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闹铃声骤起。
    冯意柠瞬间被惊醒,趁着怔神,朝着男人下唇用力咬下去,因着惊慌不稳,只落在唇角。
    铁锈般的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很低、很沉的一声闷哼,因着过度克制的压抑,无端的危险性。感。
    也就是在这个唇齿分开的瞬间,冯意柠腿。软了一瞬,抬起被挣开的双手,掌心交叠着挡在男人唇前。
    人为隔开了点距离后,大口的空气终于灌了进来,胸膛因为过度攫取呼吸,还在不断起。伏。
    弧度漂亮的双眸,还没有逃出失神和失焦。
    其实能及时做出这个动作,已经耗费了她所剩无几的体力。
    对视间,半明半暗的壁灯光线下,陷入一场沉默的对峙。
    他们都在平复彼此的情况。
    撑在身上的男人很烫。
    薄薄一层冷白皮肤下的锋利喉结,要命地上下滚了滚。
    侧颈的青筋很明显。
    还没平复的沉。喘。
    冯意柠目光像是被烫到,无端慌乱间,感觉哪里好像都不该多看一眼,只能别无他法地闭上眼眸。
    她现在还有闲心觉得这男人太性。感。
    颜控的毛病真的没救了。
    五分钟后。
    稍稍平度好的冯意柠,跪。坐在床侧,伸手揉着泛着微红的手腕。
    “抱歉。”
    裴时叙微按鼻骨,嗓音有些沉。
    “你是生病了?”
    冯意柠只抬眸看了眼,匆匆挪开目光,说不清缘由,还有些不敢看他,微顿:“还是喝醉了?”
    说完,她又觉得还有种极大的可能,就是男人生病的同时还喝醉了,那简直是病上加重。
    怪不得能做出这种把她按着亲的荒谬事情,可能人已经不太清醒了。
    余光瞥到男人起身,冯意柠连忙说:“你别洗冷水澡。”
    对视中,又是无端的沉默。
    “不是说有那种办法,可以压下去,你这样身体会越来越严重的。”
    说着,冯意柠就越来越说不下去了。
    她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活这些年,就没她这个冯小姐怯过场的时候。
    再度沉默后,男人低沉嗓音传来。
    “没生病。”
    那就是喝醉了?
    冯意柠没继续问出口。
    直到脚步声离开,冯意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尴尬。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贵,冯意柠在此刻无比认同一这句话——
    她甚至希望能回到之前一直很嫌弃的无聊氛围里。
    总比陷在现在这股怪异的尴尬里好。
    这个没信号、打不开的套房,像是一个框住他们的套子。
    他亲了她。
    亲、了、她。
    还是那种特别重、特别凶、特别涩。情的湿。吻。
    冯意柠出着神,现在还感觉舌尖很麻,刚刚那种感觉,很陌生。
    她怀疑可能差点被亲。死在床上。
    现在这种情况,那她该查什么?以她贫瘠又空白的感情经历来说——
    跟同居室友、资方爸爸、合作伙伴意外激。吻……
    不对。
    应该是。
    意外被同居室友、资方爸爸、合作伙伴摁着亲后怎么办?
    冯意柠在搜索栏输入后,才想起没网,因为出着神,也就没注意到身旁的动静。
    “疼么?”
    突然传来的嗓音,冯意柠脸颊再度腾起热度,一时被惊到,手机直直砸下来。
    手机屏幕就掉到两人之间。
    冯意柠循着男人目光看去,成功看到她刚刚在搜索框输入的问题。
    ——意外被同居室友、资方爸爸、合作伙伴摁着亲后怎么办?
    “……”
    冯意柠伸手,不动声色地将屏幕摁灭。
    “疼么?”
    冯意柠又听裴时叙问了遍,她其实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神情几分不解。
    还在想着,伸来的修长手指,轻握住她的下巴。
    冯意柠下意识后缩了缩,又听到男人说:“别躲。”
    “我看看。”
    鬼使神差间,冯意柠默默又挪回来,任由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那个,我不是怕你。”冯意柠微顿,“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动作。”
    裴时叙说:“我知道。”
    竟然没有借机打趣她,冯意柠抬眼,冰凉的药膏落在唇角,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这里破了点口子。
    她竟然现在才发现。
    眼前男人半垂着眸,浓长眼睫半垂,在眼睑落下锋利的阴翳。
    发梢有些微。潮。
    他果然还是去洗了冷水澡。
    冯意柠不是很想故意看,可越想就越没能控制住视线,只匆匆模糊地扫了眼,果然没事了。
    也是,他亲那么凶,要是没反应,可能就要思考一下去医院挂号的事情了。
    涂完药膏,冯意柠拉住男人衣袖,特意避开了身体,她也说不清这种尴尬的念头,想躲,又觉得压根没什么好躲的矛盾心理。
    “你自己还没处理,我帮你吧。”
    冯意柠接手了药膏,抽了根新的消毒棉签,比起她的小破皮,男人唇角这个很明显就严重多了,很明显咬的。
    “对不起啊,我好像咬得太重了。”
    裴时叙瞥了眼,她的脸颊还有些微红,说这话时神情有几分愧疚。
    这小姑娘心太软。
    没等到裴时叙的回答,冯意柠有些难以适应眼下的这种沉默,顿了顿,口吻有些认真地说:“要不然你怼我一句?”
    这种粉饰的平和,在他们之间,也太怪异了。
    裴时叙慢条斯理地收好药膏,这才微掀眼眸,稍稍俯身,沉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确定要跟我道歉么?”
    熟悉的嘴毒,熟悉的压迫感,冯意柠这才觉得有些适应:“一码归一码,你也跟我道过歉了。”
    裴时叙说:“以后碰到这种情况,先打一巴掌。”
    冯意柠想象了一下那场
    面,又问:“还有下次?”
    “……”裴时叙说,“不会。”
    “我保证。”
    冯意柠不是很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转眼看到药膏,有些拙劣地转移话题:“竟然有合适的药膏。”
    转念想到这是处理伤口的,再联想一下这整间卧虎藏龙的套房,用处是什么,并不难猜到。
    “两位爷爷,还是太善解人意了。”
    ……
    这晚上冯意柠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身旁没有人,玄关处鞋子还在,那就是人没走。
    冯意柠暂时还不想碰面,果然发现门已经可以开了,她也没敢跟两位爷爷告别。
    刚好发消息,在周边度假的孟思栀来接她。
    孟思栀打了个哈欠,看清她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某柠,你这失踪了一夜,还挺激烈的。”
    “怎么?酒后乱。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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