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前老爷子在世时,她的权利比我都大,随时随地可以停掉我的信用卡。”杨晟语气轻松,眼里却有深不见底的恨。
    王晅觉得应该不仅仅是这个问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打趣杨晟:“哎,刚才签约照里,你和观澜隔了条银河!”
    杨晟晃着酒杯里的冰块,平淡地说:“你不懂,这叫商业安全距离。”
    “安全个鬼!”王晅把自己的手机快怼到杨晟脸上了,那张照片里,叶观澜的钢笔正悬在合同签名处,窗外晨光镀在睫毛上像碎金,“□□老刘问我你俩是不是在搞离岸公司……”
    叶观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抽走杨晟的香槟杯:“明天十点见澳门发行商。”他抿过的杯沿还留着淡淡唇印。
    王晅:“???”
    “叶总,”杨晟转着空酒杯笑,“你把我当实习生管呢?”
    “实习生不会偷换我的茶。”叶观澜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杨晟的手背,“普洱换成猫屎,幼稚。”
    杨晟搭着王暄肩膀笑弯了腰。王暄看着叶观澜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身边这个笑出泪花的家夥,嘴角一抽:“你俩这安全距离是参照银河系标准定的吧?”
    “不然呢?”杨晟抹着眼角反问。
    王暄的白眼快翻到后脑勺:“嘴硬的人迟早被雷劈,我等着看天道好轮回。”
    晚宴的水晶灯下,杨晟应付着络绎不绝的祝贺。那位李总碰杯时,他余光瞥见叶观澜正望向宴会厅角落——王暄消失的方向。
    “找王暄?”杨晟压低声音,指尖不着痕迹地滑过叶观澜掌心,“他刚才说去接电话…”
    话音未落,王暄从人群挤回来,领结都歪了:“猜我刚遇见谁?启荣的制片总监在洗手间偶遇……”他模仿对方夸张的港普,“王生对翻拍《大时代》有没右业趣呀?”
    叶观澜的酒杯突然凝住漩涡:“他们开价?”
    “不是钱的问题。”王暄凑近,“他们在打听我们和审查组的…”手指做了个交换的动作。
    杨晟的冷笑惊动了路过侍者:“阴魂不散。”
    晚宴结束后,杨晟和叶观澜一同回到了公司一趟,趁着现在启荣还没动作,他们得先做好备选准备。
    深夜的澜晟会议室,应急方案在投影屏上闪烁。杨晟扯开领口盯着数据流:“杨谦不是针对项目…”钢笔狠狠戳在启荣logo上,“是针对我。”
    叶观澜关掉投影仪。黑暗里,他的声音清冷又沉稳:“你错了。”计算机屏保亮起,是今早的签约仪式正在财经新闻重播,“他现在忌惮的…”指尖滑过两人在照片中的倒影,“是我们。”
    第27章 叶总不会赶我出去吧?
    三天后的清晨,吉隆坡证券交易所被刺耳的警报声惊醒。启荣集团的股价像被抽走脊椎的蛇,开盘三小时便暴跌7%,创下五年来最大单日跌幅。
    落地窗前,杨晟彷佛能穿透薄雾,看见对岸启荣大厦顶层会议室里,杨谦摔碎的那套青花瓷茶具。
    “杨总,做空机构又加仓了。”操盘手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启荣的债券评级刚刚被穆迪下调。”
    杨晟轻轻晃动杯中的黑咖啡,液体在杯壁留下深褐色的轨迹,像启荣集团此刻的k线图。窗外一艘渡轮拉响汽笛,恍如那年他被赶出杨家时,维多利亚港的送别。
    与此同时,某影视基地的巨型摄影棚内,《赤旗漫卷》的1:1太空舱模型正在组装。叶观澜站在监控器前,全息投影的星云在他瞳孔中流转。
    “通知国内权威媒体和bbc,”他手指轻点虚拟显示屏,火星地表特效随之变幻,“下周开放全球媒体探班。”
    王晅吹了声口哨,战术靴踩在钢架上发出清脆回响:“你养的那位‘商业间谍’进展如何?”他故意把平板计算机转向叶观澜——显示屏上正是杨晟发来的启荣内部文档,每页都打着“绝密”水印。
    叶观澜的视线落在手机最新消息上。那是张启荣股价走势图,配文只有一个燃烧的emoji。
    他唇角微扬:“很顺利。”指尖滑过显示屏调出日程表,“告诉他,下周探班…”突然停顿,将“需要穿航天服”改成了“可以穿那件你喜欢的dior星空西装”。
    新加坡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杨晟站在窗前,任凭雨滴在玻璃上炸开水花。他透过南海望向香港的方向,彷佛能看见启荣大厦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就像杨谦此刻摇摇欲坠的帝国。
    不论他在哪里,他都会以不同方向盯着香港,让对岸的人看清——当年那个被扫地出门的败家子,如今正用金融数据编织着复仇的罗网。
    “杨总,”助理轻声提醒,“叶总刚发来《赤旗漫卷》的拍摄进度。”
    杨晟转身时,办公室的智能系统自动调暗灯光。投影仪在墙面投出火星殖民地的概念图,角落里藏着行小字:【下周穿星空西装来】。
    他忽然笑出声,这场横跨两地的战役里,有人在天台用雪茄教他看财报,有人在深夜为他解析合同陷阱,而现在——他们一个在摧毁帝国,一个在建造星辰。
    ……
    转眼已经到了年关,最近气温骤降,昨夜又是一场大雪纷飞,直到清晨才停下来,此刻天空中依旧白茫茫一片。
    叶观澜晨起时,庭院里的罗汉松已被压成抹茶千层酥。此刻他正用银匙搅动骨瓷杯里的热牛奶,门铃混着犬吠刺破雪幕。
    正疑惑着,王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叶观澜深吸口气,继续吃早餐,刚喝了一杯牛奶,又听到了杨晟的声音,接着俩人一起出现在叶观澜的视线里。
    “surprise!”
