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祁晟,对他收起利爪和尖牙,他要成为祁晟唯一的例外。
    在攻受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狗血剧情中,祁晟要心甘情愿成为他最坚固的盾,也要成为最锋利的矛。
    这很难。
    但沈言一向是个精力充沛的野心家。
    室内的灯呈暖黄色,落在沈言的眼睫上,在他的眼底投下一片鸦色的影子,遮住了他眸间的冷色。
    凭什么,他就是书中该死的背景板?
    命要他死,他偏不死!
    在自己如迷雾般的命运里,祁晟是他能抓住的,唯一的王牌。
    为此他愿意堵上全部身家,将筹码抛在名为祁晟的天平那端。
    他要在原书剧情的赌桌上,博得自己的生机和一席之地。
    而沈言要做的,就是让牌面上的国王,心甘情愿用冠冕和权杖,为他开疆扩土,直到奉上全部。
    他就是这样恶劣又充满野心的家伙。
    良久过后。
    沈言观察着对方的神情,慢慢开口。
    “为什么想睡我?”
    对动物而言,发生性行为出自繁衍的本能,但对于人类而言,这一切都需要理由。
    为了快|感,出于刺激,又或者是因为爱这种让人摸不到真假的理由。
    沈言要弄清楚,此刻祁晟,在想什么。
    祁晟掀起眼皮,看向发问的沈言,缓缓道:“漂亮。”
    他目光从沈言的脸,如有实质般慢慢下移,路过精巧的喉结,修长纤细的脖子,再到舒展漂亮的身形,一寸一寸看过去。
    祁晟眉尾慢慢的,满意的扬起一点。
    似乎已将沈言的身体视作自己的领地,而他对这一切无比满意。
    沈言,是他第一个觉得,可以用“漂亮”来称呼的人类。
    “很想把你染上我的味道。”
    他平静开口。
    沈言的思绪猛然一断,那双微挑的眼睛此刻微微瞪大了一些。
    ……这也太直白了。
    直白到,让沈言忽的绷紧了一下身体,一种难得的无所适从的感觉,从心底席卷了全身。
    他慢慢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在祁晟的注视下,轻声说:“不行。”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祁晟眸色沉沉,盯着沈言说,“宋平川可以睡你,我可以给你比他更多的钱,为什么我不可以?”
    沈言想了想,说:“不一样。”
    他弯了弯唇,像是想起什么甜蜜的事情般,说:“他们爱我,而你只想睡我。”
    “哪怕是宋平川,睡我之前,也会对我说,他喜欢我。”
    沈言的脸不笑时清冷如山巅上不化的冰雪,但笑起来,却又平添浓烈的颜色,宛如开的极艳的春花。
    扎的祁晟眼睛莫名觉得刺目。
    沈言口中的“他们”两个字,让他轻轻隆起眉头,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目光落在沈言的脸上。
    如锋利的刀,让沈言心虚的移开对视的目光,低眸做出回忆的表情。
    过了几秒。
    祁晟缓缓开口:“喜欢?”
    他不能理解,为何沈言会因为这样浅薄的感情,就可以与人上|床。
    哪怕他承诺可以给比别人更多的钱。
    祁晟从不是会放过被自己盯上的猎物的人,所以此刻,他只是看着沈言,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
    他开口说:“弗洛伊德认为,喜欢就是性|冲动的升华——”
    “——所以,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喜欢你。”
    祁晟静静看着沈言,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沈言的身前。
    “现在,告诉我你的想法。”
    阴影从前方落下,半遮住了沈言的眉眼。
    沈言向后躲开祁晟的影子,扬起下巴,看向祁晟的眼睛。
    里面的情绪依然直白,让人能轻易看出其中的坦然和热烈的……欲|望。
    那种欲|望,毫无疑问,是对着沈言的。
    看来对于睡我,他势在必得。
    沈言想。
    但沈言不会让他得手,他要钓着祁晟,就像拿一块肥美的肉,钓着笼内的野兽。
    因为沈言清楚,在祁晟与他之间的天平上,沈言的砝码就是自己本身。
    他不可能一开始,就将自己全部压在天平之上。
    聪明的野心家从不会这样做。
    砝码需要一点,一点,加在其上,才能不断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看着祁晟两秒,沈言伸出手,碰了一下祁晟的喉结。
    触感温热,带着对方的体温,随着沈言轻轻的触碰,上下滚动了一下。
    气氛似乎因此而暧|昧了起来。
    一高一矮,一人站在身前,一人倚在门边,指尖掠过颈上薄薄的肌肤,像羽毛在轻轻剐蹭着。
    是成人间若有若无的挑|逗。
    沈言拇指按在对方的喉结上,眨着眼,歪头笑道:“你有多喜欢我?”
