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能忍的,也变得不能忍了。
    以前嚣张是有嚣张的资本,现在没资本也敢嚣张?
    国人对强大但坏,有容忍度。
    对于弱且蠢,那是相当的厌恶。
    港圈黄金时代落幕了!
    4月28日。
    三通娱乐出品,章子怡主演的月度重头戏《冬皇》上映,一举终结了《泰坦尼克号3d》重映版,连续多日霸占的票房排行榜榜首。
    事实证明,华娱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三通娱乐!
    没有三通娱乐,华娱真的不堪一击,连个重映版都打不过,观众宁愿去看重映版,也不看新戏!
    《冬皇》也证明观众接纳严肃历史题材,只是不接受烂电影。
    历史上的孟小冬,生于上海,梨园世家出身,七岁登台,九岁习老生,十八岁赴京,人靓声美,崭露头角,后勤学上进,先后师从言菊朋、余叔岩等名家,终成一代“冬皇”,名震大江南北。
    而孟小冬为后世瞩目,最大的看点不是来自所谓冬皇身份,而是她的情爱八卦。
    事实上,历史上的孟梅情缘,没有陈凯歌《梅兰芳》电影里的纯美。
    而是被福芝芳拒之门外、登报声明分手、四万大洋分手费,这种种的羞辱与抗争,绝非只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那种朦胧情愫。
    有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生死相许总归是罕见的,纠缠不清才是常见的。
    为了那点放不下的爱,多少尊严和理智灰飞烟灭,眼泪和吵闹、要死要活,分分合合,剪不断理还乱,时时处处都在上演。
    而孟小冬高傲的抬起头,告诉记者、朋友、所有人,斩钉截铁的:孟小冬,再也不和梅兰芳见面了。
    这话历史上的孟小冬亲口说过。
    而且她做到了。
    她离开北平,返回了上海。
    谢绝舞台,跟随杜月笙。
    后来杜月笙六十大寿,遍请名角祝寿,梅兰芳也来了。
    人人抱着一颗八卦的心巴望着梅孟同台的那一刻。
    但是,没有。
    她来了,唱了自己的场子,走了,从头至尾还是没有见梅兰芳一面。
    历代以来的刚烈女子,也并非罕见。从乐府里“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的无名女子,到“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卓文君,都是用情刚烈的典范。
    相比之下,孟小冬更让人心酸,一来这是事实,不是话本故事。
    二来她并无显赫身家做底,离了梅未见得好,她后来确实过的不能算好。
    红颜从于枯骨,多年辗转流离,杜月笙岂是良人?临终才给她名分。
    《冬皇》这部戏,只是遵从了商业性叙事,让观众看得懂,但不是一部爽剧。
    本身孟小冬的人生也不是顺遂的故事。
    美好的青春岁月里,碰上美好却得不到人,又是戏子出身,哪来如意圆转?
    她的分手声明恨意未休,而有多少恨,曾经就有多少爱。
    只能一走了之,此生此世再也不见面。
    她寂寞的时候也会愣神。
    也许在想京戏,也许在想梅兰芳?
    不过电影里没有太多梅兰芳的剧情,要照顾梅家的感受,因为不管如何,从大的方面,梅兰芳选对了,而孟小冬没有。
    电影里聚焦于孟小冬一生,她的技艺,淡化了政治和八卦因素。
    章子怡够狠,沉下心钻研演技,演出了神韵,真实的孟小冬的照片,清秀中透着自矜,眼神倔强,一脸正色,毫无媚态。
    根本不像个通常意义上的戏子。
    她是冬皇,丢掉与伶界大王的八卦史,依然会存在于文献史料中的一代须生之皇。
    她有过爱,有过事业,一直都有尊严。
    《冬皇》一出,洗刷了章子怡自从08年以来的丑闻,两者的形象莫名的重合,丢掉八卦,章子怡也有作品,也有演技,谈外国男友也不是当狗,也有尊严。
    章子怡特有的高傲倔强,恰好符合孟小冬的形象。
    电影也有一个争议,关于梅兰芳。
    描绘了一个细节,币制改革的时候,梅兰芳带头,在两个朋友的陪同和两个记者的全程报道下,带着毕生积蓄,两箱金条到银行换成了金圆券。
    照理说梅兰芳当时成名20多年了,这么多高官显贵的朋友,居然全部都是撺掇他换金圆券而不是劝阻他换金圆券的。
    也许这也解释了梅兰芳在半岛,到前线为志愿军表演近乎不要命,估计可能也是怕脏东西再回来。
    这个细节并非无的放矢,也不是要黑谁,而是说明当时社会戏子的地位。
    梅兰芳尚且如此。
    何况是孟小冬一介女子,只是梅兰芳等来了新社会把鬼变成人。
