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十万……”
    司马济傻了,他看看林颂今,对上同样不可思议的目光,又瞪着眼睛问了一遍:“陛下说的是真的?”
    “当然。”
    江清淮笑呵呵:“与其匆匆忙忙跑来跟我汇报,倒不如提前想想你们户部的库房够不够地方?”
    “还有绿头牌,尽快给朕送来。”
    江清淮又强调了一遍。
    这话却引来了林大将军的兴趣,他显然已经从司马济那边得知了绿头牌的用处,此刻更让他感兴趣的是:
    “若陛下今晚还要去,不妨……带上臣一起?”
    江清淮:“?”
    林颂今却没有在开玩笑,很郑重地行了一礼:“粮草本是为了将士们,臣作为将军,怎能一点力不出?”
    “何况臣也听说,昨晚尚书府上,您只带了齐时村一人。恕臣直言,那齐时村到底曾是反贼,万一他起了歹心,岂不是……”
    “也成。”
    江清淮倒是无所谓,但有一件事需要强调,“去的时候,一定带上御林军的剑。”
    “御林军?”
    林颂今不解,“陛下这是何意?”
    “自然是要让那群大臣们知道知道,到底是谁在打劫他们。”
    江清淮耸耸肩,说得很无辜。
    “朕手里握着他们贪污枉法的罪证,却不曾摊在明面上,不直接抄他们的家,而是挨家挨户地敲门,如此辛苦,难道还要背上骂名不成?”
    “就算那群大臣们顶多来朕面前,但朕也没心思跟他们扯皮。”
    “朕明明只是不想事情闹大,让诸位大臣们面上挂不住,也不想我朝廷无人可用,才选择了这种方式规劝群臣。”
    江清淮越说越认可自己,忍不住连连点头。
    “这哪里是打劫,明明是上门送温暖啊,送温暖!”
    司马济:“?”
    林颂今:“?”
    rmb:“对!”
    得到rmb的附和,江清淮当即决定:“干这一行,也得有个规矩,日后上门先说口号,就说……开门,社区送温暖!!!”
    “陛下……”
    司马济忍不住打断:“这社区二字何解?”
    “这不重要。”
    江清淮狡黠地眯了眯眼睛:“记得便是。”
    林颂今点点头,提议道:“臣听说刘易没来参加今晨的朝会,说是崴了脚,陛下难道不好奇此话是真是假?”
    江清淮听明白了,跟着笑了两声:“大将军想去叔公家观光啊?”
    林颂今忙摇头,但还是笑眯眯地望着江清淮:“臣听陛下的。”
    于是,刘易就这样成为了第二个倒霉……啊不,第二个被皇帝亲自上门送温暖的人。
    但用过晚膳后,距离去打劫……不,去送温暖其实还有一段时间。
    姜少云和姜少瑜都有国子监的功课,江清淮索性也坐在书桌前,练练字,只是刚抬笔,却忍不住想起裴牧。
    裴牧教他练字,他还没正经道谢呢……
    而且上次学的那几个字,也不好在宫里练不是……
    思索片刻,江清淮绕去屏风后面换了身衣裳,兴奋地拿上从钱子尧那边买来的剑,又随手捞起桌上的烟墨,确定四下无人,直接点了传送。
    快去快回,快去快回,肯定不会耽误事儿!!!
    *
    传送到家门口时,还没敲门,江清淮便听见院中传来交谈声,似乎并非裴牧一人在家。
    当时江清淮并没多想,只当是裴关回家来了。
    但他抬手要敲门,门先兀自开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却不是裴牧。
    江清淮身子一僵,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
    对面的人显然也十分惊讶,心情不比江清淮淡定多少。
    看见江清淮,他猛然停住了开门的动作,下一秒,又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江清淮拒之门外。
    裴牧在后面看得不解,问一脸莫名的林珏:“屋外是谁?”
    “你问我是谁?”
    林珏瞪向裴牧,不敢置信:“我该问你才对!”
    那是谁,是陛下啊!!!
    可方才他关门的动作太快,裴牧可没看清门口的人。
    不过深夜来访的,倒可能是清淮,裴牧绕过林珏,兀自打开了门。
    屋外,却没了人影。
    只有一阵微风吹过,掀起几片落叶,又摇摇晃晃地落下。
    裴牧看向林珏,愈发不解:“你是见到鬼了?”
