不同。
    它看到覃末绡闭着眼,正静静地站在虚空中,面容平静,身上的玄色衣袍随着能量流动猎猎作响。
    而他的周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与它想像中的大战场面全然不同。
    这……
    天灵懵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一瞬,它便发现了覃末绡的不对劲。
    从天灵的角度看过去,少年虽然看着面色平静,但明显并不是清醒状态。
    而且他身上的本源能量正在缓缓流逝。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
    结合毫无踪迹的幕后黑手,天灵很轻易判断出,如今的平静并不是因为谁胜谁负,而是因为——
    真正的战场并不在这里。
    “咳咳……”
    覃末绡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眼。
    眼前是他住了十几年的房间,眼熟的床帐让他有些恍惚。
    寒风随着破口的窗户呼呼灌入,冰冷的温度让他情不自禁蜷缩身体。
    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覃末绡揉了揉疼痛发胀的脑袋,慢慢从床上坐起身。
    环视周围一圈,不知为何,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房间装饰,却给他一种恍若隔世的陌生感。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砰砰砰。”
    门板敲击声打断了覃末绡思绪。
    第117章
    按了按生疼的太阳xue,覃末绡双手撑着床板起身。
    近些日子天气转凉,窗户又破了个大洞,冷风毫不客气的往屋里灌,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身子自然支撑不住,前两日就感染了风寒,现在身上没力气得紧。
    “砰砰砰。”
    外面的敲门声越发急促。
    覃末绡忍不住皱了皱眉,抬眼往窗外看去。
    外面黑漆漆的,天空连一粒星子也无,这时候会是谁来找他?
    掀开身上的被子,覃末绡当即打了个冷战。
    门外的人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门框都在隐隐震动。
    覃末绡撑着床沿侧坐起身,缓了一会儿后才慢慢抬脚下床,又从床边拿起洗得略有些发白的外袍披在身上,整理了一下略微淩乱的长发,这才不紧不慢走去开门。
    门外之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身着深色短打,一身侍卫打扮,他此时面上满是不耐,眉心深深皱成了一个川字,覃末绡打开门时,他正高举着拳头,准备继续锤门。
    见到开门的覃末绡,他神色间丝毫没有恭敬之色,只是放下了捶门的手,语气更是不耐,“九皇子,陛下叫你去议事阁一趟。”
    覃末绡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那侍卫一眼。
    “咳咳,知道了。”平淡应了一声,旋即又关上门。
    险些被门拍了一脸,那侍卫难免恼怒,但又想到方才覃末绡那一眼,原本刚舒展开的眉头不自禁的皱了起来。
    罢了,不过一个连神力都无法觉醒的废物病秧子而已。
    这么想罢,侍卫转身拂袖离开,通知已到位,他公务繁忙,可没有更多功夫在这里浪费时间。
    重新回到房间,覃末绡并没有急着收拾出门,而是开始整目前的状况。
    虽然眼前的一切都很真实,但覃末绡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好像眼前的一幕,曾经也发生过一般。
    但仔细抓取,这种感觉又似乎并不存在。
    一阵寒风打断覃末绡的思绪,门外再次传来动静。
    轻盈的脚步声带着覃末绡熟悉的力度。
    随着脚步声靠近,覃末绡的眉心也渐渐蹙拢。
    不出片刻,脚步声停在门外,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
    轻柔的敲门声彷佛带着温柔试探的温度,让人从心底升起舒适。
    覃末绡没有动。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正在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然而还不等他想明白这个念头的由来,门外便传来女人的声音。
    “绡儿,娘可以进来吗?”
    女人的声音极其温柔,好似三四月的春水泛起的涟漪,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透。
    覃末绡乍一听之下,还觉得有些恍惚。
    是这样的吗?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如今所看到的东西和他的认知有一种莫名的割裂感。
    似乎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具体应该如何,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覃末绡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
    女人名为滕萝,姿态也如盛放的藤萝花般柔美秀丽,在回廊灯笼光芒的照耀下,面容越发温柔,美好得好似画中之人走出一般。
    她手里端着一盘精致的小点心,笑意盈盈跨进门,自然将点心盘子放在桌上,声音款款,“绡儿,这是为娘特意起早为你做的梨花糕,快尝尝。”
    看着女人盈满笑意的水眸,覃末绡恍然想起。
    今日国师出关,将会从皇子中挑选一位继承人,为其举行觉醒仪式。
    虽然覃末绡早在出生时就被断言无法觉醒神力,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九皇子,今日这个场合,他无论如何也必须到场。
    也难怪素日对他冷淡以待的滕萝会突然一改常态如此热情。
    不过在覃末绡的记忆中,自己母亲就是一个反覆无常的人,她时而会恨不得他去死,对他动辄打骂 甚至动刀,时而又如同一个慈爱温柔的平常母亲。
    从小到大,若非覃千夜护着,他可能已经在女人手里死了无数次了。
    因此对上今日热情的滕萝,覃末绡丝毫不感惊讶。
    若是以往,覃末绡或许会因为母亲的慈爱关心而感动。
    但今日却有些奇怪,面对滕萝难得的关心,他心中竟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嘲讽。
    好在滕萝还有自己的事情,并未在此过多停留,只与覃末绡说了几句话便自行离开了。
    看了眼重新合上的房门,覃末绡目光落在被放置在桌面的那盘梨花糕上。
    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够嗅到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糕点甜香味。
    梨花的味道原本是淡雅清新的,融入糕点之后多了几分甜意。
    然而这样的香甜气息,却是让覃末绡隐隐有些作呕。
    覃末绡看着梨花糕,心中有些不解。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应当是很喜欢吃母亲做的梨花糕才是,但如今却光是闻到都觉得厌恶。
    不过这样的不解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很快门外又再次传来动静。
    这次不是人敲门,而是猫儿挠门的声响。
    覃末绡眉宇间的冷色稍稍回暖,转身前去开门。
    “喵,喵~”
    小黑猫从刚开了一条缝的房门钻进来,昂着脖子亲昵地就要往覃末绡身上蹭,声音甜腻腻的。
    覃末绡一眼便看到黑猫脑袋上的蛛网和脊背上的枯叶,四条腿上还沾了不少泥土。
    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小猫的亲密接触,“荼荼,你这是去哪了?”
    当然没有指望小猫回答,覃末绡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细细将没有蹭到他而有些委屈的小猫身上的污垢擦拭干净。
    荼荼是他五年前捡回来的猫,当时它才不到巴掌大,瘦骨嶙峋,泡在池塘里,大冬天的,冻得它连叫都叫不出来。
    若不是覃末绡偶然路过时恰好看到,它恐怕早就被淹死了。
    也或许是幼时受了苦伤了根本,如今五年过去,荼荼的体型依然比别的猫小了一大截,虽然能吃,但体重却怎么也上不去。
    不过它能跑能跳,精神一直很好,倒也没有什么毛病,而且非常聪明。
    一边任由覃末绡给自己擦身子,荼荼一边喵喵叫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好了。”覃末绡放下手帕,摸了摸手感极好的猫毛,“稍后我要外出一趟,你乖乖在家,这几日宫内不太平,莫要乱跑。”
    “喵喵喵。”荼荼晃荡着尾巴,用脑袋蹭了蹭覃末绡的手指,然后乖乖跳到门后的架子上,示意自己一定会乖乖等他回来。
    没有在耽搁时间,见荼荼安静下来后,覃末绡便出了门。
    他现在居住的地方十分偏僻,距离位于权力中心的议事阁几乎要穿过整个神宫。
    汜国在当下几十个神国之中并不起眼,只是一个实力再普通不过的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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