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递给章渊一封密报。
    章渊拆开,迅速读了一遍,扬声问:“奚昭?”
    那人低头道:“正是。”
    章渊认真想了一下这个人,只有模糊的印象。
    好像是今年的女状元。
    如今在哪任职来着?似乎是大理寺。
    章渊问:“就是她替秦沭查出的永王?”
    送信人沉吟道:“现在还只是怀疑,细节学生还会再去查,只是,眼下还未发现此人和太后有什么关系。”
    “学生猜测,她应该不是太后的人,只是奉了钟景严之命前去调查,并不知道此案和太后有关。”
    章渊思索了一会,问:“你真这么觉得?”
    送信人:“是。”
    不是太后的人……
    章渊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沉声问:“就算她不是太后的人,但也给我找了一个大麻烦,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她?”
    送信人想了一下,试探说:“学生觉得,不如,就将她送去平州如何?”
    章渊抬眼,这个答案和他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他面上没有半分表露,只问道:“你为何会这么想?”
    送信人解释道:“学生以为,她既然不是太后的人,将她送去平州,便可以防止太后在平洲安插眼线。”
    “而且此人年轻,还是个女子,必然方便控制,就算她有投奔太后的打算,到时候叫赵颉做掉她就是,无需老师费心。”
    在他看来,平州有赵颉守着,就算派一个奚昭过去也没什么,毕竟奚昭初出茅庐又是女子,总比太后手下的其他人好对付。
    那赵颉为官多年,早已老奸巨猾,虽然其他本事没有,但送信人想,用他来打压奚昭还是绰绰有余。
    章渊听完,闭上眼,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送信人不敢乱说话,只低头站着,等着章渊的吩咐。
    过了半晌,章渊睁开眼,眸中厉色转瞬即逝。
    还真是老天保佑,他正因此事发愁,上天竟然就这么送了一个合适的人过来。
    很好,那就她吧。
    章渊:“那就如你所说,送她去平州。”
    “叫其他人来找我。”
    送信人闻言,答应一声,忙不迭地退了下去了。
    送信人走后,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章渊看着桌上的密报,冷笑一声。
    好一个奚昭,来得真是时候。
    看来这次还是他赢了。
    秦沭想让他放弃平州?简直是白日做梦。
    平州,他必然要牢牢握在手里。
    …
    又是几日过去,秦沭总算抽出了空,把奚昭叫来寝宫。
    奚昭满心期待地去了寝宫,到了后,却发现秦沭还在批奏折。
    看着桌上已经堆成堆的几本奏折,不知秦沭已经看了多久。
    奚昭有些心疼,低低喊了一声,“娘娘。”
    慢慢走了过去。
    秦沭见奚昭走近,放下手里的朱砂笔,拉住她,面色疲惫道:“你来的正好,陪本宫歇一会。”
    说完,用了些力把奚昭拉进怀里。
    奚昭没有抗拒,被秦沭抱在腿上。
    时间长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势,顺势靠在秦沭怀里,手指轻轻抚过秦沭的发丝,说:“最近朝中的事,我都听说了。”
    秦沭微微侧头问:“听说什么了?”
    奚昭:“听说宰相在和娘娘因为平州的事争执不下。”
    秦沭闻言,面露倦色道:“是,平州通判的位置宰相也想要,本宫自然不会给,所以才一直僵着。”
    见秦沭的神色,奚昭有些担忧地问:“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秦沭不想见奚昭愁眉苦脸的样子,于是故意打趣问:“难道你有什么好计策?”
    奚昭摇了摇头。
    她若是有办法,怎么会眼睁睁看着秦沭如此忧虑。
    她又想起钟景严的欲言又止,觉得钟景严应该是有办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
    看样子也没有告诉秦沭。
    所以钟景严到底想说什么?
    秦沭抱着奚昭,见她脸色也黯淡了下来,安慰说:“好了,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归会有办法的。”
    “倒是奚爱卿如此关心朝政,真是让本宫意想不到。”
    奚昭听秦沭说笑的语气,知道秦沭又在逗她了,看着秦沭,犹豫了片刻,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小声道:“与其说关心朝政,不如说……我是关心娘娘。”
    她在意的分明是秦沭。
    秦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语气里带着些笑意说:“奚爱卿这张嘴怎么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
    奚昭咬着唇,脸有些烫,没说话。
    为了说出刚才那句话她可是做了不少心理准备。
    好在,看秦沭的反应,她的准备没白做。
    秦沭很吃这一套。
    正心里暗暗想着,忽然听秦沭意有所指地问:“嘴这么甜,莫非,你今日来前吃过蜜?”
