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只是看了上任县令写的日志。”贺州摇摇头,他握着的手一直没松开,出了些许热汗。
    “明天要考试,这周围可能要人多一点。”
    赵安插着腰,回头看着这硕大的考院,冷冷的哼笑:“那可费事了,先回衙门吧,我的人抓了拦路的几个小子。”
    他眼光扫到站在一边的春卷,瞬间来了兴趣,把人拽到前面:“那来的稀罕丫头,聪明跟着人家镖队来的,我本来都没想管这事。”
    春卷腼腆的笑笑,说了几句恭维的话,给赵安夸得直乐呵。
    “怎么着带着你竹马和我走?少干这提心吊胆地活?上次就见着你有天赋。”
    “?”贺州疑惑的看向赵安,满脸的奇怪。
    “赵兄,在我眼前挖墙脚不太好吧?我这上上下下一共就这四个人。”
    还是加上他自己的情况下,这要是少一个,岂不是就和缺了一只腿一样。
    赵安爽朗地笑笑:“我就是问问,上次问了谢兄被拒绝了,要是丫头愿意走,我给你留几个人。”
    “可算了,你留下的人怕是待不惯这边,还是看看人家自己怎么想的。”贺州打趣着说。
    虽然舍不得春卷、荷花走,但这毕竟是大事,离开也不一定是坏事,只是……
    荷花淡淡的摇头:“多谢赵大人赏识,只是贺大人对我而言有着救命之恩,实在是恩情未报……”
    赵安笑眯眯的:“可以!要是以后有了想法,还是可以考虑考虑我!”
    贺州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赵兄还是先回衙门吧。”
    周围的人都是穿着常服过来的,不显眼,他们从后门进的衙门。
    院子里面果然五花大绑了几个刀疤脸,衙役还是穿着常服。
    见到他们来,主动上前行礼:“大人,这几个人鬼哭狼嚎的太吵了,属下擅自堵了他们的嘴。”
    “哟,吵?”赵安抽出怀里的短刀:“人这么多,留一个愿意说话的就行了,那个最吵?”
    衙役看看,指向边边的一个。
    赵安拿着刀抽出他嘴里塞得一团抹布:“舌头伸出来,声音就没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人频频往后退,眼睛挤出两滴泪花。
    “大人救命!不说了!真的不说了!”
    “啧!”赵安把刀贴在他脸边,声音骇人:“不说怎么成,我们就是要知道计划啊!”
    “啊一一”
    贺州本以为就是吓吓,没想到,赵安真的在那人脸上划到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瞬间流了下来,那人疼得冒汗,直打滚。
    “交战很、受伤,正常!”
    赵安慢条斯理的擦去刀上的血迹,看向一边的人:“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旁边是一个黑瘦的土匪,他吞了口水,先是紧张的摇头,在是点头。
    第52章
    荠兰可是个好位置,处于最短去京城的路线上。
    只是半面环山,山上还有着不少山匪。
    长年烧杀抢掠,只要是少几个人路过,半夜一双双发绿的眼睛盯着你,谁心底不发毛?
    时间一长,路走的人就少了,土匪们倒是有心跑去大官路拦人。
    只是最近几年要不就是一点油水没有,要不是就是实力强悍。
    逐渐他们也发现了新的商机,这个山口四通发达,周围的治安还没山上好。
    县令们也都是胆小怕事的,为了防止掉脑袋,或者失去官职,也都乐意上供点吃食。
    虽说钱少,但是东西多啊!
    在山上权利还大,但凡出来哪次不是横着走,久而久之一些青年还会专门跑到山上。
    山匪之间也有着强烈得鄙视链,下来的这一批都是猴精猴精的老油条。
    早就被养的膘肥体壮,能坐着来钱,也就失去了那股狠劲。
    让他们以少欺多还行,当真把刀架脖子上。
    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
    赵安也不是空口白说,先是露了两手,前两个脸上都带着血迹,疼的在地上打滚。
    “大人!您倒是问啊!”
    后面的一个抖成了筛子,无他上一个人的伤口靠着脖子。
    他跪坐在地上,浑身无力,这里面属他平时指挥人最多。
    “大人……”
    “我是先招呼招呼,还是你……”
    “我!我先说!”那人重重摇头:“那个……勇哥,收了陈老头的钱,说是明天下山打牙祭,就是…就是杀人,抢货。”
    “我就是在后勤的负责,不…不杀人!”
