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出发。
    奚昭听到后没有说什么,只和往常一样,带着赵颉乘车去了边界。
    到了城墙边后,有工人看见了奚昭,和她打招呼。
    刚打完招呼,又看见了赵颉从马车上下来。
    工人翻了个白眼,心说真晦气,怎么看见了这个姓赵的,埋头干活去了。
    赵颉下了车后,站在马车旁,看着忙碌的工人和修了一半的城墙,脸上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慢慢走了过去。
    他今日临时起意过来,就是为了不让奚昭有任何准备,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他也要挑出点奚昭的差错好好参她一本!
    他一边冷笑一边在城墙下行走,不时指着什么对工人们问东问西。
    工人们虽对他不待见,但回答的却也流利,以至于赵颉问了一圈下来,一点把柄也没抓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挂不住。
    他不信邪,又自己去城墙下面左踢踢右踹踹,又随手揪了几个人过来,却还是没能找出任何疏漏的地方。
    赵颉脸色十分难看,碰了一鼻子灰,走回马车旁,正心烦着,就听奚昭出声问:“赵知州可看够了?”
    赵颉没好脸色地说:“看来奚通判这监工当的还真是称职啊。”
    奚昭:“就是怕哪天赵知州突然到访,我这才日日小心,不敢马虎半分,如今看来,力气没白费。赵知州现在看完了,对这城墙可还满意?”
    赵颉没说话,黑着脸转身上了马车。
    从边界回州衙时,赵颉坐在马车上气不打一处来。
    想不到这奚昭看着年纪轻轻的,居然还不好对付,竟然让他屡次吃瘪。
    外面的流言他不是没听过,从前只传他和奚昭不合,可近来已经传成了奚昭是来除掉他的。
    笑话!
    他堂堂平州知州,在平州说一不二,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会被一个女人除掉?
    赵颉一想起这些就生气,今天特地来给奚昭找麻烦还没找成,更是火上浇油。
    一旁的手下见状,小声说:“知州,这奚通判着实是嚣张,这平州可是您的地盘,您怎么能让她在这胡作非为呢?”
    赵颉怒道:“那你说怎么办?你以为本官想让她如此嚣张吗?”
    手下闻言连忙说:“不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现在外面许多人都说,奚通判即将顶替您的位置,她现在在平州风生水起,照这势头早晚要对您造成威胁,您不如趁她尚且未成气候,把她……”
    手下没说完,只用手在脖子上比了比。
    赵颉闻言,拧起眉,“你是说,把她做掉?”
    手下点了下头,朝马车外指了指,说:“知州您看,这地方怎么样?”
    赵颉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此处两面临山,道路狭窄,是一处山谷。
    常有路过的人被山上掉落的碎石砸伤。
    更倒霉一点,被直接砸死的也有。
    赵颉瞬间明白了手下的意思。
    手下继续说:“奚通判往返两地常常路过这里,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那也不稀奇,您说是不是?”
    “再退一步讲,就算没死,让她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也能挫挫她的锐气。”
    赵颉闻言,陷入沉思。
    …
    自从上次赵颉视察城墙之后,奚昭就隐约觉得赵颉变得有些不对劲。
    她小心提防了几天,却不见赵颉来找茬,心里十分疑惑。
    这天,她照例前往去视察防御工事。
    城墙已经被加固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奚昭从头到尾认真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慢慢放下心。
    等城墙彻底修完,她也可以歇一阵子了。
    从城墙上下来后,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回去的路途遥远,一旁的王盛嘱咐她早些回去。
    奚昭点了下头。
    夜路难走,她是得趁着天亮快些回去了。
    上了马车后,王盛驾车迅速朝着州城驶去。
    路上,奚昭坐在车内,问王盛:“你这几日,可注意到赵颉身上哪里藏了钥匙吗?”
