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拥抱的事情是由敬渝来完成的,而她只是乖顺地承受。
    敬渝察觉出她的不再抗拒,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得轰鸣四起,两臂发麻,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既如获至宝一般不敢用力,却又想把好不容易愿意靠近的女人按进自己的血肉里。
    她的脸侧贴着他的胸膛,肌肤相触,吐出的呼吸甚至轻抚着他的心口,将那里熨帖得令人忍不住喟叹。
    满腔热血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敬渝只觉得气血上涌,眼里似有潮意,用极低的声音眷念地呼唤着怀里人的名字,
    “……纯熙,纯熙。”
    怀里的脑袋偏了偏,那动作就好像是轻蹭了一下他的胸口,无声地回应着他,将心都酥麻到瘫痪。
    男人双臂愈发收紧的同时,女人顺势将整个身子都靠到他身前,全身心地倚着他。
    舒纯熙在他怀里抬起头,黑黝黝的眼睛再度望向他,海上又传来塞壬的歌声,诱惑着他再往前一步。
    这次,她说:
    “敬渝,你亲亲我。”
    敬渝难耐地闭上了双眼,不去看她的眼睛,身体已经僵硬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指示。
    那是她的要求,他顺从,其实是理所当然的,就像他总是不能拒绝她那样,他也总是束手无策的。
    怀里的人并不催促,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胸膛里的心总算“扑通扑通”地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男人有点狼狈地睁开眼睛,喉咙滑动,嘴角向两边扯了一下,神情隐忍。
    而后,他的双掌捧起女人的脊背,自己则如同信徒般俯身下去,极其克制地将自己的唇印在舒纯熙的唇瓣上,一触即离,不敢有丝毫的留恋。
    “好了。”
    敬渝喑哑着嗓子开口,喉咙滚动,似乎用有点卑微的态度,请她结束现在的这种情况。
    舒纯熙如他所愿地坐直了身体,同他分开了上半身的距离,然后,在他晦涩难懂的眼神里,伸手拉过来他的一只手掌,引导着他放在自己洁白的脖颈上。
    “敬渝,你再摸摸我。”
    但放在脖颈上的那只大掌并不配合,本就只是凭着一点接触,搭在她肩上。
    听见她的话之后,那只手反而变得更僵硬,虽然尽量没有挪开收回来,但一动不动的。
    身前的女人蹙眉,拉下他的手,抓着男人的手腕,往自己身前还算圆润的地方带去。
    那只手这次没有任她摆布,眼疾手快地在即将触碰的关头,手掌向上一仰,和手腕形成一个九十度角,同时也挡住了舒纯熙的动作。
    另一只手也追了上去,无声却坚决地握住她的小臂,将自己的手掌解救下来,收回了身侧。
    “别这样。”
    敬渝憋着一口气,死死咬住牙,压着声吐出这三个字,眼底有点红。
    跪坐在他身前的女人紧抿双唇,用鼻子呼出一口短促的气,直起身子,搡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将他向后推抵在床背上。
    然后翻身骑在了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身下男人睡裤里的东西早已抬头,愈发叫嚣,舒纯熙坐上去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
    她没什么表情地细细端详着敬渝的样子,身侧的两只手臂绷紧了睡衣的面料,却又只能无奈地抵在身侧,明明想反抗却又不敢的样子。
    “纯熙,我……你,你先下去,”
    那两瓣薄唇快速开合着,难得说出些杂乱无章的字句,明晃晃地就在她眼前绕着。
    舒纯熙抵着他肩,将人按住,然后凑上去将他的双唇严丝合缝地堵住。
    身下那人先是闷哼一声,而后无助的呜咽着,最后,总算老老实实地没了声音。
    她描摹他的唇齿,然后撬开紧闭的牙关,将舌头递入,与那人的舌头触到一起,肆意地挑逗。
    等到第二次探入时,本以为还要花些功夫,那人却已经生疏地探出舌头,颤颤巍巍地应和着她的动作,被她勾了出来。
    唇齿尽情缠绵,唾液,舌头,欲/望,心跳,所有能交换的不能交换的,都交换了。
    终于一吻结束,女人又累瘫在他腰腹上,那块灼烧着她,上半身被他拥着,两个人的额头紧紧抵在一块,只有嘴唇是分开的。
    彼此短促急切的呼吸喷吐在对方的脸上。
    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平复下来,舒纯熙已在这当头呼吸不稳地开了口,带着点埋怨,
    “你看,你都不会接吻,还要我来教你。”
    敬渝的心跳都要盖过耳边的声音了,低喘几声,胡乱点了下头,蹭了蹭女人的面颊,好笑又无可奈何地“嗯”了一声。
    脸上的触感忽然消失了。
    舒纯熙移开了面庞,离得远些,坐在他身上,撑着他的胸膛,眨了眨眼,忽然说:
    “我吻得好吧?”
