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语几乎整个人一怔,好片刻才说:“郑瑜?哪个郑瑜?”
    池姗回得理直气壮:“你的闺蜜郑瑜啊。”
    这一顿弯绕让众人都起了吃瓜的心思,就听陆书语震惊地喊:“你们才认识几天就约上了?”
    “只要有共同语言,友谊的小船那不是分分钟建起来了?”
    陆书语陷入沉默,看起来受了不小冲击。
    她深吸一口气:“行。”
    恰好手机震动,她看一眼,说:“我和夏花老板说好了,定位发给花花,回头你们到了报我名字就行。”
    “感谢陆pd!”
    陆书语向公司借了辆商务车,载着夏乐双她们前往夏花。
    不知是车好还是陆书语技术到位,车辆行驶平稳,让人放松。
    而夏乐双坐在车尾,看不到驾驶位处。
    姜斐在副驾和陆书语聊天,因为见过夏花的探店视频,所以充满了好奇。
    “确实挺有名的。”
    身侧唐嘉禾先去社交平台搜了一圈,嘀咕着哪些酒看起来更好喝。
    半小时不到,她们到达夏花。
    店如其名,装修现代,色彩搭配十分夏日,热烈又张扬。
    夏乐双落在队尾,刚穿过色彩缤纷的小花园,便听见前头陆书语清脆的声音:“易老板!我来啦!”
    她循声望去,看见吧台后扎着麻花辫的女人背影。
    女人霎时回了头,温柔的五官展开明媚的笑:“哎哟这是哪里的大忙人啊,终于来啦~”
    闻言,陆书语撒娇似的“嘻嘻”笑了两声,说:“哎哟我错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女人横了她一眼:“你们都是大忙人,小郑和闵总也好久没来了。”
    说完,她拿起吧台里的高脚杯递过去:“喏,新鲜出炉,你最爱的青萍冰橙气泡水。”
    “谢谢人美心善的易老板!”陆书语笑着接过:“正好渴了!”
    鸡尾酒高脚杯容量小,她一口喝完,再给两边人介绍。
    “这是夏花的老板,易雅,比骆老师还大几岁,你们喊易老板或是姐都行。”
    说完她转头,要向易雅介绍夏乐双几人,易雅忙摆手:“不用!”
    随即小声解释:“在屏幕里见过了!”
    她的小声不是没有道理,六人毫无遮掩,店内已经有客人多次望过来了。
    《沉默之金》的热度的确是实打实的。
    陆书语也反应过来,于是点点头:“行,等会我们组的小姑娘们来玩,消费记我这,还辛苦易老板帮我照顾一下~”
    “没问题,”易雅一口应下,“上去吧,你的老位置。”
    陆书语笑:“好嘞!”
    等上了楼,夏乐双发现这里的工作人员似乎都是女性。
    至少她目前看到的是这样。
    她们与陆书语都认识,一路上遇见的都很热情地打招呼。
    有些直接喊她“陆pd”,看起来很熟稔。
    而这些人也同样认出了夏乐双她们。
    仲闻忍不住嘀咕:“还有点不太习惯。”
    进了包间,陆书语笑说:“那仲老师可得早点习惯一下了。”
    “不过也别太担心,既然和樱桃签了约,闵总会为你们保驾护航的,相信她。”
    她说得认真,看起来对闵梧桐是十分信任。
    夏乐双心中酸涩,在离陆书语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这里说是包间,其实更像半密封的卡座。
    因为楼下有舞台,她们的卡座是在二层走廊边,正对一楼舞台的位置。
    三道隔板和一层细密的水晶帘,创造出了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
    七人落座,快速扫码点单。
    楼下传来些响动,仲闻坐在边上,一转眼就能看清。
    “是乐队要开始演奏了吗?”
    陆书语闻言探头看了一眼,舞台上已经架起乐器。
    “对,演奏一般六点半开始。”
    “至于主唱嘛,唱不唱歌都看她心情,今天不一定能听见。”
    “哇,”姜斐惊讶,“这么大牌?”
    陆书语挑眉:“这就是营销手段。”
    “乐双,”唐嘉禾突然靠近,“你点了什么酒?”
    夏乐双猛然回神,差点抖掉了手机。
    “你点饮料干什么?”唐嘉禾看到了她的点单列表,不禁疑惑,“你不喝酒?”
