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耳朵越红,手上力气跟着发紧。
    直到雪辞将手抽回来。
    秦灼失落:“怎么不给我牵了?”
    问完,他发现雪辞的皮肤比起刚才更粉了,眼睫湿答答得黏着,就像是刚被欺负过,要哭出来似的。
    “你、你磨得我难受……”雪辞的声音明显不高兴了,“而且手心都是汗。”
    秦灼连说了两声对不起。
    他不敢再牵手,心里想的都是雪辞刚才的模样。
    娘子似乎很怕疼,一点疼都受不了。
    他刚才只是用手磨,娘子就像被欺负得很惨似的。
    秦灼盯着自己手中的厚茧,不知在想什么。
    成衣店离得不远,店里的老板认识秦灼,进屋后就打了招呼,再望向旁边——好俊俏的小郎君。
    秦灼的语气骄傲:“我们已经成亲了!我上次来做的两套衣裳便是给他做的!”
    “都做好了。”老板满脸堆笑,将两套衣服拿出来,“要到屋里去试吗?”
    雪辞看了眼,衣服布料华丽,都绣了底纹,并不是有扣子的款式。
    于是在秦灼要进去帮他穿时,他很有信心地拒绝了对方:“我怎么可能连衣服都穿不好?”
    秦灼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说出来娘子又要不高兴了。
    他朝试衣帘走近,等着雪辞换衣服时,旁边突然有人喊他。
    “这不是最近找了个男子成亲的秦灼吗?”
    秦灼听到这声音便知道是谁。
    他转身,走过来的男子长着一张英俊却轻浮的脸。
    单看脸齐整得很,是张好脸。
    可一说起话来就欠揍。
    秦灼嘴笨,同窗那几年每次遇到矛盾都说不过对方。
    谢乔司这几日无聊,在街上漫无目的逛。他是富家子弟,书读得好完全能考取功名,却总是不爱读。每日就在街上闲逛。
    镇上的郊外还养了几匹马,不去学堂时便过去让马来回在平地上跑。
    自己坐旁边看着。
    也不知是什么爱好。
    总体来看是个喜欢花钱的纨绔。
    老板一见客人来了,便迎上去。
    谢乔司打了个招呼:“先不急。”
    他前些日子听说,秦灼找了个病秧子入赘,对方是个男子。
    “你家里让你去给人冲喜的?”
    他开门见山,话说得直白。
    秦灼脸色一黑。
    同窗一场,谢乔司也没多讨厌这傻子,他估摸着秦灼还不懂冲喜是什么意思就被家里人当物品卖了。
    还想着好心给他解释意思,却被他斥责回去。
    “你胡说什么?我娘子长命百岁!”
    谢乔司眼眸中略带惊讶,随后扯了扯嘴角。
    这傻子叫人给下蛊了吧?知道自己是给人冲喜还愿意?甚至喊一个病弱男人叫娘子?
    谢乔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丝毫没收起嫌弃之色。
    旁边的书童见对面的秦灼表情很不悦,怕惹出事端,便打圆场:“秦公子,你给你家娘子买的什么衣服,我们也想看看。”
    结果秦灼丝毫不给面子:“我家娘子为什么要给你们看?”
    谢乔司嗤笑一声:“我没有龙阳之癖,你那个小娘子无论穿什么出来,我多看一眼,算我流氓。”
    话音刚落,他感觉一旁的帘子被拉开,从里面露出半张白生生的脸。
    只能看见尖尖的下巴和嘴。
    难不成里面这位就是?
    谢乔司收起折扇,不由将目光多停了会儿。
    粗重灰色帘子上,是那人细白的手指,指节轻盈,手腕细瘦地像是轻轻一碰就能捏出红印来。
    像是不堪重负,帘子往下坠了坠。
    原本的半张脸又遮住一些。
    谢乔司看到那人的唇缝张开,露出一点粉色的口腔。
    “夫君……”
    很小很弱的声音,跟羽毛一样轻。
    而秦灼像是听到什么口令似的,立刻露出惊喜之色,朝帘子那边走去。
    完全挡住了视线。
    谢乔司什么也没看到。
    一旁的书童朝空气中吸了吸:“公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刚才掀帘子的时候谢乔司就闻到了,他笃定道:“抹了香脂吧。”
    秦灼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了眼,随后警惕地帘子拉紧,跟藏着什么宝贝似的不让人看。
    谢乔司笑了声。
    书童一听这笑便是要在外惹事,他立刻道:“公子,不然我们改日再来吧。”
    谢乔司嘴上答应着,腿却一动不动。
    他听到秦灼不断说着“要这么叠”“不能扣”,猜测着是秦灼在帮对方穿衣服。
    是得多娇气,连衣服都要人帮?