    得到敬渝认输般的答案后,她又扯起唇角一个清浅的弧度,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面前地男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会这些,都是敬亭手把手教的,大哥。”
    房间里面一时间静谧了起来,敬渝睁大了那双窄眸,目光不消解释,已经逐渐恢复清明,随之而来的是理智与克制回笼。
    身体依旧僵硬,现在已经感到有点麻木,他肿胀得依旧难受,而她不管不顾地坐在上面,愈发折磨。
    他忽然想到在机场的时候,她也是叫了他“大哥”的。
    没有听错。
    身前的女人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而现在的他呢,狼狈不堪,混乱,如同刚刚被蹂躏过了一般。
    那么刚刚的这一切算什么呢?
    他克制又隐忍,理智和欲望的疯狂拉扯,最后还是被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引诱到放纵自己堕落的情况算什么呢?
    他没想真的碰她的,一切都可以忍耐。但他放纵自己听从了她的指示,亲吻了她,不是么?
    她全都明了,甚至是冷眼旁观到现在么?
    “不要叫我大哥,我不是你的什么大哥。”
    敬渝有点难看地扯出一个笑容来,也不知道是要给谁看,霎时已经像是颗被霜打了的茄子,凉意遍布周身,爬上脊背,催出一背冷汗。
    “纯熙,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
    你的丈夫,我是你的老公。”
    回应他的只有很快的一声嗤笑,女人凝视着他,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现在的面部表情,低头吹了下自己的指甲,提醒道:
    “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我们结婚不是为了孩子嘛。你现在是想干什么,坐享齐人之福,跟我重归于好?让我想想,你这是不是算违背初衷了?”
    第35章
    她伸出手点了点他的心口,明明力道不重,但就像是一根钢针一样,猛地扎进了敬渝的心脏里面,把他一直以来覆盖在上面的遮羞布猛地给撕扯开来。
    敬渝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从刚才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舒纯熙为他准备的挑逗,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是个怎么可笑又下流的男人。
    原来是这样。
    他低笑了一声,已经顾不得身体上的异样和难受,伸手上前,又把人揽进自己的怀里,凑得很近,他俯身讨好一般地啄吻她的面庞。
    先是额头,然后是鼻梁,双颊,还有那张让他难过的嘴唇,然后滑下去,到她的脖颈。
    他确实是不会接吻,确实没有这种经验,所以就只是单纯的用嘴唇印下一个吻而已,就像一开始她要求他的时候,他给出的那样。
    男人困兽犹斗,像一只打了败仗的雄狮,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地在她身上留下着近乎没有的痕迹,只有动物标记一般的气味。
    呼吸越来越沉,动作越来越慢,到最后,还是徒劳地停下了动作,拥住她,还是像一开始抱着她那样将她紧拥,用更卑微更可怜的语气呼唤她的名字。
    似乎是在用柔情似水的语调,呼唤那遥远的曾经,祈求她能再惦念自己的一点好。
    “纯熙,舒纯熙,舒纯熙,纯熙……”
    舒纯熙却听得厌烦了。
    她想推开他,又听到他自顾自地说:
    “你还生我的气是不是?我给你道歉好不好,我错了,都是我不好,其实那个时候你不走,我们也是要结婚的,我只是希望你能等一等。
    “你知道的,我怎么能真的拒绝你呢,我怎么会不跟你结婚呢?纯熙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那样了……”
    他抱着她,语气很快地把这话一箩筐地都倒出来,就好像抱着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再不把这话说出来就没机会了一样。
    是对是错至今没有定论,而她也嫁了别人,早给了他足够沉重的报复,他其实也生过她的气。
    但此时此刻,过去他到底怎么想的已经都不重要了。
    当年那件事到底该怎么定论他也不在乎了,他可以低头可以道歉,可以说对不起,可以祈求她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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