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寺外注视着奚昭的男人已经摘掉了斗笠,混入了前来上香的百姓之中。
    眼见着奚昭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男人眼中划过一抹阴狠。
    这简直方便了他。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朝奚昭所在的位置走去。
    这时,一名小和尚忽然从一旁走出来,看见男人惊讶问:“施主怎么在这里?”
    男人身体骤然紧绷起来,警惕了一瞬,见小和尚并没有怀疑他的意思,装模作样道:“我跟随奚大人而来,不小心走散了,敢问奚大人现在在何处?”
    小和尚恍然,“奚大人如今在云水房念经,贫僧带施主过去?”
    男人:“不必麻烦小师傅,小师傅只要告诉我在哪里就好。”
    小和尚:“从这里一直走就是。”
    男人闻言,朝小和尚道了声谢,快步朝着客房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昏暗,寺庙各处都亮起了灯光。
    男人来到客房之外,透过窗户朝屋内看去,见奚昭独自一人坐在里面,正专注地看着经书,身边一个侍从都没有。
    男人视线继续巡视,很快,看见了奚昭挂在腰间的令牌,视线一凝。
    只要能拿到那个令牌,他就可以彻底离开大燕前往新吉,到时候,无论是太后还是宰相都再也不能奈他如何。
    即将获得自由的喜悦涌入脑海,此时葛志通的眼里只剩下了那块小小的令牌,再也顾不得其他。
    于是,他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迷烟,点燃后,慢慢从窗户的缝隙中伸了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烟雾在屋内慢慢飘散,当迷烟燃烧殆尽时,屋子内端坐的奚昭也终于面露疲倦之色,抬手揉了揉眉心。
    葛志通冷笑一声,见奚昭打了个哈欠,一边用手撑着头一边继续翻书。
    可还没翻几页,奚昭的手一顿,慢慢闭上了眼,倒在了桌子上。
    时间慢慢流逝,桌上的蜡烛短了一截,眼见奚昭的呼吸逐渐平稳,葛志通站起身,从窗户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屋子。
    令牌就挂在奚昭的腰上,男人轻手轻脚地走近,正要将令牌收入囊中,忽然,屋内的烛火骤然熄灭。
    男人一惊,反应过来急忙朝窗户跑去,可还没摸到窗框,就听见窗户“砰”地一声被关紧。
    他心一凉,转而打算夺门而出,可下一刻,一把闪着寒芒的刀刃就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葛志通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屋中的蜡烛再次被点亮。
    他看见本该被迷晕的奚昭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背着手打量他问:“葛大人,娘娘还在全大燕悬赏通缉你,真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葛志通知道自己中了计,看向奚昭,沉声说:“奚昭,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如此,不如你放我一命,若我此次能逃出生天,日后必有重谢。”
    “放了你?”奚昭摇摇头,“可惜,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
    葛志通嗤笑道:“这里都是你的手下,你怎么做不了主?”
    奚昭慢条斯理道:“葛大人此言差矣,这里可并非只有我,不信,你转头看看你身后的人是谁。”
    奚昭说完,葛志通狐疑着回头,却看见了一身黑衣脸色肃然的晏微,脸色骤然变青。
    葛志通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朝宁司?你们怎么会在这?”
    奚昭笑笑,“葛大人先别急着惊讶,这里可不止有晏司使。”
    葛志通听她这话心中惊疑不定,正疑惑除了晏微还有谁时,就见秦沭缓缓从奚昭身后走了出来。
    葛志通双眼陡然瞪大,不可思议地喊:“怎么可能?太后不是在朔州吗?”
    秦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示意他身后的晏微:“带下去。”
    晏微答应一声,封住了葛志通的嘴,可葛志通不死心,仍不断挣扎,于是晏微干脆一掌将他打晕,悄无声息地带了下去。
    看着葛志通被抓走,奚昭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秦沭,虽然伪装成了侍从,却仍掩不住一身的贵气,不禁说:“今日委屈娘娘了,又给我扮了一回侍从。”
    秦沭淡然回应道:“无妨——”
    可刚说出两个字,忽然话音一顿,随即转了语气问:“你若觉得委屈了本宫,打算如何补偿?”