    林珏不信邪地扒拉门往外看,果然不见一人,也忍不住嘟囔起来:“真是见鬼了?还是我眼花?但那么大个人,我不至于……”
    砰!
    旁边的围墙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生生震住了林珏要说的话。
    林珏一脸懵地看向裴牧,还没来得及问,便听见那处传来一小声抱怨。
    细细碎碎,听不清楚。
    不过片刻,声音的主人似乎就放弃了挣扎,窸窣的声音消失,安静到让人怀疑方才的动静是真是假。
    “裴!!牧!!!”
    下一秒,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林珏只看见裴牧下意识站直了身子,而后条件反射一般加快了步子。
    整个人几乎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再眨眼,已经到了围墙边儿。
    裴牧顺着声音找到江清淮。
    他可怜兮兮地坐在竹篓中,头发上还沾了几片槐树叶子,见到裴牧,立刻委屈起来。他朝裴牧伸出手。
    “裴牧!”
    裴牧伸手拉他,眸中带了几分笑意:“怎么翻起墙来了?”
    江清淮瘪嘴。
    还不是方才撞见了林珏,以为会被逮,一时有点慌不择路。
    谁知道翻墙不行,反把自己给摔了。
    裴牧帮着摘去头上的叶子,看他神色不快,不由紧张:“碰疼了?”
    “没有。”
    江清淮郁闷地拍拍身上的落灰,又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长剑,顺手递给裴牧。
    “这里什么时候堆了这么多东西?今早不是还没……”
    话未说尽,就被江清淮掐死在喉头。
    他看见裴牧身后正幽幽望来的林珏,不由扯了扯嘴角:
    “你怎么还在?”
    林珏脸都要黑了。
    真是他妈的皇帝啊!
    为什么会出现在裴牧家的院子里啊!!!
    林珏过分震撼,以致久久没有回应。
    但江清淮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林珏这边。被发现就被发现吧,总归林珏也不能怎么着。
    他指指方才递给裴牧的剑,有点小雀跃:“你看。”
    裴牧方才全副心神落在他身上,随手接了那剑,却也没有留意。
    如今听见江清淮说,他才抽空看了一眼,而后不由一愣:“这是……”
    “我很厉害吧。”
    江清淮又邀功:“偌大一个京城,还真让我给碰着了!你看着上面的字,我没认错吧。”
    “是。”
    只摸索一下剑柄的“裴”字,便能确定这就是自己当掉的那柄剑。
    “清淮很厉害。”
    他说得情真意切。
    江清淮听高兴了,笑弯了眼:“其实就是昨天的事儿,我不是陪着世子们出宫嘛,听说有个……”
    “姜公子,裴牧……”
    林珏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江清淮的滔滔不绝,等对上江清淮的目光,又忍不住朝后缩了缩,气势瞬间少了大半。
    但他还是弱声提议:“那个,我买了些酒菜,不如边吃边说?”
    这话提醒了江清淮,他眯了眯眼睛,问林珏:“你来做什么?”
    林珏却纳罕地看向裴牧,眼神带着几分不解——
    你们关系看着很好啊,他不知道?
    裴牧却压根没看他,只盯着江清淮瞧,眸中笑意始终。
    看起来,是真的高兴。
    没办法。
    林珏只能自己解释:“今日是裴牧生辰,我夜里无事,索性来一趟,姜公子不是……?”
    第65章
    江清淮当然不是。
    他压根不知道裴牧的生日是今天,闻言立刻看向裴牧,有些惊讶,又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今早你怎么不告诉我?”
    “当时……”
    裴牧轻咳一声,躲闪目光,扯了个谎:“我也没想起来。”
    “那我今晚没来,岂不是就错过了。”
    江清淮更郁闷,但还是跟着裴牧往亭子那边走。
    等看见桌上摆着几道小菜,一壶烈酒,挤得满满当当,反而更加不是滋味:
    “我都不知道……”
    “清淮……”
    裴牧轻声安慰道:“生辰我一向是不过的,能认识你……”
    “清淮?”
    林珏却突然怪叫起来,他看看江清淮,又看看裴牧,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叫他什么?清淮?这不是那个……”
    “那个什么?”
    江清淮瞪他一眼,其实已经知道林珏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责怪这人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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