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阿米莉娅指着不远处湖泊上漂流的小船,“这里还可以游船。”
    “除了赛马、游船这里还有马戏表演。如果一会儿你们还有精力的话我可以安排。”伯爵说。
    “太好了!感谢您的慷慨。”阿米莉娅拍手高兴地说。
    “阿米莉娅一向精神肯定能看上表演,毕竟从一大早开始到现在就没停过。”罗莎莉娇笑。
    她的话就差没明说阿米莉娅烦了,果然阿米莉娅迅速合上嘴巴羞恼地拉着夏洛特走到他们前面。
    夏洛特安抚性地拍拍阿米莉娅的手,对于她们的讥讽总是不知道说什么。
    “还没上马场怎么就先闻到火药味了。”伯爵对罗莎莉笑着说。
    “还用说吗,当然是你闻错了。”罗莎莉说。
    从下马车的地方走到马场大概十五分钟,如今是冬季冷风吹来刮得人脸生疼,路上还残留着雪化掉后的残渣。
    路上不时有人传来惊呼,一些地方泥泞还有一层薄薄的冰,不出意外的脚滑了。
    还有人骂骂咧咧地呼喊工作人员来铲土。
    罗莎莉松开伯爵,两手改为提着裙摆:“我恨下过雪的路!”
    她小心翼翼地迈出步子生怕摔倒。
    伯爵的手抓紧她的胳膊:“注意脚下,抱怨会夺走你的注意力。”
    四人好不容易挨到马场已经累得一身汗。
    周围的女士们一个个甩着帕子擦擦额头、补妆。
    “伯爵,您的位置在楼上。”一个穿着还算可以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说。
    四人又转到楼上,马场的观赏区是阶梯式的一共七八排,中间是跑道以及障碍区。
    他们在最上面可以看到整个场地。
    这里没有包厢,最高档的地方是一张张舒适的真皮沙发,还会提供水果甜品、酒水。
    与隔壁的沙发中间也没有任何遮挡,可以互通往来。
    罗莎莉屁股刚搭在沙发上就开始调查周围人的身份了。
    “那是谁?”她靠近伯爵问。
    她问的是右边那五个人。
    年纪最大的先生肥胖得像待宰的猪,戴着一顶深棕色的毛帽,帽子上还别了一枚硕大的宝石胸针。他旁边是一位中年女士,身段还算纤细只是脸上扑的粉有些厚。
    再旁边是三位年轻女士。
    伯爵看了眼说:“那是亚瑟公爵,旁边的大概是哪个情人吧。”
    “那三位小姐?”
    “一位是公爵亲生的,另外两位应该是情人自己的孩子。”
    “她们关系可真够好的。”罗莎莉用手挡着嘴巴说。
    三位小姐气氛融洽,说说笑笑还以为是亲姐妹呢。
    罗莎莉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左边呢?”她又问。
    “安德鲁阁下以及他的妻子。”
    “什么身份?”
    “政府官员。”
    罗莎莉多看了他们几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政府官员——不对,伯爵也是政府官员。
    “菲德!你好久没来伦敦了,真是难得在这里看到你。”
    右边的亚瑟公爵朝这边招呼,他的嗓音十分粗犷一张胖脸大半被胡须遮挡要不是他看向这边罗莎莉都会怀疑是不是他在说话。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伯爵和公爵。”左边的安德鲁阁下出声道。
    “原来是你啊,安德鲁,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个地都出洞了。”亚瑟公爵说。
    “再不出来动动怕是要生锈了。”安德鲁阁下说。
    “伯爵怎么不说话,嫌我们嗓门大?”亚瑟公爵哈哈大笑。
    “瞧着几位小姐眼生,不知是哪家的?”陪着亚瑟公爵的那位夫人问。
    “不如夫人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伯爵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说。
    夫人闭上嘴不再说话,情人的身份可不是那么光彩。
    夏洛特和阿米莉娅紧张地舒口气。
    罗莎莉却是想着和他们打好关系,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有钱都是她的顾客,可刚刚伯爵才出口讽刺她不好再贴上去丢了他的脸。
    “你还是老样子。”亚瑟公爵说,“我瞧着几位小姐和我的女儿年龄相仿不如说说话。”
    罗莎莉偷偷拉扯伯爵的衣角。
    不一会儿的工夫三位男士和两位夫人坐在一处,其余几位小姐们又坐在一起。
    亚瑟公爵的女儿叫范尼,另外两位小姐叫温蒂和格蕾特尔。
    坐下不过介绍一圈的功夫比赛就开始了。
    罗莎莉趁她们全部被吸引过去时拿出小包包里的香水使劲喷了几下。
    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挤在她们中间。
    “我看好五号马,它已经连赢三场了。”
    “我倒是看好十一号
    ,瞧它那健硕的马蹄。”
    小姐这边还在口头压赢,男士那边都已经真枪实弹地压上英镑了。
    罗莎莉注意到亚瑟公爵豪爽的笑声,转过脑袋看到伯爵抽出胸口的钢笔在支票上写着什么。
    一阵惊呼,罗莎莉又转过脑袋她也开始认真地关注比赛。
    结束后是障碍赛,人潮涌动将气氛推到了新的高度。
    一场结束,中场休息。
    阿米莉娅和夏洛特在那儿叽叽喳喳地讨论,范尼和那两位小姐紧紧挨在一起,双方中间坐了一个罗莎莉。
    在她不懈努力的抬手、掀发、扇风下,范尼几人终于扯出一丝注意力。
    “好香。”
    “从哪儿来的?”
