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不过一会儿,一只只干瘦的小手便再忍不住,争先恐后往食盒里伸,然后又怕冒犯了糯宝,退到墙根后,才敢狼吞虎咽起来。
    小糯宝看他们像饿久了,噎到翻白眼还拼命咽,怪可怜的。
    她心里酸溜溜的,但只能抓紧时间问正事。
    “嘘。”小胖丫竖起了手指,奶声道,“我问你们哈,你们可曾见过秦不同?”
    “要是告诉我,以后我定还带点心来给你们~”
    只是,这话一出,孩子们就被吓白了脸,糕饼都不敢吃了。
    这时候,一个大点的孩子小声道,“你、你快别问了!这个我们不能说的……”
    说完,就见他紧张地盯着前院,像是怕管事的听见。
    其他孩子也害怕了,慢慢躲他背后。
    小糯宝看出,这个大孩子就是孤儿们的头儿。
    她赶忙挥挥胖手,“你别怕,只要你们肯说实话,我定能保护你们,那婆子再也伤害不了你们的!”
    大孩子起初不信,沮丧道,“没用的,管事的叫来大娘,她一年多前就接手我们这儿了,而且……她背后有人!就连城里的官兵来了,她都不怕!”
    小糯宝嗅出案子的突破点,立马从供品里,取出只金镶玉扳指。
    “她的来头再大,能有本公主大吗?”
    “我乃本朝的福星公主。”小糯宝举起扳指道,“也是国师亲封的神女,就是来此查案哒!”
    那大孩子一听,瞳孔顿时颤动,“什、什么?你当真是神女?”
    “听说神女护了莱城,是平头百姓的大救星。”他声音发抖,跪下哭道,“要真就是您,那我们就不用在这儿等死了!孩子们,咱们有救了!”
    其他的孩子有的哭了,有的太小还不大懂,都跟着一起下跪。
    小糯宝心头一沉,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拉起面前的大哥哥。
    “起来说话吧。”
    “这个养济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要怕,只要实话实说,本神女定为你们做主!”
    别看胖丫还小,但气势却像是喝了五斤的奶,给的足足的。
    大孩子再也没了怀疑,搂着旁边的孤孩们,这就道尽了一年多的委屈。
    他啜泣道,“自从来大娘到这里管事,我们这就陆续,死了五六个孩子。”
    “每回她都说是,死掉的孩子是染了病的,不许我们去看。”大孩子咬牙道,“可我有偷偷看过,那几个分明都是血被抽干了,不是病死!而且我还看过她和一个男人,偷摸说过什么,可惜只看见背影,记不住脸。”
    说起秦不同来的那天,大孩子更打了个哆嗦。
    “那个叔叔来的时候,我们都被关在屋子里,压根就没看到他,是来大娘逼我们做假证,还威胁说如果敢不从,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小糯宝听得血往上涌,小脸气鼓得像个松鼠。
    “真是岂有此理,那个婆子太可恶了!”
    她这就大喊一声,“大哥哥,快动手,抓那婆子,事情是她指使的!”
    前院里,管事婆子正拿着银票乐呢,就被姜丰年一脚踹中心窝。
    “你个贼婆,早看出你不对,等着伏法吧你。”姜丰年怒目圆睁,一把夺回银票。
    这时,候在茶棚的姜丰泽听到动静,也带着萧兰衣赶来,检查那婆子可有同伙。
    小糯宝带着一串孩子们,像是母鸡领着一群鸡崽崽,来到前院和家人汇合。
    那婆子知道败露,但还挺嚣张,“哼,你们尽管把我抓去府城衙门,看老娘能不能脱身。”
    姜丰泽拔出佩刀,狠瞪了婆子一眼,就把她吓噤声了。
    “妹妹干得好,我们这就去府城,救秦老板出来。”
    “再把这婆子交给许知府,他为官清明,定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姜丰泽收回佩刀道。
    众人点了头,这就开始动身。
    只是没人留意到,提起许知府时,那婆子明显得意了一下。
    姜丰泽和萧兰衣押着人,先往府城去了。
    至于养济院这边,一时没有管事可不行,孩子们都眼巴巴看着小糯宝。
    在这节骨眼上,随便换旁人来,姜家也不放心。
    况且孩子们都受了大苦,正是需要安抚之时。
    冯氏叹口气道,“瞧瞧他们一个个,有的还和糯宝差不多大,可是不能再让他们,落到歹人手里了。”
    姜丰年实在不敢想,同样的苦难落到妹妹和冬哥儿身上,那得多让他揪心。
    于是他主动请缨,“娘,反正咱还要再留几日,不如就让我先照顾他们一阵子,等找到合适的人再说吧。”
    事情就这么说定,小糯宝的心也能回肚子里了。
    回去的路上,她软着小身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冯氏身上,呼呼补了个觉。
    本以为,把那婆子押到府城,审问一番便知事情全貌。
    然而没想到的是,等姜丰泽和萧兰衣回来时,带回的却是个噩耗。
    “什么?!”
