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就是他了。”村长道。
    陈益看了过去,问道:“这些年外出采购的时候,没有帮人买过刺绣或者针线吗?”
    虎子征求村长意见,村长让他有啥说啥。
    “买过针线。”
    “什么颜色?”
    “只有白色和黑色,我看那上面是红色的线啊,肯定没买过。”
    陈益再次看向所有村民:“哪个女人自己下过山?或者有谁买过刺绣。”
    没有人回应。
    村长笑道:“领导你看,真的没有。”
    陈益思索片刻,提出请求:“能不能允许我们去每个女人家里看一看。”
    这件事并不合规,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村民有涉案嫌疑,需要征得当事人的同意。
    村长面露为难之色:“这……”
    他明白【看一看】是什么意思。
    村民反应不大,似乎家里被警方“搜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反正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和秘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陈益走上前来,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村长的脸色就变了。
    内容,肯定和山葬有关系。
    作为村长,陈益清楚他肯定是重要参与者,维持着钟落村的习俗永不改变,当然,这也是上一辈老人常年灌输的思想。
    还是那句话,强硬打压不如怀柔渗透,慢慢让村子回归现代化回归正常。
    陈益没有管这件事的打算,来村子只是查案,相关问题自有陈局处理。
    “那个……可以,随便看啊。”村长的态度瞬间明朗,回头喊道:“村子里所有女性的家!让政府进去好好看看,不会乱动东西的,都别阻止!”
    村民答应,侦查员四散开来。
    村子也就几百人而已,而且以男性居多,一路查过来耗费不了多长时间,当天就能结束。
    村长不太放心没有留在原地,跟了上去,刘诚朴父母立即凑了上来,三人边走边低声说着什么。
    儿子犯事,父母不可能无动于衷,对村民来说,村长是唯一的主心骨。
    陈益也有些意外,刘诚朴的父母竟然没刨根问底,看来是更信任村长。
    他挪动脚步,来到了钓鱼老翁面前。
    “大爷,又见面了。”
    老翁的态度有了微弱的变化,屁股下的大椅子并不适合他的体型,能活动的空间很大。
    面对陈益主动打招呼,他笑了笑,扯动脸上的皱纹更加深邃:“村子的娃娃第一次犯法,你说这事闹的,不好意思啊,给政府添麻烦了。”
    老翁很有归属感,整个村子就是个大家庭,哪怕刘诚朴不是亲戚,相对外人就和自家孩子一样了,所以才会有道歉的行为。
    陈益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椅子,于是选择了站着。
    “今天没去钓鱼啊?”
    老翁说:“昨天钓的够吃了,这鱼是真的好吃,炸炒都合适,吃了那么多年都吃不够,小伙子,真不带点回去尝尝啊?”
    陈益:“不了大爷。”
    没聊两句,刘麻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对老翁叫了声太爷后,一脸希冀的看向陈益。
    陈益当即开口:“今天没带现金。”
    刘麻失望,但没有走,询问:“领导,诚朴到底犯啥事了?是不是搞错了。”
    “嗯?”陈益反问,“听你的意思,刘诚朴不是一个能犯事的人?”
    刘麻没有马上回答,看向老翁:“您说呢太爷?”
    老翁:“麻子你要相信政府,要是没犯事查他干什么?”
    刘麻耸肩,他只是好奇。
    老翁还没说完:“不过在我这里啊,诚朴还是一个好孩子的,比他强多了。”
    说最后五个字的时候,他指向刘麻。
    刘麻讪讪,不敢反驳老翁。
    在山野的小村子里看资历不看能力,年龄还是非常重要的,老人的地位一般都比较高,说话好使。
    “好孩子?”
    陈益倒是不怀疑,犯罪嫌疑人也不一定是坏人,此案目前……依然还是不能排除报复动机。
    老翁:“他要是真犯了事,应该不得已吧,哎,希望政府也不要处罚的太严厉了,不行送回来,我们好好管教。”
    陈益没有回应这句话,老翁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或者法律意识淡薄。
    刘诚朴涉重案已经铁板钉钉,就看到底有多重。
    若刘首乌二人的死也和他有关,那他这辈子恐怕都很难再回村子。
    连环强奸加故意伤害加两条人命,大概率死立执。
    除非不是主谋,还有一定可回旋余地,但死缓也免不了。
    “刘诚朴有没有对象啊?”陈益用闲聊的语气问出本案关键点。
    “没有。”说话的是刘麻。
    陈益转头:“确定?”