    “……又会喜欢多久呢?”
    他轻轻用力,压在那截喉骨上,明明是抬起眼看人,却莫名像在挑着眼睛,俯视着祁晟。
    像一只矜持高傲的猫咪。
    祁晟从沈言的话语和行为中,嗅到了一种暗示的味道。
    沈言懒懒笑着:“别人都会喜欢很久的,只要我需要,就会给我送来他们的爱和钱,你——啊!”
    沈言还未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大力,握住了自己的手臂,然后顺势将手臂压在了门上,单手箍住。
    “你做什么?”
    他用力挣扎了一下,腿抬起来想要踢祁晟,却被单腿挤进了两腿之间吗,被从上到下,牢牢压制在了墙上。
    沈言没有料到祁晟怎么会突然发疯。
    无论是几天前,还是刚才,对方都是一副疏冷观察的状态,看上去并不急切。
    但现在,却如得到了进攻信号的野兽,肆无忌惮的向他压了下来。
    沈言慌了一秒,一双清冷漂亮的眸子,慌张抬起头,看到的却不是祁晟的脸,而是对方突然俯下身的黑色的发顶。
    然后——
    他感觉到了一股温热而湿润的触感,落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
    紧接着。
    就是一种皮肉被叼住,吸|吮碾磨的钝痛。
    “你——”
    沈言急促呼吸了一下,头顶昏黄的光刺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让他忍不住闭上眼。
    而这,让他的触觉变得格外灵敏。
    他甚至感觉到……对方的舌尖最后在自己喉结上,轻轻舔了一下。
    牙齿抵在喉结之上,最脆弱之处被扼住,让沈言几乎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祁晟抬起了头,松开了钳制沈言的手。
    他抬起拇指抹了一下唇边,大概是用力碾磨的原因,他的唇透着不正常的深红。
    沈言深呼吸,看向面前的男人。
    祁晟视线落在自己留下的深红印记,以及其上的齿印上,那双浓黑的眼眸里,缓缓溢出一种愉悦的笑。
    在沈言的眼里,男人的冷冽和凶戾,在他扯起的唇中消散不见,英俊的晃眼。
    “这就是答案。”
    祁晟舔了一下唇角:“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有多久,就会喜欢你多久。”
    沈言按下门把手。
    咔哒一声。
    门开了。
    接着,他抓住祁晟的手臂,用尽全部力气将人推出了门外。
    然后猛地合上了门。
    疯狗!
    沈言抬手捂住喉咙,又触电般松开了手。
    他闭上眼,压下心中升起的慌乱,和一种让他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的情绪。
    脑中画面不断回闪。
    因为人脑过于优越的联想能力,他甚至能幻象出对方咬住自己喉结时,唇落下的位置,而舌尖又是如何舔|弄的……
    “咚咚。”
    沈言靠在门上,听到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手不自觉在门上抓按了一下。
    门外的祁晟,却并未说话。
    似乎在透过门板,看向门内侧的沈言,沉眸思考着下一口该咬在哪里一样。
    沈言不会拒绝自己,无论从什么方面。
    因为,他能看到沈言眼里对自己的渴望。
    眼睛是欲|望泄露的窗户,而祁晟,最擅长捕捉这些东西。
    片刻后。
    沈言整理好了情绪。
    懊恼的咬了一下唇,刚才一瞬间,慌乱占据了上风,他不能在这场博弈中露出劣势。
    但刚才。
    倘若不将祁晟扔出门外,对方是否会得寸进尺?
    沈言想,他要想个办法,延缓对方的攻势。
    过了一会儿。
    沈言模糊的声音,传了出来。
    “咬了我就算了?”
    他眉目低垂,轻哼一声说:“连同上次你打扰我和宋平川的事,需要赔给我的钱,总共三百万。”
    祁晟眸光动了动。
    咬一次。
    三百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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