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雪和李七巧手里有了积攒,也不再苦着自己,这就说笑着坐上驴车,要进城闲逛采买。
    只有李引儿是空着手回去。
    毕竟她的工钱,早就同冯氏说好,全部存在福善堂,免得被李婶子偷拿了去。
    眼看着刘婆子家又吃上了猪肉,杨二媳妇家也买了炊饼,李婶子馋得哈喇子直淌。
    她给李引儿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见半个铜板,气得直砸枕头。
    “你个臭丫头,挣了银子不说让娘帮你管着,还全都留在那老人窝,你咋不认那冯寡妇当娘!”李婶子饿得眼睛都凹陷。
    李引儿不躲不闪,任由她闹。
    “要真能有冯婶子做娘,倒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她肯定不会为了从女婿手里抠点银子,就眼看着闺女被打得没人样儿。”李引儿平静地道。
    李婶子被噎得老脸一白,手爪子都直抖:“……女人挨点打能紧紧皮,守得住规矩,那是为了你好!”
    “那以后爹再打娘,您也干脆别再躲了,毕竟是为了您好。”李引儿小声反驳,她和糯宝在一起待久了,也不再似以前懦弱。
    李婶子牙都快要咬碎:“你、你个不孝的,我咋生了你这么玩意儿!”
    她气得跳脚,骂完便拔腿要往福善堂去。
    闺女挣的银子,她得讨要回来,文才下半年的束脩,可还没着落呢!
    这会儿,太阳快要落山,姜家人都不在福善堂。
    迎着夕阳斜下的红晖,老人们正坐在门口,温着两壶白茶,围看吴大夫和蒋老爷下象棋。
    李婶子人还未到,嚎声就先传了过来:“姜家的,你们也太丧良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哪有伙计的工钱,要在东家手里攥着的,我看你们这就是克扣,想白用我闺女干活。”
    众人被这破锣嗓子扰得蹙眉,都不由看向门外。
    李婶子赤急白脸地赶到时,见吴大夫他们都在,心里还挺得意,以为能搅一搅姜家生意。
    她腆着老脸,正还要继续跳脚,谁知这时,一口老痰就呸了过来!
    “就是你?”吴大夫蹙紧眉间,上来就大啐一口。
    他瞪眼道:“你就是引儿狠心的娘,眼看着她快被揍瞎,也非把她往婆家逼的那个?”
    李婶子一怔:……
    敢情她还挺出名?
    蒋老爷也摔了棋盘:“哼,闺女在婆家遭罪不见你出头,现在姜家给了她挣钱的机会,你倒还知道自己是个能喘气的了,真是脏了老子的眼!”
    李婶子语塞:“……”
    “姜家给你们吃啥迷魂药了?你们是花钱来享福的,维护他们干啥?”李婶子不服地梗起脖子。
    “哼,不用迷魂药,人都是拿真心交真心,这般道理,像你这泼皮再活十辈子都不能懂!”吴大夫这就拿着药筐攥在手里,蓄势待发。
    见状,老人们都跟着起身,有的举起棋盘,有的提溜着拐棍和扫帚。
    吴大夫眯眼冷骂:“以后要再敢来找姜家麻烦,还得问过我们老几个同不同意,再不滚,我们可打了!”
    话音一落,吴大夫抄起药筐,就朝李婶子的大脸砸了过去。
    蒋老爷他们紧随其后。
    一时间,拐棍和扫帚满天乱飞!
    李婶子一个猝不及防,老脸就先挨了两闷棍,鼻血都给打出来了。
    眼看大伙要一窝蜂地围上,吓得她脚底一滑,撒丫子转身就溜。
    “别打别打!”
    “我走还不成吗……啊,别打我脑瓜啊,我再也不来了!”
    “啊文才,快救娘啊!乡亲们救我啊,有外人欺负我!”
    村子里,李婶子的嗷嗷声响了有小半天。
    只是甭说乡亲和李文才了,就连村口的大黄狗,都破天荒地安静下来。
    在全村的默许下,李婶子被打得满脸淌血,眼窝下全都青紫一片,回去时,正好被从城里回来的孙春雪她们看到。
    孙春雪和李七巧相视一眼。
    二人都觉得痛快。
    妯娌俩这就进屋,笑嘻嘻的,把买回来的东西堆在炕上。
    不用说,这大包小包里,有大半都是买给小糯宝的!
    孙春雪给糯宝买了酥糖,几罐子梅子蜜饯,还有两只黑漆漆的瓜皮帽。
    李七巧觉得那帽太丑,不像女娃娃戴的,就给小姑子买了一大把绒花棒。
    绒花棒可以随意拧着造形,做出各种花样来,要是弄得好看,还能戴在头上做簪子。
    小糯宝最是爱美,立马就被五颜六色的绒花棒给吸引住,大眼睛亮闪闪的,忙抓了几根就拧来拧去,开心地直呼新奇。
    李七巧还给自己买了只缠花发梳,用不了几个钱,但样式倒挺俊俏。
    她拿起发梳,放在鬓边比划:“老二,你看着这个咋样?”
