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口腹蜜剑,两面三刀这样的人,持有负面评价。
    哪怕因此获得了成功,也是持有贬低态度。
    而日本,不是负面不负面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所有人全部都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本音和建前,必须区分开来看。
    只有少数门阀世家,可以不戴着建前面具,本音是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顾场合和身份,随心所欲。
    只有少数人可以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上层的特权。
    其他的人,必须带着建前面具。
    日本动漫也体现了这一点,主角可以不戴面具,随意说教,对日本读者就是一大爽点。
    因为本音和建前,所以有了读空气的文化。
    读出强者、上位者的本音和建前,心里话和场面话,是日本的基本技能。
    这个文化也就导致了,日本做事从来不存在无意之举。
    当日本一家公司,或者个人,在特定的日子,做了一件让中国人感觉冒犯的事。
    这不是意外。
    肯定是故意的。
    因为读空气是日本人的基本技能。
    没有这个技能,是没法在日本社会活下去的。
    日本冒犯的时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试探,有意的冒犯。
    面对这种情况,必须强势回击。
    不回击下一次就会更加得寸进尺。
    而对于侵略历史的态度,日本的建前是沉默,不愿意提。
    建前连个形式性的道歉也不愿意提,本音可想而知。
    本音是厕所神社的香火,各地对战犯的供奉。
    日本没有对过去罪孽进行彻底的反思,甚至还怀念那段时间。
    本音和建前的文化特征,也造就了日本极为发达的特殊产业。
    其他社会,像美国,不管是演出,还是从事这一行。
    总会出现践踏人格的不安感,或者从道德崩塌中获得快感。
    无论哪一种情绪,都不是正常情绪。
    表现力方面,会很不自然。
    日本不然。
    因为本音和建前文化,导致女优本音哪怕非常的讨厌这种事,但是展现出来的建前可以非常自然。
    在一些线下风俗店,时间没有结束之前,服务态度很好,非常有职业精神。
    甚至于本身特殊产业存在,也是因为这种文化。
    表面是禁止的,但是做的比谁都发达。
    反应在战争之中,当社会的空气全部非人哉的时候,鬼子所有人都会戴上非人的面具,像真正的畜生一样。
    哪怕自己也在痛苦中煎熬,本音已经无法承受,但是社会空气要求进行下去,他们就会继续下去。
    强调一亿玉碎,转眼就投降。
    一亿玉碎是建前是场面话,本音已经接近于极限。
    这样的文化很阴间,也很恐怖。
    把自我剥离了,外在和自我可以格格不入。
    沈三通按照自己的想法拍,情绪会非常强烈。
    没法拍。
    这部戏能立项,是因为覃宏和陆川一块游说有关部门,才能够立项的。
    客观的说,沈三通的立场不加掩饰,他要是来拍,能不能立项很难说。
    大概率连拍的资格都没有。
    时代背景如此,提倡中日友好。
    沈三通集中拍摄中泉英雄的戏份,拍完道:“可以了,别忘了交违约金。”
    中途离组,影响电影项目,不是笔小钱。
    剧组收工。
    日本方的演员,接到通知,找到现场制片道:“我们是和陆川导演签订的合同,不是和现在这个导演签订的合同。”
    剧组里的日本演员,除了三个是第一次来中国,一句中文都不会外,其余大多是在中国留学的日本留学生。
    沈三通接到现场制片的通知,摆了摆手:“去留随便,把违约金给足了就行。”
    然后,沈三通看向负责演员的外联制片:“明天我要的演员能不能到位?”
    外联制片保证道:“不会影响明天拍戏。”
    沈三通顺势把剧组的日本副导演开了。
    日本演员搞事和他脱不开关系。
    日本演员走人,他也没有留下必要。
    沈三通对生活制片道:“今天我们主创搓一顿,陆川导演撂挑子,日本演员也撂挑子,大家心里有想法,我们要统一一下思想。”
    和刘烨、范伟、高圆圆、秦岚等一众主创吃饭,没喝酒。
    沈三通在寻常剧组不乱搞,《南京》剧组更是要求十分严格。
    这不是可以轻慢对待的题材。
    沈三通道:“我最初来《南京》剧组是来看高圆圆,她的角色有很多沉重戏份,担心她出不来。”
    “后来,确实想帮剧组做点事情,我和陆川导演没有恩怨,我很欣赏他,我们都是年轻导演。”
    “当然我也想避避风头,李安不好惹,大家也知道,很多媒体攻击我。”
    饭局氛围还可以。
    沈三通解释起自己的动机道:“我之前没有干预陆川导演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大概什么时候,我忍不住干预的呢?”
    “是陆川导演要设计激情戏,《色·戒》这部戏我说了,制片方是想要推动三级。”
    “商业嘛,炒作激情戏无可厚非,但《南京》是能够炒作的吗?”
    众人点头认可。
    大屠杀这种历史伤疤,除了极端的不是人玩意,绝大部分人是不接受扭曲和解构的。
    沈三通继续道:“按照陆川导演的想法拍,会降低民族情绪。”
    “这部戏最好的角色,他拍起来最顺手的是日方视角的角川。”
    “给他设计成了良心未泯的士兵,与影片背景格格不入。”
    “而对比日方的一个人主线,中方人物,支离破碎,他想法很多,但是没有办法驾驭。”
    “陆剑雄这个人物不适合和姜淑云有情感戏,这样的戏份拍不下去。”
    “按照陆川导演的能力,陆剑雄这个人物大概率无法进行下去,要草草了结。”
    “那就是灾难性的,日方主角有血有肉,中方断断续续。”
    “这部戏就会变成一锅浆糊。”
    “日方演员走了正好,日方视角变成接力式的,中方视角一以贯之。”
    《南京》没法拍成沈三通想要的,但也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角川这个角色,不可能贯穿始终了。
    不能让他有血有肉。
    安排他偷鸡时死于老乡的粪叉,给一个可笑的死法。
    用接力的方式,来完成日方的视角。
    日方视角因为角色接力而崩溃,就显得很正常。
    对应日本在战争中整个国族走向崩溃的命运。
    第109章 伟大的民族,爸爸妈妈
    沈三通看向刘烨:“我要给你的陆剑雄加戏。”
    “让陆剑雄贯穿剧情的始终,只是没有感情戏。”
    “姜淑云会死,但是陆剑雄会带着一颗子弹壳,在万人坑中幸存下来。”
    “在电影正片里,他也会死去。”
    “但电影结束后彩蛋部分,给出他活了下来。解放后,踏上建设边疆的旅途。”
    “彩蛋会介绍,陆剑雄活下来后的经历。”
    “在家国沉沦的绝望之下,去了延安,在一次次战斗中奋勇杀敌,为在南京死去的人,向鬼子索命。”
    “这部戏是黑白色彩,我想要在最后有个彩色镜头,边疆红日初升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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