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所以王文良才会拿着玉簪去外面当。”
    谢寻之赞同的点头:“假如按照这个说法,当时的王文良就是让陈家到了不得不杀的地步了。”
    “寻之你还记不记得检举信!”贺州眼睛发亮:“上面写过陈家收取田地的方法并不干净,恐吓、暴力都是常有是事情,你说这能不能算是扳倒……”
    “不行!”
    谢寻之语气严厉,拉着他靠在一边,确定四下无人才继续说:“现在外面根本不了解陈家的实力,也不知道荠兰这么久为什么没有县令。”
    “我知道,就是说敲打、敲打呢?”贺州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底还闪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冲动:“这么久陈家都没什么动静,还不如我们先出手,案件先立下来呢?”
    “太危险了!一没证据、二没线索!况且我们手下还没有人。”谢寻之拧着嘴,不赞同的想法溢于言表。
    “那王小要是问起来呢?你想想他五六岁就……”
    谢寻之手指抵住他的嘴,无奈的摇头:“你不去从商真是可惜了,我不是……至少现在不行!查案和给陈家定罪并不冲突,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走访。”
    “好吧。”贺州眨眨眼,他抓住抵在嘴边的手掌,凑到手腕处狠狠的闻了闻。
    “寻之你沐浴用的不是寻常的皂角吗?”
    谢寻之想把手抽回来,不料后者握的紧,只在手腕处留下一道红痕。
    第32章
    大街上人如同蚂蚁一样,穿着蓑衣忙碌的收拾小摊,一时间鸡鸭的叫声响彻。
    乌云压的低,才是中午的天,屋子里却早早的不见光亮的。
    李太婆舍不得点上油灯,端着花生坐在窗边,隐约吹过一阵冷风。
    “大娘,这天剥花生不怕雨刮进来发芽吗?”
    “不怕。”李老太摇头,她的眼角下垂,牙也不剩几颗了,说起话来拖着强调:“你不就站在屋檐下?雨怎个进来。”
    贺州低声笑笑:“站着挡光不?”
    “不碍事,不碍事。”李太婆掀起簸箕一抖,豆大的花生骨碌碌的往后滚。
    “这雨下的太突然了,我连把伞都没带,啧,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贺州说着往墙边躲了躲,他望着外面的大雨,脸上满是无奈。
    李老太压着嗓子哼哼:“哎呦!还是年轻,我一早就知道要下雨,外面晒得麦子早都收回来了。”
    她随手指向外面的空地,对上一张俊俏的脸蛋,不自觉的有些好感:“怎么不进来躲雨,你半边肩膀都湿了。”
    “不好吧。”贺州婉声拒绝:“这最近可不太平,三天一案子,这不今早衙门才贴了什么白骨案。”
    李老太停下手里的活,抬眼看他:“你…看着面生啊!和媳妇才搬来的?”
    她总觉得是见过眼前的年轻人的,但县小照她这个年纪,谁家小狗下个崽子都知道。
    “昂……”贺州犹豫一下点点走,一副才新婚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就喜欢这有山水的地方。”
    “糊涂啊!”李老太挥挥手:“快搬走,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小心骨头都不剩下。”
    “可不是吗?今早白骨案还把他吓一跳,但他就是死活不走,说案子都是早先年的,嘿,你说怎么不可能就官府勾结……”
    “你这话就不对了。”李老太压着簸箕,一双黝黑的三角眼盯着他:“你不知道,我年纪大了可懂了,那白骨可不就是那王家小子的吗?指定是几年前的案子了。”
    贺州弯下腰靠在窗边:“不会吧……衙门都还不能确定白骨是谁呢?”
    “告示上不是写了吗?都成白骨了,身上能有玉簪的,除了他们家就只剩下李家了,但李家又没少人,小的时候我们两家离得近,我能不知道他有没有吗?”
    贺州歪头看看隔壁,手下捡起一两个花生剥起来:“我看隔壁许久没人了,怕不是一家子搬家的时候起了冲突,酿成凶案……”
    “她家里还在县里呢!”她拿过小碗放在簸箕上,示意贺州丢在碗里:“我和你说说县里的情况,你快带小媳妇跑吧。”
    “这里面还有事?”
