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雪辞的态度依旧很谨慎,不过眼睛比刚才亮了些。他察觉到,傅清霄是将小恐龙托在怀里的,并没有只用手指拎它的尾巴或单揪住它的角。
    这样的细节让他对面前的严肃长辈多了几分好感。
    他的眼尾翘起来,像是一只漂亮小猫。
    将得到的礼物抱在怀里,大着胆子称呼:“小、小叔,我也给您准备了见面礼。”
    男人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在雪辞看来,对方并未露出反感或诧异的神色,应该是可以接受自己喊小叔的。
    再次喊出口比第一次流畅许多。
    雪辞将袖扣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男人:“小叔,是傅炀带着我挑的。”
    这个礼物不出错也不出彩。雪辞并没有期待傅清霄能给出什么反应,将礼物送出手后便去厨房给这位长辈沏茶。
    全程还不忘把小恐龙抱在怀里。
    茶刚沏好,傅炀就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傅清霄:“你来这么快?还以为要在公司再待会儿。”
    傅清霄不动声色将来回摩挲几次的袖扣收进口袋:“我没有迟到的习惯。”
    这话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总之雪辞没听到,他在专心倒茶,听到傅炀喊他,从厨房里冒出脑袋:“你、你怎么……”
    怎么穿个浴袍就下来了!
    考虑到有傅清霄在场,雪辞将话咽回去,用了委婉的说法:“要不要上楼换件衣服?”
    傅炀迈着长腿走到雪辞跟前,身上还在沐浴露的气味。他凑得很近,耳鬓厮磨,像个流氓一样对着雪辞洁白的脖颈蹭来蹭去。
    嗓音是恰好好处的低哑,听着让人脸颊发烫。
    “我也看过你穿浴袍的样子,正好一人一次,谁也不吃亏。”
    雪辞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傅炀说得是第一次,他们在酒店房间里那次,自己穿得就是浴袍。
    耳根的热度降不下去了。
    雪辞不搭理他。
    傅炀这才正经:“我这不是怕你跑了急着下来?”
    雪辞不满:“别墅这么大,我能跑到哪里去?”
    “我怕你被别的男人骗走。”傅炀痞痞坏笑了下,见雪辞眉眼带着点羞恼的意思,自动闭嘴。
    但嘴也没闲着。
    雪辞感觉脸蛋被捧起来,随后,唇角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快速啄了下。
    ?
    嗯?
    又亲?
    雪辞下意识朝傅清霄看:“……有人。”
    “我挡着呢。”傅炀将人拥到怀里,顺势朝厨房看了眼,发现雪辞在给傅清霄沏茶。
    他揉了揉雪辞的头发,低着声音说了句“还没干”,随后就转了个身,成了雪辞主动靠在他怀里的姿势。
    “我先带他上楼吹头发,厨房有茶,一会儿午饭就送来。”
    傅炀这话是对傅清霄说的。
    雪辞觉得不好意思,吹头发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能把傅清霄单独晾在客厅里?
    但傅清霄的表情看起来也没觉得被冒犯。
    被推上楼的同时,雪辞慢吞吞问:“你跟小叔关系很好吗?看你好像都不喊他小叔。”
    “他就比我大两岁,称呼就免了。”傅炀又加了句,“不过他大你一轮,你喊小叔没毛病。”
    雪辞“哦”了声。
    两人形影不离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楼梯处。
    傅清霄坐在沙发处,朝四周扫了眼。
    毛绒毯子、彩色抱枕、电视柜旁的漫画书、拼图……还有雪辞脚上的那双拖鞋。
    傅炀下了不少功夫。
    还有刚才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
    傅炀显然很把人当成宝贝捧在心上。
    [怕了?]
    身体里的傅青肖轻嗤了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种?]
    [他刚被你外甥亲过,还用那种表情喊你小叔。]
    [我都爽了。]
    [越是这样就越要抢过来。]
    [你没闻到,宋雪辞刚才身上有多香吗?]