    “老三,你说那管事婆子死牢里了?”冯氏扑通一下就起了身。
    小糯宝也忙坐直身子,拽着丰泽急巴巴问,“三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姜丰泽懊恼地坐在炕边,“那婆子也是够可以的,我刚把她交给许知府,接了秦老板出来后,本还想一同进去参与审问。”
    “可谁知道,等我再回大牢时,就见那婆子咬舌自尽了,许知府说是畏罪自裁。”
    这消息属实让姜家难接受。
    虽说秦不同是没事了,但那些孩子被害一事,难道就不了了之了吗?
    况且,听其他孤儿说,被害的都是被抽干了血,这死法也着实蹊跷了些。
    本想着,线索就要跟着管事婆子的死,就此断了的。
    姜家人正觉沮丧时,穆亦寒却从仙泉居来了,一语就替他们拨开了云雾。
    “无妨,一个婆子,最多是马前卒,不管是被害还是自裁,都无足轻重。”
    “其实本案主谋早就露相,去抓了他,一审便知了。”穆亦寒神色沉静道。
    第474章 凶手竟然是他
    小糯宝一听,惊讶地扑过去,“主谋?难道爹爹知道主谋是谁了?”
    满屋子的人都怔了下,意外极了。
    “国师大人,还请指点迷津啊。”姜丰泽着急道。
    穆亦寒顺势抱起闺女,语出惊人道,“背后操控之人,便是那府城衙门的主事人,许知府无疑了。”
    冯氏震惊地喊出声,“怎、怎会是许知府呢……他和命案压根没扯上干系啊?”
    姜丰泽也睁大眸子,“是啊国师,许知府名声在外,可是个清廉好官,当初为了一桩采生折割案,差点熬到头白,百姓们人人都夸,怎会教唆恶婆子杀人呢?”
    况且,白天在府城时,还是许知府亲自迎接的姜丰泽。
    他倒现在都记得,得知秦老板无辜后,许知府是一脸的惊诧,看着并无异样。
    穆亦寒微微摇头,长眸含着审视,“所谓表象,不过是对方想让你看到的罢了,不必深信。”
    “至于他的官声,你可人有千面?为民劳心劳力的是他,但为一己之私犯罪的也是他,这并不冲突。”穆亦寒沉声道。
    其实,从一开始小伙计来村里,说出此事时,穆亦寒就率先疑心了许知府,只是想给闺女历练机会,便没有马上道出。
    等得知婆子一入府城地牢,就不明不白死了后,他便更肯定管理府城的许知府,定不清白。
    阿黎这时急道,“你们细想想啊,那婆子被抓时还挺嚣张,哪里像是畏罪的样子,怎会没审就突然自尽?就算她真是想死,路上也有的是机会咬舌,为什么到了牢里才行事,多半是受了胁迫啊。”
    一听这话,姜丰泽才反应过来。
    而能胁迫得了她的,最有机会的,还真就是亲手送她入牢的知府了……
    这时,穆亦寒不咸不淡道,“这还并非重点,本座早就查过,府城的那个许知府,的确官声极好,听闻手下少有冤案。”
    “如果他是个昏官,本座反而不会生疑,但正因他名声在外,试想一下,一个清明之官,怎会拿些战战兢兢的孩子的话,当做证言断案,草草就要问斩他人?”
    “至于那个血手印,更是牵强至极,许知府断案无数,不会不知其中蹊跷,除非他是有意为之。”穆亦寒声音冷下来。
    小糯宝睁大眼睛。
    这时想起,孤儿们曾经说过,那婆子来头可大,就连官兵都是不怕。
    不怕官爷,就说明身后有大官护着啊!
    “三哥哥,快带着养济院的大孩子,去认一认许知府,他见过幕后之人的背影!”小糯宝拍着胖手急道。
    姜丰泽赶忙动身,带着国师手令,还有一众辽东营兄弟,这便去了府城拿人!
    这一日,正逢许知府休沐,陪着许轻颜去街上挑选簪钗。
    当着营兵围住珍宝阁时,许知府还故作怒目,质问姜丰泽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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