    李老太撇撇嘴:“水深着呢,王家之前攥着大半田地,三年前突发蝗虫颗粒无收啊!正巧来了户人家说是低价收田,而且没有利息,随时需要随时取走,但签地契的时候不知怎么弄了阴阳,白白的一亩地没有了,偏偏镇子上没有当铺敢收王家的东西。”
    “唉!那王家苦命的媳妇,不得已把宅子买了。”
    她低下声:“王家人拿着东西出去当,长久未归,不知那传出来的风声,说是负心汉拿着家当跑路了,啧!王家媳妇悄悄的和我说了,他们家早想到了,只拿了玉簪出去,哪有丢下东西出去流浪的说法……”
    贺州滚着嗓子笑笑:“也是,没有土匪不要东西,只是杀人的。”
    李太婆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起来了,她上下打量的看看。
    “我说瞧你面熟,你是新上任的县太爷吧?”
    贺州乐呵呵的笑起来。
    “想来问问情况。”
    李老太又是撇嘴,又是摇头:“大人信不信随你,要是去公堂上,我这些话可都不作数,事是真的,我是活够了但……家里还有小的呢。”
    “理解、理解,我也是有家庭的人。”贺州拍拍手,捡起藏着的蓑衣、斗笠带好:“我知道就好,大娘雨小了,我先去接人了。”
    “哎哎哎!先别走!大人……娶媳妇了吗?我也是媒婆,这的姑娘一个比一个俊俏。”
    贺州愣在原地,他两世还是第一次有说媒的经验,李老太也不等他回话,从屋子里走出来笑眯眯的盯着他看。
    “大人喜欢什么样的?你来看看,我更你说东头黄……”她灵活的抓住贺州的手,指着掌心的桃花线。
    “不了,不了!”
    贺州猛的一激灵踩着地上的水坑跑开了,带着的伞都忘记打开了,有些雨水顺着脖子流进来,冻得他直哆嗦。
    路上放学的小孩打着比自己大的伞,有些没带伞的直接顶着书包往外跑,他扯住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小孩,把自己手上的伞给他。
    “不要了吧!谢夫子把他自己的伞都给我们了,你们一会咋回去。”
    贺州笑着捏捏他的脸:“不碍事,雨下不久,去和同学一起打着。”
    他跑来的时候不讲究,一双黑色的靴子湿透了踩起来咕噜噜的冒水,学堂里小孩早就一哄而散了。
    谢寻之独自坐在窗边也没点蜡烛,低着头认真的批改作业。
    贺州在门前脱下蓑衣甩甩,生怕把寒气带进去:“我今天去周围问了问白骨案,和昨晚说的都一样,几乎都觉得是王文良的尸体,明里暗里的说是陈家的锅。”
    “你说我就奇怪了,这难道就是陈家出的招?毕竟尸体是在李二牛他哥田里发现的。”
    “这不是正好?见招拆招,总比一直被惦记的强。”谢寻之轻柔的说着,一直手抽出一沓作业放在旁边。
    他手指点点:“帮忙改一下?顺便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贺州不好意思的甩甩手,指甲挂着晶莹的水珠:“今天就不了吧……身上有水。”
    “不是带了伞吗?”
    “嘿呀!你是不知道我刚刚朝大娘打听消息,话是问出来了,走的时候大娘非要给我说媒……”
    贺州从桌上拿起橘子剥起来,剔出多余的丝才塞到谢寻之手里。
    “然后呢?有看好的吗?”
    贺州嘴里塞着橘子摇摇头:“我现在这么个处境,结婚不是把人往泥潭里拉吗?”
    谢寻之轻笑,眼底闪着淡光:“怎么就把我往泥潭里拉呢?也不怕我跑了。”
    “可千万别。”贺州快步走上前:“你走了我可怎么办,也要是在遇个什么案的,不得给我看吐了……再说了你都到泥潭里了,你就从了我吧。”
    谢寻之笑着哼哼:“其实你也该到说亲的年纪了,到底有没有看到的姑娘?”
    “没看,说起来我就头疼,我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案子,还有你。”
    他转悠着在屋子里留下一串脚印:“当时听完我人都蒙了,客套的话都没说,转头就跑,谢夫子你可没教这个情况啊!”
    “又没让你寻花问柳,再说你套话的本领还要我教?”
    谢寻之说完还是敲了敲桌子:“快来。”
    贺州在前面桌子上找到了谢寻之的方帕,擦擦手把方帕揣到怀里了:“来了,来了,啥时候有个假期啊!”
    他苦哈哈的坐在谢寻之旁白,刚拿起毛笔就忍不住分神。
    “你说这案子咱们还查吗?”
    “昨天不还炸呼呼的非查不可吗?”谢寻之撇了他一眼,手下动作依旧没停。
    “查啊!”贺州语气纠结:“我就是在想怎么查,总不能直接上门就说,哎,大家都说白骨案是你干的,我现在要巡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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