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见证这场漫长的亲密举止。
    少年紧闭双眸。
    身后的高大男人不停说着什么。
    少年听到了,可似乎并未答应。
    于是白色裙子很快染上脏污。
    就连它,也先后被浑浊液渍和迸发的清澈细小水流浇脏。
    ……
    雪辞并不知道,此时离他踏进这件酒店房间,已经整整过去两天。
    他尚存一丝意识,只是难受的手指都抬不起来。
    就算这样,面对试图抱起他的男人,他也要费力推走。
    在听到“洗澡”的字眼后,才可怜兮兮将手指缩回去。
    柏乌将人抱在身上,一点点帮雪辞清理干净。
    洗澡,擦脸,穿衣服,吹干头发……每一样都亲力亲为。
    这样占有欲被强烈满足的感觉几乎把他爽疯。
    “宝宝,是不是只喜欢我?”
    浴室的灯是开着的,可惜雪辞连抬眼都费力,他对着面前的镜子瞥一眼,男人侧着脸,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模糊轮廓。
    很高,脸侧着时鼻梁很挺直。
    力气似乎也很大,单手把他这样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还能帮他擦脸。
    雪辞终于知道奔现前的不安感来源于哪里了。
    乌鸦过于热情了。完完全全认为他们在谈恋爱,把他当成对象在照顾。
    大概也认为他答应来酒店,就是愿意做这些的。
    雪辞觉得自己被害惨了。
    腰被环住,对于抱他回床上这件事,对方似乎毫不费力。
    被子重新换过了,躺上去干燥清爽。
    屋里是暗的,唯一的光源是从窗帘缝隙中透过来。
    乌鸦正蹲在床头看他。
    雪辞隐约能看到他半明半昧的脸,觉得有点熟悉,可具体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雪辞……”
    柏乌的嗓音低哑餍足,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欲念。
    这两天的经历对他来说只是浅尝,但也足够令他战栗。
    男人又喊了声“老婆”,用力磨着后槽牙。
    雪辞那副脆弱乖钝的模样又轻易勾起了他的口欲症。
    “老婆,想咬。”
    他哑声求着,却看到床上的人隐隐发颤,迅速躲进了被子里。
    可爱。
    又想要了。
    可这样会把人吓跑吧。
    柏乌压着那股欲念,凑过去,像个变态似的靠近被子嗅着什么。
    “宝宝,把手给我好不好?”
    等了好一会儿,被子里才传来闷湿的声音:“……不要。”
    跟前两天疯狂侵略的行为完全不同,男人被拒绝后,只是闷声说了个“好”字,就贴到被子上不说话了。
    他将脸凑得很近,隔着一层单薄的被子感受着雪辞脸颊的轮廓。
    表情看起来贪婪又满足。
    像是只要得到雪辞的一句回应,就爽上天了似的。
    房间里都是他发出的粗重呼吸声。
    雪辞渐渐察觉到不对劲,想到乌鸦在这之前跟他提起的口欲症,犹豫几秒,还是从被子里挣扎出来。
    微弱的光源里,他看到男人跪在床头,鼻梁紧贴着被子,额角被青筋和汗珠布满,唇线紧紧抿住。
    呼吸声很紊乱,像是压抑重症的痛苦病人。
    雪辞并不知道口欲症发作起来会多难受,只是看“乌鸦”被折磨不轻,肯定是很严重了。
    他伸手推了推对方:“你怎么样了?”
    “我叫柏乌。”男人听到他的声音,像是缓过来一点,“你都没问过我的名字。”
    柏乌?就是那个……
    雪辞诧异:“你是柏乌……那你……”
    柏乌低低“嗯”了声:“你认真工作的样子也特别漂亮。”
    莫名被夸,雪辞完全无意识跟了句“谢谢”,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你现在有没有事?”
