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院是周慧的住处。
    寻常人问出这句话,永宁帝可能还会觉得她们窥探帝踪,但现在的元根本没往那处想。
    满脑子都是姜媛和还打听了他去哪。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正常的事,但还是忍不住的高兴。
    嘴角都克制不住的勾了起来。
    余光看见姜媛和,心情是愈发的好:“你不是送了个荷包给朕?”
    刚说出话,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对,又补上一句:“朕看见了,就立刻过来了。”
    补上的一句,永宁帝生怕姜媛和觉得自己不重视,又道∶“行宫的太监没及时把东西送到李全那里,朕到晚上才看见,那太监朕明日就换了。”
    永宁帝一连串说了许多,让姜媛和都没接上话。
    说完了,姜媛和也知道了,永宁帝的意思想说的不就是太监耽搁了一下,导致他晚上才看见,然后再来。
    至于说上这么长一大段,费劲巴拉的。
    心里虽吐槽着,但从这几句里也能窥见永宁帝的态度。
    元都转头了,姜媛和也微微侧身,抬头:“陛下收到了就好。”
    “行宫的宫人长时间不当值,偶尔有一两次疏忽也是人之常情,陛下要不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若因为臣妾的事,换了他们,臣妾也会心中不安。”
    伺候人的也不容易,被永宁帝换了,还是在行宫,日子更不好过了。
    总归东西到了永宁帝手里,虽然晚了些时候,但也不打紧,姜媛和遂开口求情。
    他的媛儿还是如从前一样,体贴和善,元当即就给了准话:“你都开口了,朕就罚他们一个月的份例,小惩大诫。”
    “陛下贤明。”
    话说完,姜媛和就不再出声,有些事,与其让她来说,不如逼永宁帝一下。
    他自己说出口,意义才不一样。
    旁边元也在等着姜媛和开口,眼见着刚点上的红烛快要燃尽姜媛和都不开口,元没有那个耐心了,把姜媛和拉近怀里。
    “你的心意,朕知道了。”
    “朕……这段时间也很想你。”
    姜媛和被永宁帝的动作吓了一跳,听见他说的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奈的笑了笑。
    想她,所以不停歇的宠幸别人?
    说出口她都觉得离谱。
    不过没关系,永宁帝现在说什么她就装作信什么就行了。
    愿意说些甜言蜜语骗她,也算一种另类的进步了。
    和永宁帝互诉情意的事再等等,姜媛和把握的火候,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那……陛下不生臣妾的气了?”
    元叹了口气,双手把她抱在怀里∶“生气,朕怎么不生气了?”
    “这么长时间就给朕绣了个荷包,一点诚意都没有。”
    说起荷包,姜媛和心虚,她连荷包都没绣。
    说出的话也中气不足∶“怎么没诚意,臣妾不通针织女工,一个荷包都费心的绣了许久。”
    “这荷包,是臣妾长这么大,绣出的第一个成品。”
    “臣妾的父亲母亲都没有呢。”
    元好像从姜媛和的话里听出了骄傲,配合的表现受宠若惊∶“是吗,那朕要天天戴在身上,才不负我们媛儿的一片心意。”
    姜媛和觉得可能是自己心虚,永宁帝的话再她听来总感觉有一股嘲讽味道。
    挣脱永宁帝的怀抱,一本正经的问:“陛下真的要戴?”
    “君无戏言。”
    永宁帝认真了,姜媛和反而忧心忡忡,那荷包绣的委实一般,永宁帝戴出去,说出去是她绣的,有点……丢脸。
    元把姜媛和的表情理解错了:“怎么?不信朕?”
    当即就要叫李全把荷包拿上来,现在就要戴上。
    姜媛和连忙解释∶“臣妾是嫌自己绣的不精,戴出去丢了陛下的脸。”
    元立刻给予肯定:“不会,只要是你做的,朕都觉得好。”
    他愿意丢脸,姜媛和还不乐意:“要不这样,臣妾再做一个好一点的,做个香囊,陛下再戴上?”
