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的自私卑劣束缚在道德里。
    但这样的克制,在得知鹿蹊开始相亲后,瞬间溃不成军。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靠近,靠近之后,渴求终究压过了理智。
    年少时的自大狂妄终于变成了扎进血肉的回旋镖,他承认自己想要被爱。
    他在渴求鹿蹊的爱。
    季空青把这十年从不解迟疑的卑劣自私、到挣扎狼狈着克制的过程,以及最后心怀侥幸地谋划靠近,一切的一切,毫无保留,完完全全说给鹿蹊听。
    因为鹿蹊此时此刻就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手臂间,在他肌肤所碰触到的地方。
    所以季空青依旧平静,从容。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在电影院的那次相亲。
    鹿蹊曾说“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优先级就不会被放在很多事情之后”,季空青并没有解释。
    而现在,鹿蹊明白了季空青当时的眼神。
    明白了季空青曾经说出口的,那句少年慕艾。
    季空青忽然叫了一声鹿蹊的名字。
    “会怕吗?”
    鹿蹊回过神。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都懂得季空青在问什么。
    他不仅碰触到了身下这个人的肌肤,还触摸到了对方的灵魂。
    这让鹿蹊浑身上下的血管却在收缩扩张中兴奋。
    他是季空青真空状态下的浮木,是灯塔,是锚点,是所有情感倾注所在。
    他是季空青的依赖,是季空青所有求生欲.望的缠绕所在。
    鹿蹊会怕吗?
    他笑起来,笑容自信而愉悦。
    怕吗?
    就像季空青渴求他的爱意,他同样享受来自季空青专注的,毫无保留的,独占的爱。
    这让鹿蹊觉得兴奋,觉得太阳耀眼,觉得世界明亮。
    他人看来是可怕的砒霜,于他却是雨露。
    好吧,他们真的是两个小可怜。
    兜兜转转,这么久才碰到彼此的小可怜。
    “来吧。”鹿蹊捧起季空青的脸,低下头,额头相抵,“尽管来爱我。”
    “我来做你的催化剂。”
    打破模糊状态是需要一个契机,或者说,是一个催化剂的。
    越是在意鹿蹊,越是爱,越是重视,为了维系这段亲密的关系,为了给鹿蹊更多的爱,季空青必须主动尝试沟通、主动表达感受、甚至为此做出改变。
    毛玻璃只要出现一处明亮,就会在正向的催化关系下,越擦越亮,逐渐被光包裹。
    鹿蹊的鼻尖轻碰着季空青。
    婚后同居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试图了解季空青,侵入季空青的世界,终于发现这是一片荒芜的孤独。
    “我带你出去。”
    鹿蹊又亲了亲季空青的唇,说话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无可撼动的自信与坚韧。
    “来我的世界。”
    他不是在救赎。
    他在掠夺太阳。
    “好的,坏的,我享受你的一切。”
    ……
    他们疯狂地接吻,触碰对方的唇.瓣,又像是抚摸对方的灵魂。
    肌肤赤.裸,灵魂坦诚。
    鹿蹊很喜欢这样面对面的姿势,他可以看着季空青的脸,握着季空青的手,吻过季空青的眼睛。
    以前鹿蹊总觉得和季空青中间隔着一层什么,他以为那是先婚后爱的过程。
    现在打碎了所有的结界,鹿蹊才发现,他以为的相亲闪婚,先婚后爱,在季空青那边,完全就是猛兽狩猎,蓄谋已久。
    真奇怪,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
    从里到外,从骨头到肌肤,从血肉到灵魂,都这么契合他。
    明明是那么复杂的缺口,却偏偏遇上了严丝合缝的拼图。
    多么疯狂的浪漫。
    鹿蹊无法拒绝季空青,从前是,将来更是。
    等等,不对。
    有一点不太契合。
    最开始的话题陡然回到脑海里,鹿蹊忽然严肃起来。
    灵魂是满足了,但肉体的需求也得考虑一下对不对?
    他趴在季空青身上,表情苦恼,含含糊糊问:“你那个……到底有多大啊?”
    季空青闷笑出声。
    鹿蹊炸毛,拍了他一巴掌,恼羞成怒:“笑什么!这个问题很认真很严肃的好不好?!”
    “我坚决抵制柏拉图婚姻!这是底线!”
    可恶,他一个涩图十级画手,结婚后还在玛卡巴卡自助餐就算了,要还是柏拉图婚姻,他真的丢死人了!
    季教授谦虚回答:“还好,男性的正常尺寸。”
    鹿蹊不服气地嘟囔:“正常个鬼……我才是正常尺寸好不好……”
    季空青忍俊不禁,视线一滑,就看到了鹿蹊腰间隐隐露出的指痕。
    鹿蹊的皮肤太白,也太嫩,很容易就会被留下痕迹。
    鹿蹊被季空青的目光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把睡衣往下拉了拉,然后话音一转,抬眼看向天花板:“是这样……我搞了一点……嗯,用品……”
    “……就,或许、可以先,适应一下……”
    鹿蹊也看了不少小说动漫,当然知道男性本来就不是天生容纳的,需要慢慢适应。
    但这个过程他肯定是需要季教授参与进来的。
    毕竟鹿某人在运动这方面,绝对是退堂鼓十级选手。
    清纯到了极致的脸和气质,却说着浪到了极点的邀请。
    季空青腰腹用力,两人的视线骤然颠倒。
    他的手指擦过鹿蹊的额角,将碎发尽数拨到一边。
    这种时候的男人都经不起撩拨,更别提是面对鹿蹊的季空青。
    “宝贝,你太纯了。”
    他的身体压下来,唇贴近鹿蹊的耳廓,力道粗鲁,说出的话更是和斯文没有半点关系,瞳孔中的暗色无声扩张。
    “纯到不知道,什么叫做下流。”
    突如其来的刺激和调.情一样的称呼,让鹿蹊瞪大眼睛。
    与此同时,他的唇齿被手指强势而不容拒绝地撑开,重重划过。
    说着和身份气质截然相反的话,季空青看上去却还是那个季教授,眉目如山,清冷矜贵。
    身体感受到的太过陌生,鹿蹊发出细碎的呜咽。
    季空青却仍旧那么慢条斯理,游刃有余。
    他按着鹿蹊的双手,让鹿蹊交握住自己的手指,用命令的口吻剥夺鹿蹊的挣扎。
    “乖一点。”
    温柔的,恶劣的,都是他。
    “宝贝儿,我在帮你。”
    第44章
    鹿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处于一种棉花状态。
    小说里描写的什么下面的那方第二天娇弱无力嘤嘤哼唧是没有的,鹿蹊单纯是觉得骨头软,人懒,不想动。
    昨晚他们没做到最后。
    用季教授的话来说,就是什么准备都没做好,鹿蹊也需要适应,还不到时候。
    而且,很显而易见的,掌控欲拉满的季教授,对鹿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计生用品并没有信赖度。
    自从那次过敏事件后,用在鹿蹊身上的东西,季空青从来都是比对着说明书成分一点一点掰开了确认的。
    虽然昨晚上,他也把鹿蹊掰开来仔细确认了一下。
    脑内复盘变成了开车现场,鹿蹊掀开被子,把自己的脑袋都埋了进去。
    三秒钟后,又红着脸坐起来,四仰八叉地用力把被子连掀带踹弄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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