    “没事了,有你陪着我就没事了。”
    柏乌贴过来,往他身上亲密地蹭了蹭。
    雪辞听到他没事后,又将脑袋缩了回去,没再理他。
    柏乌不语,依旧贴过来。
    片刻,雪辞像是想到什么,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在床边的桌子上摸索着什么。
    柏乌很有眼力见地将手机塞进他手里。
    又不要脸地蹭了蹭漂亮男生柔软的指缝。
    雪辞按亮屏幕,在看到显示的日期后眉眼瞬间慌乱。
    “迟到了……”他喃喃道,声音听着要哭不哭的,“不对,已经旷工了。怎么办……”
    肚子都被灌成小蛋糕,浑身都是男人的气息和痕迹,被欺负成这样的老实人恢复清醒的第一反应却居然是要去上班。
    柏乌要被他勾死。
    不过看人眼睛红红的,又心疼道:“别担心,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雪辞抿了抿唇。
    低头后看了眼,才察觉这不是自己的手机。
    刚想还给柏乌,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掌心被震得发麻。
    来电显示“程遇清”。
    “不用理他。”柏乌将手机拿过来,顺势关机,又柔声对雪辞道,“已经点餐了,一会儿会有人送过来。”
    “我喂你吃好不好?”
    雪辞被他哄人的语气腻得浑身不自在,严肃拒绝:“我自己有手。”
    被人欺负了两天两夜,就算再好脾气再迟钝的人也会生气。
    他板着脸,声音明显不高兴了:“快把灯打开。”
    柏乌在床下跟条惟命是从的狗一般。
    雪辞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开了灯。
    雪辞终于看清男人的脸。
    还真是……柏乌。
    比起上次见面,此时发丝凌乱的男人显得更年轻。
    雪辞耷下脸:“既然你认出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柏乌用手指缠着他的指缝:“那时候还没跟你坦白,我怕跟你说了会吓到你,你就直接跑了。”
    “对不起,我没早点跟你坦白。”
    “但我喜欢你想跟你结婚一直都是真的。”
    柏乌又解释了许多,包括用女号只是为了测服,加好友是看他太可爱了忍不住想加,也没想到会这么喜欢他。
    说来说去,每句话都在表白。
    眼睛也总是盯过来,很认真。
    雪辞像被那道视线里的爱意烫到。
    骗子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剧情不受控制地歪掉。
    唯一的幸运是——进度条还没退。
    可也没涨。
    按照雪辞原本的计划,完成这次的关键剧情后,进度条可以涨到90%。
    接下来只要去报警,等着被公司辞退,任务就算全部完成了。
    可现在……
    雪辞苦恼地蹙起眉头。
    他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反应在柏乌那里很重要。
    男人语气紧绷:“老婆?”
    进度条-1。
    ?
    雪辞倒吸口气,小脸发白。
    见柏乌又再喊他的趋势,立刻阻止:“不许这么喊我!”
    柏乌顿了下,唇线绷紧。他收敛起一身的低气压,片刻,沉声:“你要甩了我吗?”
    雪辞没有说话。
    这是个很矛盾的事情——如果提出分手,会得到ooc警告,如果不分手,剧情又无法走下去。
    雪辞进退维谷,神色为难。
    柏乌眼眸中的亮色一点点黯下来,他耐心地跟雪辞建议:“外面坏男人很多,会让你穿奇怪的衣服,拍那种照片。之后拿到照片,就会威胁你,那你乖乖给他们吃嘴巴,甚至做更过分的事情。”
    雪辞忍不住打断他:“比你还过分吗?”
    柏乌顿了下,随后很快道:“对不起。”
    他道着歉,可神色看起来并没有太大悔意,似乎就算可以重来,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我本来只是想亲你,可是你身上好香……抱歉,我……”
    柏乌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是枉然。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来源于嫉妒。
    ——知道自己并不是唯一的强烈妒意。
    嫉妒、占有欲、病症……聚在一起。
    柏乌整整欺负了人家两天。
    “我真的是抱着跟你结婚过一辈子的想法谈恋爱的。”
    一字一句。
    似乎雪辞不答应,就成了随意玩弄感情的渣男。
    雪辞现在不敢轻易答应或者拒绝。
    房间一时变得安静。
    片刻。
    柏乌突然开口:“你甩了我后,要去找谁?”
    “问你要泳装照的男人吗?”
    雪辞咬住唇瓣,突然意识到,或许将错就错,让柏乌认为自己很随便很喜欢脚踏两条船,对方估计就会自己离开了。
    剧情还有救。
    为了不ooc,雪辞垂着脑袋不说话,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
    像是默认这一切。
    他以为柏乌这样感情专一的人会高傲离开,结果等了半天,对方却只是轻飘飘来一句:“饭到了,我喂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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