    罗莎莉适时地凑过去假装好奇:“你们在说什么呢?”
    “哦!是你,布拉德利小姐你闻起来好香。”范尼说,她好奇地看向罗莎莉。
    “是吗?”罗莎莉吃惊地捂住胸口。
    “你的香水哪里买的?”范尼问。
    “我觉得这个闻起来和克罗夫特子爵那儿买的有些相似,他出新款了?”温蒂问。
    罗莎莉觉得她说话真不中听。
    “不是,从一个法国佬手里。”
    “法国佬?不会是之前也开在国王十字街的那家吧,不是说被烧光了?”格蕾特尔说。
    “可我怎么听说要重新开业了。”罗莎莉说。
    “真的吗?我挺喜欢真爱之水的,找不到替代品。”范尼高兴地说。
    “不如买子爵的香水更好。”温蒂说。
    “你没用过那家的香水吧?不管是包装还是香味、持久度都是独一无二、一骑绝尘的。”罗莎莉说。
    “她说得对。”范尼点头,“子爵的香水和曾经的那些没什么不同,一会儿就得补喷不说,闻久了有些头晕刺鼻。”
    温蒂和格蕾特尔还有些不服气,她们拿子爵的身份说事觉得法国佬狡猾而且没有保证。
    “距离我喷上香水已经两个小时了,气味还是如此浓烈。”罗莎莉抬起胳膊伸到她们面前。
    “你知道什么时候才开业?”范尼问。
    “哎,不清楚,我猜应该月底前吧。”罗莎莉说。
    “太好了,我之前听说还有邂逅和肆意,可惜还没等我从奥地利回来就关闭了。”范尼说。
    “不如等我拿到确切消息的时候给你写封信吧。”罗莎莉对她说。
    “那可太麻烦你了。”范尼不好意思地说。
    “这有什么,我没说的是那个法国佬和我爸爸的属下认识。”罗莎莉说。
    范尼惊呼:“难怪你知道这样的消息,那你一定要给我写信。”
    “当然。”
    夏洛特和阿米莉娅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不说话,对罗莎莉的举动有些疑惑。
    赛马会结束,伯爵笑容满面地和亚瑟公爵以及安德鲁阁下分开。
    “这么开心?”罗莎莉好心情地问他。
    伯爵两指夹着一张支票晃了晃:“你也很开心,看来一切顺利。”
    罗莎莉很想看看上面写了多少英镑可又觉得他们还没那么亲密。
    “你想看?”伯爵弹了一下支票问。
    “不。”罗莎莉说。
    “好吧,既然不想那就算了。”伯爵把支票对折随意塞在裤子口袋里。
    罗莎莉心痒痒的,她最受不了想知道的没法知道,这对于一个好奇心爆棚的人来说非常煎熬。
    “公爵一定很有钱吧。”罗莎莉说。
    “嗯哼?”
    “听说这样的大人物一出手就是上百上千,排场大得很。”
    “两位小姐饿了吗?”伯爵不理她,只是转头问阿米莉娅和夏洛特,“附近有家酒店可以去休息一下。”
    罗莎莉见他居然敢无视她,很不高兴地跺脚先走一步。
    “您太贴心了,哎,那不知道一会儿的游湖......”阿米莉娅的声音从后面飘来。
    “我已经安排好了,保管你们玩得开心。”伯爵说。
    罗莎莉气哄哄的又不愿意被别人看出来,只能扯着嘴角假装累着了要先回马车。
    独自提着裙摆走在滑溜溜的路上。
    嗒嗒的脚步声跟上来,胳膊被人捏住,伯爵说:“走这么快,不怕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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