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来话长,先进屋吧,我好好跟你们说说。”南山催着爹娘进院,顺便
    将灵晔也拉了进去,本来想带他直接进堂屋,结果刚走到院里,灵晔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南山好奇。
    灵晔眉头轻蹙:“有邪祟的气息。”
    南山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连忙吩咐爹娘:“赶紧进屋!”
    刘金花和孙晋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进了堂屋。
    “关门!”南山忙道。
    刘金花赶紧把门关上。
    “行了吗?”她隔着门板大声问。
    南山也看向灵晔:“行了吗?”
    “不必紧张,应该是两三个月前留的气息,这会儿没有邪祟。”灵晔缓缓开口。
    南山:“……”
    静默半晌,她挤出一点微笑:“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
    灵晔抿了抿唇,又一次看向院中空地。
    孙家村虽然有穷有富,但宅田都差不多大,南山家比起其他人家要困难些,所以三间瓦房盖得相对较小,也因此院子要更大点,此刻灵晔所看的空地,便足足有两间屋子那么大。
    “你看什么呢?”南山问得小心翼翼。
    灵晔静默一瞬,回答:“你先前说,有几顶花轿来接?”
    南山一愣:“五、五顶啊,怎么了?”
    “没什么,”灵晔的视线短暂地扫过来,又很快落回空地上,“只是你说有五顶花轿,可我却只察觉到三股气息,其中一股还是父王。”
    “难道另外两顶花轿的主人,比你还厉害?”南山紧张地瞄着四周。
    灵晔不语,指尖酝起清泉般的灵力,将残留在院中的三股气息聚了起来,南山眼睁睁看着有什么东西在他指尖汇集,最后化作三颗颜色不一的水珠,其中一颗与灵晔的灵力色泽相近,泛着浅浅的蓝,另外两颗一颗银灰,另一颗则是血红的。
    三颗水珠刹那碎裂消失,灵晔抬眸,清冷地看向半空:“东夷和青丘的气息。”
    快要接近傍晚,天空浮现大片的火烧云,鲜红的色泽像极了一双红色瞳孔。
    第24章
    “……哪里的气息?”
    耳边传来南山的声音,灵晔回神,一低头便对上了她担忧却不解的眼眸。
    “没什么,别担心,”灵晔安慰道,“父王的气息无害,那两股却并非善类,长期残留会影响你爹娘的身体,我方才已经清除了,以后不会再有事。”
    “会影响吗?”南山顿时紧张起来,赶紧跑进屋里。
    灵晔又看一眼天空,思忖回冥界之后要好好查查,为何南山会跟东夷和青丘两个所有人眼中已经覆灭的族群扯上关系。
    难道他们还有族人活着?若真如此,为何要盯上南山?还有万生鼎,昆仑老祖亲口说过,万生鼎消失后,曾有青丘的气息留下……偷走万生鼎的人,会不会是另外四段姻缘的主人之一?与这里残留的气息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陪南山回一趟家,却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谜题,灵晔定了定心,抬脚走进堂屋。
    “灵晔!”南山跳到他面前,“你太神了,阿娘刚才告诉我,她和阿爹这段时间总是生病。”
    “以后不会了。”灵晔平静道。
    南山笑了笑:“谢谢你呀,灵晔。”
    她的道谢太真诚,灵晔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轻咳一声别开脸:“小事。”
    “再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是冥界……”南山挽着刘金花的胳膊看了灵晔一眼,不太确定能不能说出他的身份。
    灵晔倒是坦荡:“我是冥界少主灵晔,二位唤我名字即可。”
    “冥、冥什么?”孙晋没听懂,刘金花也是一脸莫名。
    “这件事说来话长,听我详细解释。”南山忙道。
    刘金花虽然对突然冒出来的女婿很好奇,但更好奇南山这段时间的经历,于是简单跟灵晔客气几句后,便拉着南山说话去了。
    孙晋也想跟闺女聊天,但把新女婿丢在一边实在不像话,几次犹豫后,还是给灵晔倒了碗热水。
    “喝、喝水。”孙晋生疏地招待。
    灵晔道了声谢,捧着碗喝了一口。
    他今日一身绣了祥云的白衣,颜色虽然内敛,却难掩其矜贵,容貌也端正俊秀,周身气度更是非凡……以至于那只缺了口的破碗在他手上,好似皇帝拿起了锄头,简直是格格不入。
    “……我再给你换个碗吧。”孙晋试图补救。
    灵晔抬头:“不用。”
    “换一个吧,这碗有点破。”孙晋坚持将碗拿走,然后转身出去了。
    灵晔一个人坐在堂屋里,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孙晋回来,跟母亲进了里屋的南山更是没有回来的意思,他便安安静静的坐着。
    南山过来时,就看到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模样。