    明明“无妨”两个字都说出来了,竟然还半路改口,奚昭有些哭笑不得,“娘娘这是欺负人了。”
    秦沭面不改色,“怎么?”
    奚昭:“明明刚才还说无妨。”
    秦沭嘴角勾了勾,去拉奚昭的手。
    奚昭顺势朝秦沭走近,可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住持的声音,“奚大人,有位香客要见您。”
    奚昭疑惑,高声问门外的住持:“是什么人?”
    住持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并未说明身份,只说请您过去。”
    难道是认识的人?
    奚昭有些奇怪,决定去看看,于是轻声对秦沭说:“娘娘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来。”
    秦沭看向奚昭,本想与她亲近一会,不料被打断,只好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叹口气说:“去吧。”
    奚昭应了一声,本想转身离开,可临走前想了想,还是折回身朝秦沭走近。
    秦沭挑眉,不知道奚昭要干什么,却见奚昭走到她身前,快速在她嘴角亲了一下,随后很快分开,耳尖微微泛红,“我很快回来。”
    秦沭回味着那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低声说:“好,本宫等你。”
    奚昭这才放心走了出去。
    从客房出来后,住持说那人在偏殿等她,奚昭于是跟着住持快步去了偏殿。
    此时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寺庙里的香客也都离开了,只剩下几个小和尚在院子里打扫。
    到了门外,住持请奚昭进去,自己主动离开。
    奚昭看着偏殿内的火光,有些好奇里面的人到底是谁,推开门走了进去。
    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奚昭朝内看去,就见一名男子正坐在其中,低着头,看不见样貌。
    奚昭有些警惕,疑惑问:“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见我?”
    她话音刚落,面前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站起身朝奚昭行了一个礼,开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熟悉,“奚大人,别来无恙。”
    在看清那人面容之时,奚昭一惊:“银杏?”
    银杏朝她点了一下头,“是我。”
    奚昭仔细打量她,发现银杏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道可怖的伤疤,看起来与画卷上的样子别无二致。
    确认真的是银杏,奚昭连忙问:“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许多日,竟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银杏:“正是得知你在找我,所以才来见你一面。”
    奚昭解释道:“是那利翰在找你,他要接你回新吉,委托太后娘娘在大燕寻找你的下落。”
    银杏听见那利翰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说那利翰在找我?”
    奚昭点点头,看向银杏目光有些复杂道:“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
    银杏闻言,惊讶了一瞬,又很快明白过来,低声说:“原来如此,那利翰都告诉你了。”
    说完,她又道:“不久前我得知父皇醒来,原本是打算回去的,但几日前平州城门忽然关闭,这才被留在了这里。”
    奚昭一听,知道是她要抓葛志通却也阴差阳错困住了银杏,解释道:“关闭城门另有原因,不过再过几日就会打开了,到时候,我会找送你出城见那利翰。”
    奚昭想着,觉得也该找秦沭商议此事,于是又说:“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71章 奚昭听秦沭要离开,忽然有些落寞。
    客房之中,晏微将葛志通押下去后已经折返了回来,正和秦沭商议该怎么处置。
    正说着,奚昭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
    她似乎很急切,眉头轻轻皱着,表情肃然,秦沭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问:“怎么了?”
    奚昭走上前,喘了口气,语气认真道:“娘娘,银杏找到了。”
    话音落下,秦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晏微也惊愕了一瞬,反应过来急忙问:“人在哪?”
    奚昭朝秦沭投去询问的目光,“就在外面,可要带她进来?”
    晏微此时也看向秦沭,秦沭指尖在桌上点了点,沉吟着说:“带她进来。”
    奚昭答应一声,退了出去,不久后,带着一名男子打扮的人走了回来。
    秦沭的视线落在银杏身上,仔细打量后,很快便认出,这名“男子”就是那利翰所赠画卷之上的人。
    奚昭公事公办地介绍道:“这位便是新吉六皇女。”
    考虑到秦沭这次是微服出访,不好暴露身份,于是奚昭只说:“这是朝宁司的晏司使。”
    并没有提及秦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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