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庆幸杜鹃提醒了他们,这才能多一年时间学习。
    “我刚才考完了和大家讨论了一下,好多人都说语文挺难的。我就感觉还好,所以我也没敢说自己觉得不难。”
    齐朝阳:“怪不得你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
    李清木:“嘿嘿。”
    他转头儿:“媳妇儿你感觉咋样?”
    江语嫣读书不如李清木和杜鹃的,她高中的时候都是浑水摸鱼混日子的,特别是她高二下的时候就传来高考停了的消息,那之后自然是更不学了。
    不过她的优势就是时间更多一些,杜鹃他们要上班,她可是不用的。
    她说:“我也觉得自己答得挺好的。”
    考完的时候,他们考场都有人哭了。
    齐朝阳:“走吧,先去招待所再聊。”
    “行!”
    几个人一同离开,刚从考场出来的孙婷美正好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呸了一口,骂道:“什么东西!”
    她正要走,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姑娘从身边很快的过去。孙婷美一愣,随即抿了抿嘴。她认得这个姑娘,她跟半大的时候就没什么变化。
    虽然只见过她一次,但是她在梦里是见过她好多次的,自然一下子就认出来。
    在她的梦里,这姑娘跟李清木结婚了。
    但是如今李清木竟然是跟从首都来的知青江语嫣结婚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很怀疑自己梦到的真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李清木和这个姑娘没有什么接触?她看着那姑娘的背影,她已经骑得很远了。
    她的梦,大政策倒是没问题,但是小问题海了去了。实在是让人觉得不能相信。
    一时间,她倒是有些怨恨自己的梦境,如果不是因为能够梦见很多事,她怎么可能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老天爷给她这个优待,一点也没有真的给她带来实惠,凭什么啊。
    她怨怼起来,只觉得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她带着满腹的委屈和怨怼,麻溜儿的回家,家里还等着她做午饭呢,她怎么就这么命苦!
    孙婷美心情很差,恼火的不行。
    她回头看了一眼,眼瞅着考场门口还有许多人,有人高兴有人失落还有人紧张兮兮的……她也没有考好,今天上午的语文,她就没有多少会的。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期盼自己能考上了,但是她又很希望别人也考不上。
    凭什么别人就能过的比她好。
    如果考场起火,如果起火是不是就会影响他们所有人的考试了?
    孙婷美心里的恶意一闪而过,随即赶紧甩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不行,她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如果被人抓到,她就完了。胡相明已经在外面有x人了,如果她还做错事,那么他一定不会要自己了。
    这可不行!
    这绝对不行!
    眼瞅着就要改革开放了,到时候赚钱的法子多了去了,她可不能前功尽弃。
    对的,好日子在后头,这些年都忍过来了,决计不能这个时候糊涂。孙婷美深深的吸气呼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摆摊儿做生意是有些丢脸的。但是她也是知道的,八十年代上旬,有一阵子君子兰热。她做梦都梦到了。他们大院儿的于大爷就卖了一株君子兰,听说不少钱呢。
    别的不说,他家儿女都回来装孝子贤孙了。
    不过这老头儿和老太太一如既往的奇葩,钱握的紧紧的。
    她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她梦里的时间线不是很清楚,但是把三八四八五,这几年虽说拿不准,绝对是可以把握住的。到时候他家一样可以发财。
    发财的信念让孙婷美坚定起来,也冷静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孙婷美突然就想到自己和胡相明的婚姻,其实他们夫妻,也不是很般配。她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大院儿感情好的夫妻,都是志趣相投的。
    杜鹃那个死丫头,她跟齐朝阳都是公安,且能聊到一起。江维中和他媳妇儿薛秀都是大学生,是知识分子,也有共同语言。就连薛妍妍和保林都是一样的爱做菜。还有李清木两口子,这两口子都是口无遮拦情商低的吓人。
    别说他们,老一辈儿于大爷老两口都是抠门儿到一起了。
    那她跟胡相明呢?
    一时间她倒是说不出他们有什么共同爱好共同语言了。
    她想要说服自己跟胡相明好好过日子,但是孙婷美心里却多少还是有些心绪不宁的。如果她没做过梦,她肯定是觉得现在的日子也挺好,但是正是因为知道以后是什么发展,她现在就觉得心里格外的不舒坦。
    孙婷美一路往家走,猛然间停下脚步,是胡相明。
    胡相明竟然是跟白晚秋走在一起。
    两个人虽然没有什么亲密举动,但是谁也不是嫩瓜秧子,她一眼就看出来两个人不对劲儿。
    孙婷美的火气呼啦一下从脚底直冲脑门儿。
    她想过是任何人,都没有想过竟然是白晚秋。
    怎么会是白晚秋。
    竟然会是白晚秋?