    他仰着头讨好的笑笑,只是长年养尊处优的日子,早让他长的肥头大耳。
    脸上的褶子比兜里的钱还多,看的人直犯恶心。
    赵安都懒得抬眼看他,刀片挑起的下巴,抵着脖子:“少说没用的,我要是不想听,你这张嘴也没什么用。”
    “是是是!大人想听什么?”那人被迫仰着头,连咽口水都不敢。
    贺州在一旁看的眉头紧缩,扯着谢寻之的袖子出去了。
    外面的走廊堵满了东西,都是贴着封条的,上面五花八门的全是刀痕。
    他踩在其中一个木箱上,低着头。
    “怎么了?”谢寻之语气担忧,小心拽了拽他。
    “哪里不对劲吗?”
    贺州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只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
    “是啊?怕什么?”赵安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方帕。
    他笑着又问了一遍:“怕什么?不会是在怕我……”
    “当然了,赵大人谁不怕啊?”贺州抱着膀子,往里面瞧瞧。
    “好了?”
    对方不屑的往里指了指:“啥都招了,草包一个,照我说你们这些文弱书生还是要下来多历练历练。”
    他顿了一会:“只是这样就受不了,往后怎么审讯?之前不是看尸体都不怕吗?”
    “哪里一样?一个死物,一个活物。”贺州勾着嘴角笑笑:“你就当我心软吧。”
    “你心软?旁边两个县心软的都被骑到头上拉屎了……”他拦过贺州,握着拳头在他胸口。
    “哥们这一趟,不能只吃白菜吧?”
    贺州抿着嘴不说话,只是斜眼看他。
    他们这里什么水平,赵安还能不知道,挖口深一点的井,可能都要向上报备一下。
    “嗨哟,什么眼神啊?马上陈家就要倒台了,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都不止这些吧?”
    “赵大人真是玩笑了,今天吃的,明天还不是走公账。”谢寻之笑着接话。
    赵安没说话眼睛下移,定在两个人微微碰到的手指间,嫌弃的松开。
    “你们两个真有意思,我干点什么都紧张的不行!没劲。”
    他挥挥手转身回去了:“放八百个心吧,老子喜欢丫头的,还要留种呢。”
    赵安冷着脸进去了,没多久里面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谢寻之牵起他的手:“怎么了?”
    “没事,可能就是见不惯血之类的东西。”贺州勉强的笑笑,眼神始终看着里面。
    照理说现在都是按照他们想的发展,甚至于更好了。
    赵安不但带了很多人来,还顺利的抓了不少杂鱼,信息也是满手抓,怎么就提不起劲来呢。
    他刚刚就是带着谢寻之出来。
    谢寻之拉着他回去,刚进去,就看到在门边趴着的赵安。
    对方不但没有被抓包的心虚,还主动搭话。
    “还真是玉面书生,胆子这么小?”
    “大人,知道还不把人送到牢房里?”谢寻之笑笑。
    后面跪着得几个人,都没有人样了,受的伤不大,但是哭喊声一个赛一个。
    伤口几乎都在脆弱得地方,也不怪几个人鬼哭狼嚎的吐信息,谁也不想死。
    贺州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我还以为要审上一段时间才能开口呢?说了些啥?”
    “带去牢房看押。”赵安挥挥手。
    “早些时候可能还能有这种情况,现在土匪壮大,资源跟不上,还要划分等级,内部早就有矛盾了。”
    他跑到厨房拿了个饼,咬着吃。
    “贺大人…吃饭聊呗?兄弟们都饿着呢?”
    贺州嘴角抽抽:“一地的血,吃的下?”
    只见赵安捏着油饼,往后扫了一圈。
    旁边冒出一个,穿着宽大麻衣的人,看着他憨憨一笑:“大人此言差异!有时候我们埋伏久了,就在尸体上吃呢,失敬失敬,衙门的粮食在哪?”
    春卷迎了出来,拿着钥匙和那人去了库房。
    搬了一袋袋米和菜出来,一趟一趟的看的人心惊。
    要知道这些东西,他们都是赶着路过的商人,绕开陈家买的。
    路过的商人少,卖粮食的更少,所以赶上好时候,他们一买就是一大批。
    贺州每次看都感觉,谢寻之像是小仓鼠一样。
    仓库一点点装满,好似在提示他,和谢寻之会再一起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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