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光实瘸着一条腿,还想反抗,李伴峰回手又一刀,在他肚子上开了半尺多长的口子。
    二层旅修进了二层宅修的家里,基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噗通一声,黄光实跪在地上,高声呼喊道:“我们老爷就是想问你几句话,我也是按吩咐办事,这位大爷,饶我一命!”
    李伴峰问道:“你们老爷指名道姓要找我么?”
    黄光实这时候不敢撒谎,也不敢打哑谜,只能实话实说:“我们老爷要找带唱机的,和留胡子的人。”
    李伴峰笑了:“绿水城里,留胡子的有千千万万,你们还能都给抓了?”
    嗤嗤~
    唱机也笑了。
    一片火光腾起,唱机打着慢板唱道:“有架唱机怎地了?犯了哪家王法,你们凭什么抓人?”
    听到唱机的声音,黄光实吓得浑身哆嗦。
    他听过唱机唱曲,但从没听过唱机能和人说话。
    可更让他哆嗦的还在后边。
    他在地上看见了一件大衣,英格丽国定制的黄呢子大衣。
    这件衣服是英格丽国名匠专门给陆东良定制的,怎么会到了这间小屋子里?
    唱机、大胡子、老爷的大衣。
    难道说……
    黄光实抬头看向了李伴峰:“你是……”
    他不敢再往下说了。
    眼前这个人,可能真就是李伴峰。
    难道李伴峰杀了老爷?
    不可能。
    老爷那么高的修为,普罗州没有人能杀得了他。
    李伴峰懒得废话,用镰刀钩住了黄光实的下巴,对唱机道:“娘子,用膳吧。”
    嗤嗤~
    “谢官人疼惜,小奴一点都不饿。”
    李伴峰一怔:“娘子,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官人,小奴真的不饿。”
    李伴峰怀疑娘子出了问题。
    又或是自己肚子被人捅了一刀,造成了听力受损。
    娘子说她不饿?
    这种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看来之前的伤势还是没好。
    既然伤没好,就得多吃饭啊!
    “娘子,菜我都买回来了,要不你吃上两口,就当零嘴。”
    “喂呀~官人这般疼惜小奴,小奴却之不恭~我先问问这人,你是个什么道门?”
    一团蒸汽扑在黄光实脸上。
    黄光实照实回答:“我是旅修……”
    “旅修?哼哼哼~”
    锣鼓家伙响起,娘子笑得越发狰狞。
    “相公之前带回来的九层是旅修,你也是旅修,怎么这么多旅修?”娘子唱词越发狰狞。
    李伴峰一怔。
    娘子对旅修为什么有这么大敌意?
    她说我带回来一个九层是什么意思?
    哪来的什么九层旅修?
    没等黄光实作答,娘子先剐他一层魂魄。
    “这天下的旅修,都该千刀万剐!”娘子一声咆哮,开始嗦魂。
    李伴峰费解:“旅修为什么要千刀万剐?”
    唱机边吃边笑:“因为他们该杀,相公,你是宅修,难道不恨旅修么?”
    李伴峰干笑两声道:“恨,我相当恨,我非常恨他们……”
    不对呀,就因为道门相克,娘子就恨旅修?
    不应该吧。
    这里边好像有别的缘故。
    “他也是……”剧痛之下的黄光实,想喊一声李伴峰也是旅修。
    李伴峰吓了一身冷汗,忽见铜莲花吐出一颗露珠,进了黄光实嘴里,没让黄光实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铜莲花和唱机是旧相识,她知道在唱机面前最好不要频繁提起旅修。
    唱机怒喝一声:“没规矩,我还没吃完,你就上筷子!”
    铜莲花啐了唱机一口,两人撕打之间,暂时把旅修这茬错过去了。
    李伴峰坐在床边,盯着地上的黄呢子大衣,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今天的奇怪事很多,唱机不想吃东西,她还说什么九层旅修。
    现在勉强吃一口,她还很不专心,光顾着和莲花打架。
    “娘子,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把自己吃的这么饱?”
    “喂呀相公,你刚刚买菜回来,这么快就忘了么?”
    买菜?
    李伴峰不记得自己买过菜,他就记得自己拿回来三架唱机,被铜莲花炼化了,化作一颗带齿轮的丹药,给娘子吃了,该说不说,炼化效果还挺好……
    等等。
    “我救回来的那个人呢?”李伴峰终于想起这黄呢子大衣的来历了。
    “吃了,”娘子坦然承认,“我们姐几个一起吃的。”
    “怎么随便就给吃了,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人?那是能带来福运的人!”
    呼哧~
    唱机打着欢快的锣鼓,高声唱道:“福运是有的,咱们全家都受用了。”
    一团蒸汽飘来,两叠旧报纸进了唱机的机箱。
    咔嚓,机箱里平面镜转动,将火光投射进了唱机的喇叭口。
    喇叭口射出一道光束,投射在了墙壁上,挂在墙壁上的幕布,随之打开了。
    娘子继承了放映机的功能。
    幕布上呈现出了一幅照片,摘自陆家成功开荒的新闻,照片上有陆家不少重要成员,娘子特地在陆东良的脸上画了个圈。
    第二幅照片,陆家在药王沟收购两家药行的照片,娘子又给陆东良画了个圈。
    第三幅照片,陆家从楚家收购百乐门。
    第四幅照片,陆家收购何家银行。
    第五幅照片,陆家收购马家土地。
    第六幅照片,陆东良满脸泥水,躺在随身居里。
    李伴峰惊骇的看着幕布:“刚才,我带回来的,是陆东良?”
    “小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和报纸上这个人一模一样,他是九层旅修,普罗州罕有的修为,
    他死的好呀,旅修就是该杀!
    小奴这餐吃饱了,含血那个蹄子也吃饱了,红莲那个贱人还在吃,这一餐恐怕要多吃几天。”
    吃饱了,都吃饱了……
    李伴峰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抽泣声,是牵丝耳环发出来的。
    李伴峰仔细聆听,只听到了一句:“爷,我命苦,命苦啊……”
    牵丝耳环一直跟着李伴峰,这顿饭,她没赶上。
    耳环表达能力有限,只能一直哭泣,李伴峰还没理解她到底苦在何处,突然听到了一声悲愤的长叹: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难得这么好的机遇,就这么错过了。”
    唐刀哭了,哭的很是凄惨。
    之前和蓑蛾夫人一战,唐刀砍了三刀,随即钻进李伴峰的口袋里。
    回到随身居后,唐刀躲进了二房,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过去,却错过了如此重要的一餐。
    尚未复原的唐刀跳出李伴峰的口袋,变作一把匕首,对着含血钟摆劈砍起来:“你等吃肉,好歹也让我喝口汤,你喝饱了血,怎地也得分我一口!”
    “不给,就不给!”含血钟摆奋力反抗,两人正房之中厮杀起来。
    喝了九层血的含血钟摆,与唐刀厮杀起来,还真不落下风。
    李伴峰完全没有留意钟摆和唐刀的打斗,他脑海里反复在回荡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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