    嘉宾组聚过几次,夏乐双的酒量是她们之间最好的,每次也都喝得不少。
    “手滑点错了。”
    夏乐双飞速取消饮料的点单,根本不敢说自己心不在焉,在偷听另一头谈话的事实。
    楼下动静停了一阵,随即钢琴声缓缓响起,仲闻和姜斐纷纷探头。
    “咦,”仲闻出声,“那个粉头发的女人,是主唱吗?”
    她一问,陆书语便也看了两眼,颇为意外地笑了笑:“看来今天主唱心情不错,你们有耳福了。”
    “哇!”姜斐双眼放光,“期待!”
    果然一曲终了,楼下响起几声欢呼,随即,一道沙哑女声传入众人耳里。
    “今天呢,夏花来了一位很重要的客人。”
    “所以一首《遇见》,送给喜欢孙燕姿的她。”
    悠扬前调响起,仲闻和姜斐的目光不禁都落在陆书语身上。
    骆晗更是直接问:“陆pd,这说的,是你吗?”
    桌上几人目光都落到她身上,只有夏乐双游神似的眉目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至于,”陆书语笑了笑,“我们只是认识,点头之交的关系。”
    突然谁的手机震动,又恢复安静。
    夏乐双翻转了屏幕,低垂的眉目微微发紧。
    “听见,冬天的离开……”
    楼下主唱开嗓,沙哑的声线里饱含情感,轻易就能触动人心。
    “就是巧合。”陆书语说。
    主唱今日性质颇高,一连唱三首,她们点的食物酒水也挨个上桌。
    酒过三巡,话匣子渐渐打开,这几日节目热度暴涨,她们压力也不小。
    再联想到曾经红过又没落的经历,心情复杂得只想找人一吐为快。
    为了舞台效果,此刻灯光大多聚焦在楼下,于是她们周身昏暗,氛围被烘托,一直沉默聆听的陆书语也被感染,喝了些酒。
    酒意慢慢上头,她望着包间内众人,水晶帘折射的光落在她们脸上,神秘又梦幻。
    世界开始有些晃荡,直到落到最远的夏乐双身上,才安稳下来。
    不知哪里来的光,照得她面庞一亮一亮的,陆书语便也看清她紧绷的面色。
    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乐双,”唐嘉禾轻声问,“是有谁找你吗?你去回个电话吧,没事的。”
    这话一出,陆书语才清醒了些,那光不是凭空出现的,是夏乐双的手机屏幕。
    一直有谁打电话过来,又被她按掉。
    夏乐双勉强笑了笑:“好。”
    她起身出了包间,陆书语顿了片刻,也起身跟了出去。
    “夏乐双!”
    卫生间门口,她出声把人叫住了。
    夏乐双明显有点惊吓,转过身来看她两眼,才走近几步:“你喝醉了?”
    陆书语也觉得自己有点醉,她很少喝酒,不太清楚酒量,但至少此刻能走直线,就说明还清醒。
    “我没有!”她说。
    “我先送你回去——”
    “不!”陆书语直接打断,深吸一口气,让头脑更清醒些,才说:“夏乐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夏乐双面色一僵,那些生动的关心瞬间褪去,又像和她离了十万八千里。
    她甚至后退半步:“谢谢陆pd,我很好。”
    这份疏远和回避太过伤人,陆书语心中压抑的火气霎时点燃,再也压不住。
    “夏乐双,我们是朋友!到底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夏乐双唇边扬起弧度,却没有笑意。
    “陆pd,朋友关系,也有界限,不是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做的。”
    ……
    陆书语气笑了。
    好一个朋友关系也有界限。
    她深吸一口气,问:“行,那你说,要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才能说?”
    闻言,夏乐双眉目一凝,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没得到回答,陆书语便自己往下接:“朋友关系不够,那情侣关系够不够?”
    “陆书语!”夏乐双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随即丝丝缕缕的茫然和委屈溢了出来,“你醉了,我送你——”
    “我说了我没有!”
    陆书语跺脚打断她的话,直接拽住她脖子吻了上去。
    柔软又温热的触碰,带着甜中发苦的酒味,在昏暗的灯光里,像引人长坠深渊的梦一样。
    直到头顶灯光亮起,夏乐双如梦初醒,推开了这个吻。
    陆书语死死拽着她的手,不依不饶地问:“现在可以了吗?”
    “陆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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