    刘麻挺直腰板:“上次我就说了,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知道,别说谈对象了,每家每户哪个女孩……呃。”
    他没说完,因为老翁已经瞪了过来,一副要教训的模样。
    看来就算在小村里也有类似“二流子”的人物,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啥都不缺。
    老翁使劲拍了拍椅子把手,生气道:“麻子,在政府面前就别丢人了,以前你还抢过诚朴东西,要不他能离开村子吗?”
    刘麻蒙了:“我这……太爷,他离开村子跟我有啥关系啊?我那不是抢,那本来就是我的,再说老王家还抢过我们东西呢!那颗山参多值钱!”
    老翁:“闭上你的嘴,多少年的事了?!”
    刘麻咕哝了两句表达不满,没听清说的啥。
    老翁叹气:“诚朴就是太老实了,太老实的人下山容易吃亏,现在怎么样?真的出事了。”
    老实?
    陈益看了刘麻一眼,对方算默认了老翁对刘诚朴的评价,也就是说刘诚朴在村子里的风评很好,属于老实本分型的。
    如此的话,他交代的杀人动机可信度就很值得怀疑。
    作案欲望每个人都有,但最终发展成作案行为的,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人。
    就拿强奸来说,大街上看到美女谁都幻想原始粗暴的场景,但敢真动手的几乎没有,除了法律威慑,还有道德底线。
    “那……刘首乌和刘针茅呢?”陈益继续和两人闲聊。
    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不等老翁开口,刘麻率先说道:“他们两个啊,不是啥好东西,以前和刘诚朴走的挺近的,经常一起上山……哎?刘诚朴不会被他们带坏了吧?”
    说完,他看向老翁。
    老翁皱起眉头,似乎也觉得这件事有可能。
    “等会。”陈益听到了关键信息,“刚才说什么?刘首乌刘针茅和刘诚朴走的很近?”
    刘麻点头:“是啊,走的很近,整天混在一起。”
    陈益:“混在一起干什么?”
    刘麻:“上山赚钱呗,遇到费力气的活肯定是刘诚朴干,刘首乌他们鸡贼着呢。”
    陈益对人设有了画面。
    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和两个狡猾虚伪的人是好朋友。
    这个配置……
    刘诚朴的杀人嫌疑确实有点大,而且杀人条件充足。
    “你们不知道刘首乌和刘针茅去哪了吗?”陈益道,两人死亡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公开。
    刘麻摇头:“估计下山了吧,没人关心。”
    陈益:“具体什么时间不见的。”
    刘麻想了想,回答:“那得有几年了,两年还是三年?记不太清了。”
    陈益:“那个时候刘诚朴还在不在村里。”
    刘麻:“好像……一块走的吧?太爷您说呢?”
    老翁拿捏不准,也表示三个人好像是一块走的。
    陈益提取信息,从查案的角度推断,意思就是刘诚朴杀完刘首乌和刘针茅后,立即离开了钟落村,然后开始对何珊四人下手。
    时间线的顺序应该就是这样的,但现在还无法确定凶杀嫌疑。
    专门下山,专门找了个工作,专门为了强奸而离开村子?
    目的性很强,目标非常明确,这也印证了案发最初的推断,嫌疑人就是冲何珊她们去的。
    不过,动机恐怕不是刘诚朴说的那么简单。
    隐瞒动机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掩盖杀人事实,还是为了保护未知的第五个女孩?
    很不对劲。
    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也许……不是警方的忽略,而是受害者的忽略?
    陈益脑海中迅速回忆所有事发经过,其中包括假设杀害刘首乌和刘针茅的凶手就是刘诚朴。
    首先,何珊四人结伴来到钟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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