    姜丰虎稀罕得要命,哈喇子都快淌到鞋上:“这颜色娇嫩,正配你呢,好看!果然是我媳妇儿,戴啥都好看!”
    李七巧被夸得心里一美,娇嗔地推他一把。
    见状,孙春雪忙学着弟妹,把新买来的胭脂涂在嘴上。
    “老大,你倒是快看看我啊。”孙春雪眨着眼睛,一脸期待。
    姜丰年正在扫地,一抬头就被吓了一跳:“媳妇你干啥呢,抹得像以前村口那唱戏大娘!”
    孙春雪瘪嘴,又把另一盒粉膏打开,擦了两下。
    “这个也不成。”姜丰年直躲着她:“看上去像是那千年干尸,脸上都没个血色了。”
    孙春雪:“……”
    闻言,小糯宝噗嗤一声,差点把嘴里的酥糖,笑喷到春哥儿的脸上。
    姜丰苗也捧着肚子,嘎嘎笑个不停。
    “大哥,大嫂是要你夸她美呢,你那是啥榆木脑袋。”丰虎看不下去,叹着气提醒。
    孙春雪踢了姜丰年一脚,这就趴回东厢房生闷气去了。
    姜丰年还不知自己说错了啥。
    只当孙春雪是不满意那胭脂水粉,于是抓起来,直接就帮她扔了。
    “媳妇别不乐意啊,你眼光不好,咱给丢了,改天再买新的就是。”
    小糯宝笑得小脸都要起皱,大哥真是个大直男,太不懂女人心思了。
    她抓起根绒花扭扭棒,扭了个花形,就要去东厢房安慰大嫂。
    孙春雪是个性子粗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见还是小糯宝贴心,她拿过买的布料就咧嘴笑:“我小姑子真好,这料子本是要给你大哥做汗衫用的,哼,现在看他也不配用了,大嫂就扯下来给咱糯宝做件小衫子,你说好不好呀。”
    小糯宝刚想敷衍点头。
    可一看到那绣满了“福禄寿”的大红布料,她就顿时脑瓜嗡嗡,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丑料子,竟被大嫂给买到了。
    大嫂这审美,糯宝忽然就有些理解大哥了……
    第100章 地里有古怪
    虽然小糯宝极力拒绝,但最后,孙春雪到底还是做了两件小花衣。
    其中一件是交领的,针脚歪歪扭扭,红彤彤的料子上绣满了“福禄寿”的字样,穿上身宛如小寿公。
    小糯宝一看就被丑哭了,直在炕上打滚,说啥都不肯让这衣裳放进自己衣箱。
    冯氏只好拿给了李七巧:“这料子还不便宜,好歹也是老大媳妇儿挑灯做的,别糟蹋了,那就等春哥再长大些,留给他穿吧。”
    “反正是个小子,穿啥都一样。”李七巧也被丑得眼晕,连声应着婆婆。
    小糯宝同情地看向春哥儿。
    可怜的小侄子。
    长得还没豆丁大,就要提前帮小姑姑消化丑衣裳了。
    用完饭后,小糯宝躺在娘的怀里,边挠脚丫子,边算着宋老如今走到哪儿了。
    丰苗趁娘不备,本想躲懒,谁知李七巧直接牵过他的手,就给拽去了学堂。
    这几天,学堂的孩子们,日子可不咋好过。
    无他,这始作俑者还是小丰苗。
    自打听说丰苗能帮家里算账,乡亲们都只当张秀才会教,纷纷回家考问孩子们。
    有几个孩子连十个脚趾豆都数不明白,哪里能应对得来。
    闹得大伙只当是孩子贪玩,不好好学,这不,旺福就因为没算出姥爷烟钱,一大清早就被村长一顿好打,到现在屁股都疼。
    李七巧过去时,就见孩子们耷拉着小苦瓜脸,巴不得把脑袋缩进脖颈里。
    大人们则都扒在学堂窗前,盯着孩子们念书,李七巧忍不住笑了,回来赶紧让自家人低调一些。
    毕竟算账天赋并非人人都有,免得再让村里孩子,跟着受罪。
    眼下春暖花开,地里的活才是头等要事。
    大人们也不能时刻都在学堂盯着,待晨雾散去,就扛着锄头、铁锹,往田里去了。
    姜家也得忙着春种。
    如今大房和二房的地,都归自家了,加在一起能有九十亩,这活自然得早些开干。
    只是不同于以往种粮食,今年姜家还有一要紧任务,就是给韩公子种波斯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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