    傅青肖不知羞耻的话语刺激着傅清霄每根神经,他应当从心底觉得厌恶反感,因为宋雪辞是自己侄子的对象,他不应该产生这么旖旎的心思。
    然而,他并没有厌恶这种念头。
    反而——他的呼吸变重,深吸着空气中每一缕残留的香味,反复回味着雪辞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个神态。
    回想着少年被亲肿的唇肉,联想着吮吸起来会是多么舒服的触感。
    跟个变态似的。
    还要虚伪地呵斥副人格:[不要乱来!这不道德。]
    处在同一个身体里的傅青肖放肆笑出声。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他知道,傅清霄很想撬墙角。
    但这个伪君子是不会付诸行动的。
    还是得靠他。
    *
    楼上。
    别墅的浴室很大,可傅炀偏偏要挤在雪辞身旁,用高大的身体从身后贴着他,仿佛这样才能满足占有欲一般。
    头发被吹干,柔软的发丝服帖地落下。
    像个脆弱的洋娃娃。
    过分可爱了,傅炀会产生一些不合时宜地将那张脸弄哭、或者从身后狠狠顶的念头。
    男人收敛起想法,咳了声,视线往下,扫到雪辞怀里的玩偶:“傅清霄送的?”
    雪辞重重点头,向傅炀展示小恐龙的尾巴:“是不是好可爱?”
    “从刚才就一直抱在怀里,不累?”傅炀竟然有些吃味,“他什么时候这么会讨好人了?”
    后半句声音很低,雪辞没听清:“……什、什么?”
    傅炀:“没什么,你好像很喜欢。”
    “嗯……”雪辞扯着自己宽松的衬衫,秀气的眉头蹙起来:“我的衣服烘干了没?”
    “哪有这么快?”傅炀压低声音,“都脏成那样了。”
    男人低哑的话提醒了雪辞刚才的荒唐事。
    他没想到傅炀隔着衣服自己蹭就能……后腰以下起伏的软丘被硌得现在都还不舒服。
    雪辞停止讨论这个话题,反正大几个尺码的衣服他也能穿。
    傅清霄也不会注意到他。
    “下楼吃饭了。”傅炀帮人吹完头发后,又将脸埋进去,深嗅着少年发丝的香味。
    他露出迷恋的神色,见雪辞终于把怀里的玩偶放下,心里的醋意稍微散去几分。
    午饭被人送来,是很新鲜的料理,菜色丰盛。
    雪辞每一样都夹一点,最后果断吃撑了。
    饭后,傅清霄没立刻走,三人坐在沙发上,电视随便播放着电影。
    傅炀坐在中央,将傅清霄和雪辞隔开。
    突然想到什么,傅炀突然道:“对了,下个月要去接傅周轩。”
    傅清霄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
    “我可懒得去。”傅炀漫不经心道,“那破地方,光开车都要三小时。”
    雪辞听到傅周轩的名字,立刻来了精神,轻轻拽住傅炀的衣服,想要打探到一点关于主角的消息:“傅周轩是谁啊?”
    傅炀并没有掩饰什么:“老头在外面的私生子。”
    他的唇角淡扯了下,反倒把那张脸显得冷漠无情:“算是我弟弟。”
    雪辞很快问:“你要去接他吗?”
    “嗯,老头让他回来上学。”
    “那你要跟他一起住吗?”
    “那肯定不会,我没地方腾给他住。”
    “……”雪辞看着空空荡荡的别墅,没提什么。
    傅炀似乎不爱提傅周轩。雪辞打听不到,也没机会再问,窝在沙发上继续看电影。
    他吃得太撑,沙发又软,很快脑袋就一点一点,眼皮黏在一起完全睁不开。
    像小猫打盹似的。
    要倒下课…
    脸蛋被一只成年男人的大手接住。
    粗暴的青筋和雪白的腮肉碰撞,视觉反差极大。
    尤其是,唇瓣被很涩地磨了下。
    傅炀也就磨了那一下,见雪辞困得发出含糊的呓语,提着唇角,语气是不自觉的宠溺:“怎么困成这样?”
    他的大手按在雪辞的腰两侧,轻易地将人抱到腿上。
    雪辞很轻……又软,小小的一个。
    大腿上的软肉被绷紧的肌肉压变形,完完全全缩在男人怀里。
    手脚都雪白小巧。
    脚上的拖鞋虚虚碰到地面,多颠几下,就会从脚背落下来。
    傅清霄闻到了属于雪辞的专属味道。
    余光里,他看到傅炀关掉了电视,随后将挺直的鼻梁抵进雪辞柔软的后颈,发出贪婪的、满足的喟叹。
    他看到他伸出舌尖,快速在雪辞的皮肤上舔了下。
    像是八百年没吃过肉的野狗。
    片刻。
    傅清霄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
    去了一趟别墅后,傅炀就经常把他带去别墅,不过只是去吃饭休息,并没有做别的事情。
    有次傅炀竟然还带他去了公司,完全不在意他们的关系暴露在员工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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