    说完,伸手轻轻捏住奚昭的下巴。
    奚昭心里一惊。
    感受着秦沭指尖的力道,心里开始浮想联翩。
    秦沭这是……要亲她?
    在这?
    奚昭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呼吸有些快,等着秦沭的动作。
    可秦沭的手指只是在她唇边蹭了蹭,留下了一点酥酥麻麻的感觉,便收了回去。
    指尖温度离开的时候,奚昭的期待也跟着落空了。
    不亲她吗?
    秦沭收回手后转而揽住奚昭的腰。
    奚昭提起的心重重跳了两下,又落了回去。
    白期待了。
    秦沭真的不打算亲她。
    秦沭感觉到奚昭的不对劲,问:“怎么了?”
    奚昭只好压下心里的旖旎心思,说:“没什么……”
    她不好意思告诉秦沭,她想让她亲她。
    奚昭深吸一口气,说:“娘娘还是继续看奏折吧,政务要紧。”
    说到奏折,秦沭又把目光投向了桌子上。
    还有几本,还要一些时间才能看完。
    秦沭于是问:“你想在这陪本宫还是先去睡?”
    奚昭低声说:“我在这等娘娘。”
    不然秦沭不睡,她也睡不着。
    秦沭浅浅笑了一下,说了声“好”,放开奚昭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很快,秦沭又专心处理起了奏折,奚昭百无聊赖,就静静坐在一旁看着秦沭。
    虽然秦沭并没有避着她的意思,但奚昭也没有看奏折上的内容。
    她只是看着秦沭的侧脸,不时从她的神情里判断内容是好是坏。
    眼见着秦沭刚打开另一本,眉头就皱了起来,奚昭见状心知这是遇到麻烦事了,十有八九是有关平州的折子。
    这本奏折秦沭没有看很久,只看了一眼就重新放了回去。
    但在奏折合上的瞬间,奚昭的余光看见了一个名单,写的似乎是可以充当平州通判的人选。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奚昭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她也是可以去平州的人之一吗?
    在这一刻,奚昭脑海里忽然回忆起了钟景严欲言又止的表情。
    电光火石间,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第39章 她忽然很想让这一晚过得慢一点了。
    钟景严说的办法,该不会,就是她吧?
    想到这,奚昭神情有些凝滞。
    这么想来,她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钟景严会欲言又止,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难道最适合去平州的是她自己?!
    奚昭愣在原地失神,脑海里回忆着和钟景严谈话时的种种细节。
    秦沭把桌上的奏折都看完,转头就看见奚昭在走神,出声问:“想什么呢?”
    听见秦沭问话,奚昭从思绪中脱离出来,目光有些复杂,摇摇头轻声说:“没什么。”
    奚昭现在心里有点乱,赵颉、宰相、钟景严等人一股脑在脑海里冒出来,她有点不知所措。
    可有一个想法却很强烈,也很清晰。
    如果这样就可以解决秦沭的心头大患的话……那她去平州,也未尝不可。
    秦沭见她频繁出神,拉着奚昭的手,凑近了些问:“累了吗?”
    见秦沭凑近,奚昭眼神躲闪地“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随口应道:“有点累了。”
    秦沭见状,拉着她站起身,“让你陪本宫太久了,来,陪本宫走走。”
    奚昭看着秦沭拉着她的手,轻声说了句:“好。”
    跟着秦沭一起出了门。
    夏天过去之后,夜里慢慢凉了下来,吹来的风不再温暖,甚至还有些冷。
    奚昭跟着秦沭在寝宫附近走了一会,出声问:“娘娘是不是要搬回宫里了?”
    秦沭:“嗯,在慈园住了这么久,也该回宫了。”
    秦沭说完,就见奚昭神情有些落寞,于是问:“怎么?你在慈园还没待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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