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一愣。
    这年头儿可没人敢随便说这个。
    这叫宣传封建迷信。
    杜鹃:“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人装神弄鬼吓唬你们?”
    她立刻把话题转到这上面,让这孩子没那么多麻烦。
    小男孩儿纠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装神弄鬼,我家每天晚上都有人敲门,大晚上的,深更半夜,一直有人敲门,但是我出去开门,人就不见了。我妈、我妈说她看见鬼了,她晚上撕心裂肺的哭,她真的见鬼了!一日比一日虚弱。都不能去上班了。只能请假。我、我们老师说过,这世上没有鬼。我不相信有鬼。我、我找了我乡下的表哥一起抓人,可是听到敲门声之后我们立刻开门,也没有看到有人……大家都说,大家都说是闹鬼。我妈都吓病了。我爸爸去世之后,我跟我妈妈相依为命的。她如今也病了……”
    杜鹃:“别怕,别怕哈,走,我这就跟你一起去看看。”
    她回头:“张叔,我去他家看看情况。”
    张胖子:“我跟你一起,你等我一下,我先跟王主任他们打个招呼。”
    好在,这里面的事儿跟他们没太多关系,提前离开也是可以的。
    王主任也没留人,不仅没留人,反倒是挺高兴。
    张胖子和杜鹃一起跟着小男孩儿走。
    小男孩儿叫宝树,他爸是今年年初去世的,他爸去世之后,家里就只有他们娘俩儿相依为命,他妈接了班,在暖瓶厂上班。因为有个房子又有工作,所以挺多人给她妈介绍对象,但是他妈不同意的。
    但是最近一个月就经常有人晚上敲他们家的门,就连邻居都听见了,谣传他妈不守妇道,他奶家人还来闹过的。他妈气的大病一场。一直断断续续没好。
    也是为了洗刷自己的名声,所以宝树的表哥还过来住了几天,专门帮着抓歹人。可是这不抓还好,一抓更吓人了。本来还说是不守妇道,但是抓了几次,前脚儿听到敲门,后脚儿开门就什么人都没有,这就太可怕了。
    简直跟闹鬼一样。
    现如今的传言就不是不守妇道了。而是他们家闹鬼。
    他妈也病的更重了。
    宝树:“他们说那是我爸爸的鬼魂回来了,但是如果是爸回来,为啥要吓唬我们?肯定不是我爸。”
    杜鹃:“这世上没有鬼,你也别总是说有鬼的事儿,传出去不好,我跟你看看,保不齐是有人装神弄鬼的。你之前抓鬼,是刚听到敲门声就开门了吗?”
    宝树点头:“敲门声一响,我们就冲出来,很快的,可是完全没有人。”
    他生怕杜鹃说他说话,赶紧说:“我家邻居也听见了,他家还拎着木棍子出来看了,也是一出来就没看见人。”
    杜鹃:“走,看看去。”
    宝树他妈最近生病,请了病假在家,她是没想到她儿子把公安找来了,有点急切的起身,说:“公安同志,这怎么能麻烦你们……”
    杜鹃:“你病着就别起来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这病是怎么回事儿?”
    她看着宝树妈脸色蜡黄儿,人也没精神,瘦的皮包骨,仔细问了起来。
    宝树妈叫陈玉波,她三十出头,但是因为操持生活和生病,瞅着四十多的样子,她苦笑一下,说:“我开始就是气的,本来想喝点药下下火,但是大家越传越过分,又赶上闹鬼了。我这倒是越来越病了。”
    她也不想生病:“也是我这人心眼小,气性大。”
    张胖子在一旁说:“你这病是在医院看的吗?”
    陈玉波:“嗯对,我去医院看了,大夫说我就是上火,开了点药,不过你们也晓得药也不便宜。正好我在医院遇见我妯娌,她给我推荐了一个偶然过来的老中医,那边卖的是药酒,这个还是挺便宜的。”
    张胖子蹙眉,说:“药酒啊~你喝完,有用吗?”
    陈玉波:“药酒没有那么快的,但是喝完还是挺舒服的,我一直没好主要是这事儿越来越多,我真是绷不住了……”
    陈玉波没觉得有不对劲儿,但是杜鹃听出张胖子话里的意思了。
    她主动说:“宝树,你去一趟我们所里,再去叫几个人过来。另外大姐,你药酒放在哪儿,我看看!”
    宝树看一眼他妈,咚咚咚的跑出去。
    陈玉波脸色更苍白了,说:“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是说这个药酒有问题?”
