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很快打开门下了车。
    露天的广场,有足够大的热气令人浑身发烫。
    “你要干什么?”程景知的气势已然在平静下来后的两天里变得更加尖锐,她不想再给他这种机会了。
    楚熠从未有什么时候如这般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错了,想求你原谅。”
    程景知挑挑眉,并不意外他的答案。
    “是吗?可是这些话你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一遍了。”
    “我想当着你的面再亲口说一遍。”
    “好,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我给你买了点小玩意……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楚熠说着从车里提出一个袋子,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绿丝绒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无论从色泽还是工艺都堪称绝美的绿宝石。
    就算是在这样不算富丽堂皇的地方,这颗宝石也能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足足33克拉的宝石就被他这么毫无征兆地拿出来,这个小广场压根不配与它相称,它出现在不该它呆的地方。
    程景知收回视线,说道:“不喜欢。”
    他盖好盖子,念叨着:“好,那我再去拍,这个你先拿着,将就玩一玩。”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楚熠的手顿了顿,慢慢缩回。
    于他而言,讨程景知的欢心是一件令自己开心的事,也是一件困难得很痛苦的事。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耍脾气,却还是耍了,他很愚蠢。
    “知知,我听懂了。”
    “能听懂为什么要和我唱反调呢,想试探我什么?还是想挑战我?”
    “我从没这样想过。”他深吸一口气:“抱歉知知,我有时候也会有难以控制的情绪跑出来,我真的没有不相信你也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气我自己没用,没能帮你解决问题,所以在设计俱乐部呆了一下午。”
    “没有和我打招呼就去俱乐部,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去了俱乐部,还是拿来搪塞我的借口。既然真的去了,那把监控拿给我看看不过分吧?”
    楚熠眼睛亮了亮:“那我现在让人把监控发过来。”
    程景知原想拒绝,转而一想又点头道:“好啊,那让我看看。”
    打电话过去要监控,再到发过来少说也要十分钟。
    楚熠让程景知上车坐坐,程景知摇头。
    “我不坐你的车,既然要等,那我去我自己的车上等。”
    她扭头走到自己的车旁开门上车,剩下楚熠还站在原地。
    就在他打电话给俱乐部的时间里,忽然看见程景知的车发动,她一只手伸出车窗,冲他挥了挥手,轻柔的声音从窗内飘出来。
    “楚总,你自己慢慢等吧,我回家了。”
    ·
    楚熠的监控发送到了程景知的邮箱。
    程景知点开看了,长达五个小时的监控,她没有逐帧看,拖着进度条随意查看了两下算作结束。
    她没打算回复邮件。
    开车回家,毫无预兆地在门口看到了楚熠,程景知淡淡瞥了他一眼,并不打算和他说话,就要去开门。
    在指腹贴上门锁的那一霎,楚熠开了口。
    “监控我发给你了。”
    “嗯。”
    提示音响起,她的门锁解开了。
    程景知目不斜视,拉开门进去,没有立刻关上门,只是让门缓缓自己合上,这是她给他的唯一机会,错过这次不会再有。
    就在门还有两厘米就要关上时,楚熠的手掌住门框将门拉开,站进了屋内。
    程景知没有回头,依旧在换鞋。
    楚熠没有轻举妄动,他接收到了程景知的讯息,此刻像是一个等待惩罚降下的罪臣。
    程景知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拿了一个鲨鱼夹将头发夹起来,见他还站在玄关处,便叫他过来。
    楚熠听话地换上鞋子,走过去。
    程景知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像只慵懒的猫。
    她抬起下巴点了下桌面的快递盒。
    “拆开吧。”
    楚熠没有丝毫迟疑,拿起一旁已经放好的小刀,将包装盒划开。
    他不敢多动,只划开后就把小刀放下。
    “打开看看吧,都是你的。”
    楚熠心脏像被钝器砸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他送给她不少东西,这里面大概率都是她还给自己的,她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我不接受。”他站直了,心脏被敲打得很难受。
    程景知:“好吧,不接受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楚熠艰难问道:“我们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打开看看就有,不打开那就算了,时间也不早了,我想去休息,你回去吧。”
    “从来没有什么人像你这么无情,程景知……”他嘴上说着,却弯下腰打开了箱子的一片盖板。
    “程景知,我不会和你分开,到死也不会。我今天打开看了,那你要怎样呢?是要立刻和我分手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连看向箱子的勇气都没有,只用悲怆的眼神盯着程景知,她全程事不关己看着自己手上的美甲,高高在上,从未悲悯世人。
    楚熠心死了,低头看向箱子内部,眼神逐渐变得茫然。
    他用指尖挑起一根链条,是一条皮质与大环链子相结合的链条,他足足看了一分钟才将视线逐渐转移到程景知的脸上,以眼神质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程景知有些不太自然,说实话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挺难为情的。
    她对上他的眼,“怎么了?”