    孙婷美觉得整个人都摇晃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是白晚秋!
    她立时就想追上去,只是就那么一个晃神儿,两个人就走不见了。孙婷美立刻到处找人到处张望,看来看去,终于在一个胡同儿找到了两个人,两个人竟然共同进了一个院子。
    还没进屋,就已经搂上腰了。
    孙婷美眼睛赤红,恨不能杀人。
    他们两个怎么敢,他们两个怎么敢这样,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他们是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们太该死了。
    突然间,孙婷美就想到几年前正是胡相明给白晚秋介绍给许元的。为此还做了常菊花和老爷子的工作。
    她又想到,白晚秋十分很着急离婚,虽然她表现的是因为在工作中有问题被许元拿住了把柄,但是也许不是呢?也许就是男女关系呢?
    还有汪王氏总是说白晚秋不守妇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
    孙婷美脑子嗡嗡的,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
    也许,也许他们早就勾搭上了,比她想的还早。
    保不齐胡相伟还没死的时候……毕竟谁知道呢?
    仔细想一想,肯定是白晚秋还在胡家的时候更容易勾搭上,说不定那个时候……“呕!”
    孙婷美恶心的差点吐了。
    虽然她也曾经跟胡相伟有一腿,但是那个时候她还年轻不懂事儿,只是想着胡相伟以后能有钱才……她因此还挺愧疚的,觉得对不起胡相明。
    谁曾想,胡相明竟然跟白晚秋搞在一起了。
    她可是给他生了七个儿子啊。
    七个儿子都不能挽回他的心吗?
    孙婷美攥紧了拳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门捶打这两个混蛋。
    只是她再一想,自己真的毫无依仗。
    她没有什么能拿出来跟胡相明较劲的,如果冲进去,他要离婚怎么办?她连个工作都没有,她不行的。
    就连她的梦,她都说过的,大环境的发展胡相明已经全都知道了,根本不能拿住他了。
    孙婷美喃喃:“我该怎么办?”
    她直接蹲在了墙角,她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我看你也是个没用的废物,怎么的?不敢面对了吧?”
    孙婷美猛地抬头,看到不远处的葛长玲。
    葛长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嘲弄的笑:“你还真当你家胡相明是什么好鸟儿?看见了吧?他早就跟白晚秋搞在一起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也搞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除了我们,他也有过别人。但是我们都清醒的离开了他,只要你,蠢的要死。没有人像是你这么蠢,给他们家做牛做马还被欺负的团团转。白痴!”
    孙婷美:“你闭嘴,你又是什么好的,你还不是为葛长柱一家做牛做马被耍的团团转,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那是我亲弟弟。”
    “这也是我丈夫。”
    两个人互相鄙视,不知道怎么的,孙婷美突然就来劲儿了。她扬起下巴,说:“我默不作声,我的家没有散,我也有儿子。你呢?你什么也没有。你弟弟狗屁也不是。”
    说完,她大步流星离开。
    反正她不离婚。
    对,不能离婚。
    不过至于感情,还是要收着点了,多攒点钱才是正经。
    所以还是于大爷老两口最精明,什么人都靠不住,只有钱才是能靠得住的。她要多攒钱,最起码她还比葛长玲清醒。胡相明既然有外心,那就有。他们是夫妻,她不离婚,到时候赚了钱她就有份儿。
    结婚十多年,她终于看透了胡相明的为人。
    她不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这个时候能想清楚的这么快,更多也是因为这些年两个人的感情磨灭的差不多了。胡相明对她冷淡,她不是看不出的。
    虽说她很快的就想通了,但是却没有心气儿继续考试了。
    上午考成这样,下午是数学,恐怕更难。
    算了,还是算了,她不要妄想,有自知之明也没什么不好。
    孙婷美一路离开,回家看到骂骂咧咧的婆婆和抱怨的儿子,只觉得齿冷。她更加坚定了,钱才重要,只有钱重要。
    孙婷美没有继续考试。
    杜鹃他们倒是都没有关注孙婷美,中午的时候陈虎给他们做了午饭,几个人闷头吃饭之后还能好好休息一阵儿。每个人习惯不同,江语嫣倒是翻出了书,临阵磨枪。
    考试一共是两天半,不过大部分的人都是只考两天。有英语专业的人才会在第三天加考英语。杜鹃没有这个需求,她是考了两天就结束了。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杜鹃从考场出来,只觉得整个人都有点虚脱。
    其实她觉得自己考的还不错的,但是就算是考得不错,考完了也有种一瞬间身体被抽干的感觉。为了这个考试,她准备了一年多,如今终于结束了。
    齐朝阳看她小脸儿苍白,说:“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杜鹃轻轻摇头,她说:“我没事儿的,不是生病了,就是考完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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