    《冬皇》电影票房成绩没有多么爆炸,但也是奔着三四亿票房而去,观众不是没有审美,关键在于电影要好。
    也是这个四月。
    cips系统开始建立,象征着人民币国际化的开始。
    开弓没有回头箭。
    每一种货币的国际化,都会迎来美国的残酷打压。
    迈出这一步,说明中国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谁也无法阻挡这个古老的文明,重新登临巅峰。
    五月。
    沈三通接连几个月泡在工作室。
    《三峡》这部戏唤醒了他久违的创作激情,在他手里诞生的故事,全新的叙事。
    中旬。
    孔笙带着一位客人来求见沈三通。
    “刘老师好。”沈三通和刘和平握手问好,没耽误对方时间,直接道:“本子是好本子,但三通娱乐不会投。”
    刘和平是来为《最后的王朝》,也就是《北平无战事》找投资。
    这个剧也是“文以载道”类型。
    最精髓的地方在于,国民党的头子曾可达死了,boss小蒋失败下野,二号专线停机,我党的头头刘初五死了,boss谢培东搭进去了唯一女儿。
    只有贪腐势力,从孔令侃到徐铁英,不仅生龙活虎全须全尾,而且愈发嚣张跋扈,甚至孔令侃坐高级轿车四处招摇,派6000吨货轮去上海走私顺便骑小蒋的脸。
    而杀死谢木兰的元凶、一身死罪的徐铁英也没闲着,去南京渡劫成功后赶紧衣锦还乡,杀回北平方家。
    一边骑谢培东的脸,一边向谢培东展示什么叫金刚不坏。
    把两方的理想主义者活活变成了一对小丑。
    也就是说,主义对生意发动的战争,最终以主义的彻底惨败黯然收场,两党不共戴天的死斗,最后都变成了贪腐势力的嫁衣。
    整部戏里,男主角方孟敖是没有立场的人。
    说他是曾可达、小蒋的人吧,他一心向着我党,也从没真正配合过小蒋。
    说他是我党的人吧,他自己都说从头到尾没给我党干过一件事儿。
    他一部戏下来风风火火装了无数的b,可是反腐反腐只抓了一个改邪归正的马汉山。
    币制改革他几乎没有出任何力,铁血救国会跟徐铁英死磕的时候他靠边站,一脸严肃的说要去北平分行查账,之后就没下文了。
    北平老百姓该挨饿还挨饿,他也没多争来一分利益,我党也没靠他得到什么情报。
    那么他是靠什么获得我党和小蒋的看重的?
    编剧当他的救世主吗?
    孔笙没想到沈三通如此直接,刘和平面色也不好看。
    孔笙帮忙说项:“这部戏虽然很戏剧性很差,但这是符合历史本来的面目的,这是在电视剧之外的野心,它的缺点恰恰是它的优点。”
    “剧情凌乱,结局潦草,这样的剧情这种优点不属于电视剧,《最后的王朝》是可以做一部文艺作品来看的。”
    刘和平也是说道:“我想要留下些东西。”
    沈三通道:“恕我直言,刘老师,这部戏在我眼里实在没什么价值。”
    “历史的真实就是——方步亭、曾可达、徐铁英、方孟敖等等等等的人,虽然在北京斗的你死我活,但对于历史的进程和大局而言,都毫无意义。”
    “说这部戏叫做《最后的王朝》,如果把焦点对准决定历史走向的解放战争,像《大决战》这样,聚焦于历史进步的一方,才有价值。”
    刘和平问道:“你说的‘价值’是商业价值吗?”
    沈三通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们三通娱乐也会做精品剧的,如果真是精品剧,哪怕赔钱我们也会做。像《冬皇》我就没想过赚,用了好几年时间才做出来。”
    孔笙道:“《最后的王朝》一定是精品剧。”
    沈三通说:“我自夸一句,我今日的成就不算小了,但是我始终诚惶诚恐,因为我知道,与其说我优秀,不如说观众饿太久了。”
    “观众就是从小一碗米饭养大的小孩,一个月大喂这么多,成年了,还是喂这么多。”
    “粮食吃得少会死,精神食粮吃得少不会死,但是也不舒服。我的电影,三通娱乐的电影只是观众忽然有了一口好吃的,连续吃了七八个碗,实在是饿坏了,饿疯了。”
    刘和平听懂了,沈三通这话不是好话,都不是指责他,而是整个群体。
    沈三通话锋一转:“我的成功是来自于观众的支持,而观众的支持未必是因为我,比如历史大片,也许是因为观众喜欢我们历史,而三通娱乐做好了表达。”
    “《最后的王朝》主基调就是系统性的吏治崩坏和内部贪腐,是不可能靠所谓的自我调整就能解决的,只有毁灭这个系统,重新开始才行。”
    “《雍正》《大明》《北平》整体走向就是‘我觉得还有救’‘我觉得没救了,但不知道怎么办’‘没救了,赶快毁灭吧’。”
    沈三通没说诛心的话,从雍正到大明再到北平,可能就是刘和平对改开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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