    那吃饭岂不是要人抱在腿上喂?洗澡呢?让夫君帮着擦身子?
    谢乔司脑中浮现出那几根白白嫩嫩的手指,桃花眼垂下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隐隐传来一声——
    “我知道了,你就在旁边不要走哦。”
    谁家男子这么爱撒娇的?
    帘子被放下,秦灼一动一动,站在帘子附近跟条狗一样乖。
    谢乔司依旧没走,朝老板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布料拿出来。”
    老板一看是大客户,立刻去了库房。
    谢乔司也不急,在店里来回踱步。
    书童在身后跟着,发现谢乔司心思明显不在挑布料上,反而总是往帘子那边瞥。
    帘子终于被掀起来。
    谢乔司大大方方将视线转过去。
    结果就看到一个肤白胜雪的小美人。
    眼睛是难得一见的浅色,像是漂亮的琉璃珠子。
    鼻头小巧,唇瓣嫣红,唇小,却不妨碍肉鼓鼓。
    脸颊有恰到好处的弧度,眉眼间略带一丝病气,可不仅没有病秧子的枯槁,反而更惹人怜惜。
    秦灼这位娘子,原来长成这样。
    怪不得被迷成狗。
    幸好他没有龙阳癖好。
    雪辞有点尴尬。
    这么长久又丝毫不掩饰的视线,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感觉到。
    方才他在里面试衣时,就听到秦灼跟谁在说话,厚重的布帘让声音变得模糊。
    他没听清具体说什么,不过能感觉到气氛不太友好。
    尴尬地在帘内站了一会儿,腿实在酸软,只好掀开帘子打断谈话。
    雪辞顶着视线,也朝对方看了眼。
    看起来跟秦灼一般年纪,想必是认识的人。
    只是眼神有点奇怪。
    他脸上有什么吗?还是衣服穿错了?
    雪辞立刻低头去检查,确认无误后,用手指揪住秦灼的衣服,稍微踮脚,凑到男人脸旁边。
    模样茫然又依赖。
    完全是个爱黏着夫君的漂亮小娘子。
    小娘子说话细声细语,听不真切,谢乔司只能看到秦灼额角绷起的青筋,和那副被迷得死去活来的模样。
    “那边是你认识的人吗?”雪辞小声道。
    秦灼本来还在为娘子主动靠他这么近觉得高兴,想起来谢乔司旁边,立刻用身体挡住。
    “我跟他关系不好,娘子你不要看他。”
    他都看到了,谢乔司一直盯着他娘子看,眼睛都不眨,也不知道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
    随后低头看了眼雪辞的衣服,声音柔和:“你穿这个真好看。”
    “另一套我们回家试吧。”
    雪辞也被谢乔司看得不自在,点头答应。
    秦灼付了钱,将雪辞换下来的旧衣和另一套新衣都装好带走,临走前还不忘给雪辞套上轻纱。
    将脸完完全全遮住,不留一丝缝隙。
    等两人离开后,谢乔司站在原地,语气冷嘲:“他挡这么严实,真以为每个人都喜欢把漂亮男子抱到腿上去亲吗?”
    “……”书童觉得这话好别扭。
    然后就看到他家公子一直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嘴中低语:“再说,他一个傻子,亲嘴能亲得明白吗?”
    书童表面应和,心里却想——您不也没亲过吗?
    *
    雪辞回家重新试了衣服,两套很都合身。
    秦灼将人抱住,夸赞道:“娘子好漂亮。”
    “今日出门,好多人都在看你。”
    雪辞想到今天在成衣店遇到的那位,怕错过什么关键剧情:“他是你学堂同窗吗?叫什么?”
    秦灼立刻垮着张狗脸:“娘子,你怎么要问他?”
    语气里的醋意和委屈过于明显,雪辞干脆就没问。
    秦灼以为他生气了,立刻道:“他叫谢乔司,我们一个学堂读书,他成绩不好,喜欢在外面鬼混,跟大伙关系也不好。”
    雪辞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
    秦灼说出谢乔司的名字,系统就及时更新出了剧情。
    这个谢乔司算是主角以后发家致富的得力助手。可今天看怎么一副不对付的样子?
    剧情奇怪也不是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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