    银杏告诉奚昭赵颉有一个账本,上面有他贪墨的证据,奚昭这几日一直在想办法弄到它。
    虽然有银杏给她画的地图,让她得以知道存放账本的位置,但钥匙在赵颉身上,奚昭这几日一直在观察。
    可她并没发现赵颉把钥匙藏在了哪里。
    王盛一边驾车一边说:“我也没有看到,不过,如果是带在身上,或许在他脱下衣服的时候可以有机会拿到。”
    奚昭皱眉,心想那可有些棘手。
    她和赵颉平时见面大多是在州衙里,能让赵颉脱下官袍的机会可不多。
    这可怎么办?
    奚昭正思索着,忽然感觉到马车在慢慢减速。
    奚昭疑惑问:“怎么停下了?”
    车外传来王盛凝重的声音:“我刚刚看见山上有一个人影。”
    奚昭:“人影?”
    她掀开车帘朝外看去,发觉马车此时正停在一处山谷的入口,面前的道路两边被山夹着,而抬头向山上去看,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土石,除此之外再看不清其他。
    王盛:“是,千真万确,我不会看错。前方地势凶险,要是有人从山上进攻,我们避无可避。”
    奚昭皱起眉,看向前方,问:“那依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王盛沉吟说:“谨慎起见,最好绕过这里,不过那样的话,就要明早才能进城了。”
    奚昭看着前往幽暗的路,略微沉思,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
    那声音打断了奚昭的思绪,她正要仔细去听,下一瞬,轰隆隆的石块滚动声从头顶传来,震得人头皮发麻。
    奚昭心头一惊,王盛率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快走!”
    说完,拉起奚昭扔下马车朝山谷外逃离。
    在他们身后,碎石紧随其后砸下,发出的巨响震耳欲聋,很快扬起一片灰尘。
    小石块如雨一般落下,很快将马车埋在其中。
    距离马车不远处,奚昭惊魂未定,下意识抬头朝山上去看,只见一道身影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果真有人?!
    下一刻,王盛闪身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跑远,奚昭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被埋葬的马车,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深夜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这就是赵颉的报复?
    看来赵颉已经彻底按捺不住,要对她下手了。
    幸亏刚才没有真进入山谷,否则自己的下场怕是和这马车一样。
    奚昭想起临走前,秦沭问她是否会好好地回京,奚昭当时没想太多,答应得坦然。
    可如今看来,秦沭的担忧不无道理。
    赵颉的确不是善类。
    奚昭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发现好在只有些淤青,没什么大碍。
    看了看地面的碎石,和对面的山坡,奚昭的手不自觉攥紧。
    既然赵颉现在狠下心要对付她,那她也不能再拖了,得尽快拿到那本账本。
    她和赵颉之间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了。
    不久之后,王盛折返了回来,懊恼道:“那人躲进了山里,我没能追上。”
    奚昭平复了一下呼吸,说:“无妨,我能猜到此事十有八九是赵颉的手笔,那人既然早有预谋,就不会轻易被我们抓到。”
    王盛:“那现下你要怎么办?这赵颉竟敢在途埋伏,简直欺人太甚。”
    奚昭呼出一口气,看着前方漆黑的山谷,说:“先回去,等我细细打算,此事……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王盛:“连府里的人也不能说?”
    奚昭点头。
    王盛:“为什么?”
    奚昭:“因为我日后或许要以身作饵,要是被小禾她们知道赵颉已然对我起了杀心,她们应该不会同意我犯险。”
    王盛脸色复杂,“可是……”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劝告的话,可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那你也不打算告诉娘娘吗?”
    奚昭闻言顿了顿,半晌后缓缓道:“娘娘那里更不能告诉,日后……我会亲口和娘娘解释。”
    秦沭本就不想她来平州,要是被秦沭得知她在平州面临危险,而秦沭远在京城想帮她却有心无力,只会让秦沭徒增烦恼。
    平州的事,她自己应付就够了。
    王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应下。
    交代完之后,奚昭和王盛一起离开山谷。
    他们的马车已经被埋进了碎石堆里,但好在附近有一个村子,两人进村借了两匹马,趁着夜色赶回了州城。
    另一边,赵颉在府里正堂前来回踱步,没一会,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赵颉连忙问:“怎么样?得手了吗?”
    黑衣人重重磕了个响头,高声道:“小的无能,让奚通判逃脱了,请老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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