    王晅顶着满头雪粒子撞进来,身后跟着抱狗的青年——杨晟的羊毛衫上沾满猫毛,怀里棉花面纱犬正啃着他腕间的表带。
    叶观澜握杯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在晨光中泛出青白。他此刻无比希望ai管家能激活“清除入侵者”程序,最好连带门禁系统一起格式化了重装
    “叶总这的密码比atm机还好猜。”杨晟把狗塞给王晅,自来熟地落座,“888888,您当是澡堂储物柜呢?”他抄起油条蘸了蘸叶观澜的牛奶杯,“嚯!82年的特仑苏?”
    叶观澜:“……”
    王晅又把狗塞进叶观澜怀里,冰凉的指尖趁机钻进对方睡衣领口:“它想你了。”棉花面纱犬配合地:汪”了一声,尾巴扫落茶几上的财务报表。
    叶观澜低头看着怀中生物——它正用和杨晟如出一辙的湿漉漉眼神望着自己。窗外,被惊动的雪粒从松枝上簌簌落下,像极了此刻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ai。”叶观澜突然开口。
    “在呢亲~”机械音欢快地回应,“当前室外温度零下12度,建议执行‘来都来了’应急预案:步骤一,准备姜茶;步骤二…”
    “闭嘴。”叶观澜把狗塞回杨晟怀里。
    杨晟似乎心情不错,看了眼叶观澜吃的早餐,让保姆给他拿了双筷子过来:“不请自来,叶总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王晅憋笑憋出鹅叫:“杨少说想体验老北京胡同生活……”
    “你朝阳区那四套四合院,”叶观澜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玻璃杯底在桌面磕出轻响,“空着招狐仙?”
    “最近约会对象是风水师,说我家户型犯桃花煞。”王晅撸着狗爪子作揖,“您就当收留流浪动物,狗粮钱我出双倍。”
    杨晟抬脚就踹:“叼!说谁狗呢衰仔?!”
    接着又从口袋里摸出把(已卖掉)车钥匙:“刚提的布加迪威龙,手头确实紧。”镶钻钥匙扣在晨光里晃出彩虹,“要不您坐副驾?我载您兜风抵房租?”
    “……”
    叶观澜揉了揉眉心:“杨少上月在苏富比拍粉钻的零头都够租半年王府井。”
    杨晟鼓着腮帮子咽下油条:“养车养宠物还要付房费…”他掰着手指头数,“昨晚套房要十八万八呢~”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弯。
    王晅也坐下,看热闹不嫌事大:“要我说你俩住一块多好,”他促狭地眨眼,“有事儿楼上吼一嗓子,连电话费都省了。”
    叶观澜懒得理会这对活宝,指节在楼梯扶手上敲出两记闷响便转身上楼。王晅名下房产多得像棋盘上的棋子,而自己这套宅子向来是清净之地——这两人打的什么算盘,简直比港交所的k线图还明显。
    脚步声消失在二楼转角后,杨晟手里的半根油条“啪嗒”掉进瓷碟。“玩笑是不是开过了?”他盯着楼梯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椰椰的绒毛。
    王晅晃着红酒杯轻笑:“放心,他这人性冷淡的表象下…”杯底在茶几上划出半圆,“藏着座活火山。”
    杨晟抱着椰椰踱步时,拖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孤零零的回响。怀中的椰椰突然挣动,湿漉漉的鼻头对准博古架上的汉代错金博山炉——那炉里燃着的龙涎香,据说价比黄金。
    这座宅邸像件精密运转的瑞士钟表。三层建筑以航天级钛合金为骨,苏州御窑金砖为肌,整面岫岩玉影壁在智能调光系统下流转着深浅不一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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