    “你是不是拿错快递了,这是什么?”
    链条在灯光的折射下在不同的角度闪闪发着光,不断发出“叮咚”的清脆声。
    她坐正,又从里面拿出各式小玩具一片式衣服等等,摆在桌上一排,仅仅是看到就已经令人面红耳赤。
    她故作镇静道:“不是想求我原谅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忠诚度究竟有多高吧。”
    她在这一排摆放的东西看了眼,用指尖轻轻拂过,直到落到几根全皮质的束缚带那里才停下来。
    “要不,今晚先试试这个?”她又移到另一边的薄如蝉翼的布料那儿点了点,“这个也行,你看呢?”
    ·
    程景知的卧室里,门帘紧闭。电子蜡烛分布在房内各处。
    楚熠最终答应了她的所有要求,超短裙装,半透明的白衬衫外打着束缚带,脖子上是带铆钉的项圈,头上还带戴着猫耳朵。
    楚熠脸很红,耳朵更是快要燃起来,他十分束缚地站在墙角。
    程景知很想笑,可她不能笑,她得绷住,毕竟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怎么了,楚总,这是不愿意?要是不愿意的话现在还可以离开。”
    楚熠看向她,往中间移动了两步,“我现在要做什么?”
    “先让我拍拍照片。”她拿出手机晃了晃,总得让她留下点把柄才行。
    楚熠僵硬点头,按照她说的做。
    程景知虽然恶搞,但还是注意了分寸。说实话,在见到他穿好出来的时候,她的气就已经消了。
    但总要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得罪她没有好下场。
    照片拍得差不多,她要他把裙子脱了。
    楚熠到这里开始不配合,说什么都不愿意。
    程景知拧着眉觉得扫兴,耸了耸肩道:“那你走吧。”
    “我不走。”
    她只盯着裙子,眼神示意他该做什么。
    楚熠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把裙子慢慢往下送。
    虽然屋内光线不足,但是在楚熠站直后,程景知还是看到了。
    鼓鼓囊囊。
    怪不得他刚刚死活不愿意。
    程景知忽然感觉有些热,庆幸屋内足够暗,看不到她脸上的绯红。
    “你……”
    楚熠轻咳一声,小声道:“我就说不要脱……”
    “那你用手,我要看。”说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空调好像不起作用,明明用的是电子蜡烛,可空气中的温度却仿佛越来越高。
    程景知第一次看他这样,免不了想起一些零碎的画面。
    偏偏楚熠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只让她心跳加速,愈发呼吸不过来。
    就算她避开不看,满屋子也都是细碎而蛊惑的声音,脑海里会自动生成那些画面。
    今晚到底是成全了谁?
    直到纾解过后还依旧高楼矗立,程景知感到了恐慌。
    局面像是倒转过来,她从上位者成了下位者,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楚熠用湿巾擦净手,走到她身边蹲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看到了吗,没有你的时候,我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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