    杜鹃:“大姐你别着急,我也不是大夫,不太会看,等会儿我们把这些都装好送去检查一下,你也别急。”
    张叔怀疑的对,本来就是个上火,竟然越吃越坏,这分明就不太对。
    杜鹃:“陈大姐,你越来越病,总是要好好看一看的。甭管是咋回事儿,咱检查一下心里也踏实。你家孩子还小,你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都得好好照顾自己的。”
    陈玉波:“我、我……”
    她不敢想,如果药酒有问题,是谁要害她。
    是……
    她脑子一激灵。
    外人总归没有自己更清楚的。
    如果真是有问题,那就是她婆家了。
    自从她男人走了,她婆家就想把她撵回娘家占了房子和工作。但是她是遗孀又有孩子,所以厂子只认接班是她。正因此婆家那边一直都劝她,软的硬的都来过,好不容易最近才消停。
    是了,他们不闹了没多久,他家就开始有人“敲门”了。
    陈玉波不是宝树这样的小孩子,她是知道的,自己不能说闹鬼,这可是宣传封建迷信,但是,但是她每天都见鬼,不仅晚上,有时候白天还能感觉到。她整个人的精神都恍惚了。本来丈夫去世就难受消瘦下来,如今更是不是没个人样儿了。
    她攥紧了被子。
    杜鹃倒是看着药酒,仔细打量,说:“这瞅着有点像艾草,又有点不太像。”
    她跟张胖子都不懂这方面的事儿,但是没关系,他们有最强外挂,他们不懂,但是江维中懂啊!
    江维中可不是只会验尸,他在这方面是全才。
    不然也不会各个领导都把他当成香饽饽。
    “你找的那个卖药酒的,是在哪儿买的?”
    杜鹃端详了一下,回头问。
    陈玉波:“是狗尾巴胡同儿,距离我们这边不太远,走两个胡同儿就是了。”
    杜鹃一愣,说了一个地址,问:“是这里吗?”
    陈玉波点头。
    她跟张胖子对视。
    你说巧不巧,是范老五哪儿。
    范老五肯定不会是什么老中医,也肯定不会医术的。
    他一个投机倒把的,也没这个水平啊。
    不过也怪不得,怪不得他他家宝树在那边儿溜达,这孩子倒是聪明的。
    陈玉波:“我找的那个老中医是他家的亲戚,说是就来串个门,然后就要走的,我是运气好才能赶上……你说,你说我多蠢啊。这都能相信。”
    现在想来,确实不对啊。
    她越发的摇摇欲坠,但是看着面前的两个公安同志,她心里又莫名的安心了几分。
    “我、我一直能见鬼……”
    杜鹃冷静问:“什么时候?”
    “就是闹鬼之后,我总是隐约能看到鬼,我好像看见我男人回来了,说要带走我们。”
    杜鹃坐下来安抚她:“你别怕,这世上没有鬼的,也许,也许是有人动了手脚。既然我们来了,一定从里到外仔细检查一下。虽然我们还没有找到什么,但是你想想这世上哪里有鬼呢?保不齐啊,是有人装神弄鬼。别怕!”
    “嗯,嗯!”
    她哆嗦着,深吸一口气。
    别看张胖子是个老同志,但是这会儿就体现出,女公安的重要性了。有个同志一起出外勤,遇到同样的女同志,更能安抚人的。杜鹃主要安抚陈玉波。
    杜鹃在,陈玉波的情x绪明显好了不少。
    张胖子这里里外外的到处检查,不过倒是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杜鹃:“等一会儿我们会把你的药酒送去检测,也送你去医院。你也别给自己太的压力,你只要想,你面前的东西都是假的,就不怕什么鬼了。你家孩子这么小都能撑住了想办法,你也会坚强的,对不对?”
    陈玉波点头。
    为母则刚,这个年代的女同志,很多都是这样。
    她这段时间见鬼都快要被折磨疯了,但是还能坚持,强撑着就是因为还有孩子。
    “而且我觉得,你见鬼应该是因为有人算计你,你要是不好好治疗,快点好起来,那不是要被人算计成功了?这就亲者痛仇者快了。你不想抓住这样的小人?”
    陈玉波紧紧握住杜鹃的手:“我想。”
    杜鹃:“是啊,你想,所以更要好好配合,去医院看看。”
    “嗯!”
    陈玉波被杜鹃安抚住了,没那么慌张,不过很快的,她又说:“可是,可是如果我是因为生病了,那、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也听到敲门声了,都听到的。”
    杜鹃:“你放心,我们会调查的。”
    陈玉波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说:“对,对对,你说的对,如果真是有算计,这些都是诡计,都是诡计的。这个世上没有鬼。”
    杜鹃:“是啊,没有的,所以不用怕。”
    虽然她有系统这么奇怪的东西,但是杜鹃也不相信有鬼,她相信这是未来科技。
    所以说没有鬼,杜鹃是很坚定的。
    她轻轻的拍了拍陈玉波的后背。
    陈玉波微微颤抖的身子终于有些平静,宝树跑的很快,这会儿已经把人带过来了。
    其中竟然就有江维中。
    杜鹃惊讶:“维中哥?你怎么也过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还要送到市局,江维中过来,就省事儿了。
    江维中:“我去你们所里找一个材料,正好听说这边的情况,就直接过来了。你们怀疑药酒有问题?”
    杜鹃点头,跟江维中同行过来的还有几个他们所里的其他几个人,是其他组的,但是大家都是互相干活儿,也无所谓。为首的老余说:“我一听这孩子的话就觉得不对,拽住了江维中,没让他走。”
    杜鹃竖起大拇指。
    江维中:“我看看,药酒呢?”
    “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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