    “阿爹呢?”她问。
    灵晔看到她来了,立刻打起精神:“换碗去了。”
    “换碗?”南山没听太懂,但也没有追问,而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阿娘想留我们用晚饭。”
    “用饭?”灵晔一顿。
    “……今天除夕嘛,年夜饭。”南山小小声,眼底的期待也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哀求,“我每年都要和他们一起过年的。”
    灵晔很少看到她这样跟自己撒娇卖乖,一时间有些无措:“……好。”
    “太好了!”南山欢呼一声,拉着他往厨房去了。
    厨房是单独盖的一间房,比堂屋更小、更暗,墙上还熏得都是黑灰,刘金花刚把南山带回来的羊肉切好,就看到那位漂亮得像画儿一样的女婿进来了,吓得她赶紧摆手驱赶:“出去出去,赶紧出去,别弄脏了衣裳。”
    “没事的阿娘,他的衣裳弄不脏的。”南山说罢,故意从墙上擦了一指头灰,在刘金花的惊叫声中抹在灵晔身上,又炫耀一样朝他眨了眨眼睛。
    灵晔觉得她有点无聊,但还是用灵力将衣裳清理了。
    “哎呀呀,真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刘金花凑近了看,越看越觉得惊讶,“真是神仙呐,这都能弄干净……”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灵晔不太习惯生人靠近,好在刘金花看完就往后退了一步。
    “仙、仙人呐……”刘金花不好意思地用围裙擦着手,“真是谢谢你不跟我们计较姻缘绳的事儿,谢谢了。”
    她生于乡野长于乡野,闺女好歹还有幸见过县太爷,她见过最大的官儿却只有村长,实在难以想象十八层地狱的‘太子’是多大的官儿,又是能耐多大的神仙,一时间窘迫又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南山一眼看出阿娘的焦虑,当即拉着灵晔道:“阿娘你别紧张,灵晔可好了,今天就是他特意带我回来看你们的。”
    听到南山这么夸自己,灵晔喉结动了动,站得更直了。
    “是是是,我一看这个女婿就很好。”刘金花连连点头,“赶紧出去吧,带女婿去堂屋坐会儿,别耽误我做饭。”
    南山答应一声,拉着灵晔出了厨房,刚要把他带回堂屋,就迎面遇上了孙晋。
    三人对上,孙晋立刻护住手里的碗:“你、你们怎么出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不好好陪客,跑哪去了?”南山对待亲爹,可没有对亲娘那样温柔。
    孙晋对着灵晔干笑一声,赶紧把闺女拉到一边,刻意压低声音道:“我这不是怕丢你的人么,特意去你三叔公家借了几个新碗撑门面,你先带他回屋,我用新碗给他倒水。”
    “你跑出去这么久,就是去借碗?”南山无语。
    孙晋:“其、其实还借了点茶叶,准备给他泡点茶叶子茶。”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是一小撮碎茶叶。
    “女婿来了,可不得买点好东西招待?放心吧,都小钱,不算什么的。”孙晋这次故意抬高了声音,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南山这段时间也算见过不少好东西,一眼就看出这些茶叶跟树叶子没什么区别,但也确实是村里能拿出来的‘好东西’了。
    她叹了声气:“他不渴,你还是别泡了。”
    孙晋瞪眼:“我专门借的好茶,你三叔公平时都舍不得喝的!”
    “我知道,但是……”
    “女婿!”孙晋扭头找认同,“你喝不喝?”
    一直在偷听的灵晔:“喝。”
    南山:“……”
    孙晋立刻趾高气昂地去泡茶了。
    “茶叶不好,待会儿我可不替你喝啊。
    “南山幽幽提醒。
    灵晔唇角翘起一点弧度:“我自己喝。”
    行吧,愿意喝就喝,南山伸了伸懒腰,把他带回了堂屋。
    孙晋泡好了茶送进堂屋,就被刘金花喊去帮忙了,灵晔捧着新碗默默喝了一口,表情突然有些微妙。
    “少爷,”南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一刻突然理解止参为什么总喊他少爷了,“咽不下去吧?”
    “没觉得。”灵晔镇定地又喝一口。
    南山乐了,从他手里接过碗,将茶水一饮而尽。
    “你……”
    “行了,”南山擦擦嘴,“不爱喝就别喝,别勉强自己。”
    灵晔:“你也不爱喝。”
    “是啊,可也不能倒掉吧,”南山把空碗放到缺漆少毛的桌子上,“倒不是心疼东西,就是怕阿爹看到了会骂我。”
    灵晔:“把它倒到千里之外,就不怕被发现了。”
    南山一窒:“……你这样显得我很呆。”
    灵晔与她对视良久,突然忍着笑别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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