    荷包戴在身上,还是永宁帝身上,有些格格不入。
    反正是半见绣,不是她绣,姜媛和说的轻巧。
    这次只要她完全不插手,以半见的绣工绣的再好看一点再简单不过了。
    再得一个香囊,永宁帝当然不会拒绝。
    比起荷包,香囊更让永宁帝心动,代表了媛儿和他之间的情意。
    笑着应了,还说明日让李全送些缎子来。
    见两人聊的完全偏了题,姜媛和拉回来∶“陛下还没回答臣妾刚刚的问题呢。”
    眼神执拗,知道姜媛和的性子,永宁帝也郑重∶“祭祀的事朕本来也没多生气,你做了也是皇后先……”
    “朕那天那么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信认朕。”
    姜媛和一噎,万万没想到永宁帝还能因为这个生气。
    想让她信任,那倒是做一件能让她信任的事啊。
    “臣妾又不是您心里的蛔虫,您不说,臣妾怎么知道?”
    “这是臣妾的不对,臣妾以后不会在如此了。”
    姜媛和松了口,永宁帝回想一遍她的话,认可∶“以后朕也会多说些。”
    终于说了一句可以入耳的话了,姜媛和脸上扬起笑,重重点头。
    这事翻篇了,元握着她的手皱起眉∶“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用膳?怎么又瘦了?”
    姜媛和这几天最怕的就是别人和她提吃饭的事∶“臣妾用膳还和从前一样啊,瘦了可能是夏衣单薄。”
    说完这一句,就转移话题∶“时候不早了,陛下在听竹院洗漱过了吗?”
    永宁帝微微摇头∶“朕去沐浴。”
    …………
    沐浴后,姜媛和就和元安置了。
    让她没想到是元居然没动她,两个人规规矩矩的睡了一晚。
    次日一早,永宁帝还和从前一样一个人起来。
    出了流芳苑就吩咐李全送点摆件过来。
    前些日子他对媛儿稍有冷淡,媛儿就被分到了流芳苑。
    云妃办事不牢靠。
    又偏又小,哪哪元都看不顺眼,想了想∶“算了,朕给宜昭容换个院子,还剩哪些,你等会列给朕。”
    陛下对宜昭容恢复了从前的宠爱,李全早猜到有这么一天了∶“奴才这就去办。”
    流芳苑里的姜媛和睡了一个好觉,听竹院里的周慧得知永宁帝去了宜昭容那里,气的一个晚上都没睡。
    又气又怕,永宁帝走之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可周慧自己都不知道,她学什么了,学谁了。
    陛下喜欢温柔的女子稍稍打听都知道,嫔妃之间都刻意往那方面打扮,她有错吗?
    反复回想永宁帝的话,察觉出话里的漏洞。
    叫上身边的大宫女∶“去查查,宫里谁最喜欢、最常穿月白色的衣裳。”
    第57章 心疼“让朕看看”
    周慧等了一个晚上,到了辰时,大宫女白露才打听来。
    “娘娘,宫里最喜欢穿月白色衣裳的是锦充仪和……宜昭容。”
    说完都不敢看周慧的表情。
    果然是她。
    周慧完全把宫女嘴里的锦充仪给忽略了。
    压着火,想起永宁帝说她学姜媛和,更加生气了。
    在她看来,永宁帝的话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不是永宁帝喜欢,她怎么可能会学她?
    莫不是她让查永宁帝喜好也是姜媛和放出来的消息?
    脑中千百道思绪闪过,生气归生气,周慧尚还有理智∶“走,去姑母那。”
    父亲母亲说的遇到难事去找太后,周慧听进了心里。
    福寿殿里,周慧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等着太后给她想点法子。
    却不料周太后把话题扯到了膳房新做的莲子糕上,让她好好尝尝。
    周慧耐着性子,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没有丝毫防备的苦味蔓延了在口中。
    周慧顿时脸就皱了起来,想吐出来
    ,看着上首的周太后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飞快的咽了下去。
    连忙喝了好几口茶缓解苦味。
    下面的人可没有胆子拿苦的莲子糕给太后吃,那就是姑母有意的。
    周慧不解其意,问道:“姑母,为何拿苦的莲子糕给慧儿啊?”
    周太后只是周慧的表姑母,本就没有多少感情,耐不住周家三番两次的给她送信,她才勉为其难把周慧带在身边。
    恰好周慧不聪明,符合她想要的,放在永宁帝身边,也好让他打消那点莫须有的疑心,所以周太后把她送进了宫。
    尽管不想管她,但她既然都问了,该提点的她也不会吝啬。
    “莲子芯本就是苦的,平常进口的都是下人去了的,才会甘甜可口。”
    “若是哪日下人一个不小心,把没有去芯的放进了其中,一整盘糕点都会被影响。”
    “所以啊,还是不能太浮躁,这人一急,连最常做的事情都办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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