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坐在桌子上看着他翻箱倒柜,家里没有娃娃穿的衣裳,谢爹只能把自己的衣服翻出来给他穿。
    小娃娃抱着衣裳,小脸通红。
    这衣服上,有母亲的气味。在家里时,爹从不让他碰母亲的东西。一碰便要打他。
    谢承运拿着毛巾替他擦身子,一面擦一面道:“你先将就穿着,我待会去外面问问,看有没有小孩衣裳可以给我两件。”
    谢承运懂胡语,不仅长得昳丽还有文化。
    这里的牧民都很喜欢他,他甚至重操旧业,当起了教书匠。
    见奶娃娃红着脸不说话,谢承运只当他害羞。
    弹了弹他的脑袋道:“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谢,叫谢不离。”
    谢承运身子一僵:“解?”
    “你是胡人,怎么会有中原名字?”
    谢不离穿上衣裳,又要去黏谢承运:“爹说我是和我娘姓的。”
    “是哪个解?”
    “不知道,爹说我姓谢,那就是谢。”
    谢承运的心跳得及快,黄鼠狼不知何时已经从桌子上下来了。
    它趴在谢不离换下来的衣裳上,不知闻到了什么。
    马上开口道:“走,快走!”
    多年的相处,让他们有了默契。
    谢承运把黄鼠狼捞进怀里,马上就要往外跑。
    谢不离坐在床上,摇晃着小脚丫:“娘,你别跑啦。爹在附近看了你好久好久,见你过得快乐,便想让你最后过几天舒坦日子。”
    “娘,你跑不掉,跟我们回家吧。”
    “不离好想你,不离不想当没有娘的娃娃。”
    谢承运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跑,要往山里跑。
    外面火光冲天,尸横遍野。
    刚刚来送他花的小孩,就躺在他房门口。
    谢承运想跨过他往外跑,却狠不下心来,蹲下身子抱起娃娃。
    小孩的身体很冰,谢承运抱着他,努力安慰自己他还有救。
    路上摔了一跤,抬起头,阿尔喜坐在石头上看着他。
    多年未见,谢承运简直没有一丝变化。
    他总说他会变老,便丑,到时候他就不会喜欢他了。
    可如今阿尔喜见到谢承运,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
    阿尔喜站起身子,谢承运拼命往后退。
    黄仙从他胳肢窝里跳出来,挡在谢承运身前。
    “愣在哪干什么,还不快跑!”
    谢承运连忙爬起,往深山跑去。
    阿尔喜不慌不忙,反是笑了起来:“你就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只黄鼠狼?”
    “你连形都化不了,拿什么和我斗。”
    第52章 恶业(可能有点点恐怖?)
    帐篷密不透风, 香料氤氲。
    谢承运只记得自己跑啊跑,用力奔向远方。
    此时睁开眼,里面的摆件和从前一模一样。甚至床边还有离去时未饮尽的青稞酒,谢承运扶着脑袋, 思考他要干嘛。
    他要去找巫医啊。
    努力坐起身子, 烛火昏暗。
    朦胧中床边坐着一个人, 谢承运看不清他的脸, 下意识便以为是乌罕达。
    凑近环住脖颈,轻声道:“你去哪里了, 怎么这么久才回家。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可不知为何,乌罕达的身子崩的紧紧的。
    谢承运睁开疲惫的眼,却猛的与乌罕达的头颅对上。
    头颅挂在墙上,正在睁眼看他。
    如果墙上的是乌罕达,那他此时抱着的是谁?
    谢承运马上就要往后退去, 被一只大手死死揽住。
    “安珠, 你在怕什么?”
    “是我啊。”
    “你看我是谁?”
    琥珀色的眼眸在月色下微微有些发光, 明明笑得温柔,可谢承运却恍如见到恶鬼临世。
    刚刚不曾注意, 此时才发现自己膝上躺着一只剥了皮的黄鼠狼。
    血把衣服染成红色,甚至自己手上也满是鲜血。
    “啊啊啊啊啊!”
    谢承运尖叫着往后退去,蜷缩进被子。
    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划过下巴, 流进衣裳。
    阿尔喜捡起黄鼠狼,慢慢往前压。
    “安珠,你在怕什么啊。”
    “我以为你很喜欢这只黄鼠狼,特意带过来陪你的。”
    “他的皮毛真漂亮,我剥下给你做一顶小帽怎么样。”
    谢承运浑身发抖, 连牙齿都控制不住发出“哒哒”声。
    “疯子,你这个疯子!”
    阿尔喜露出笑容,拉起谢承运的手:“我就是疯子啊,所以安珠,你疼疼我。”
    “你离开了这么久,可知我是如何度过的?”
    “长夜漫漫,我很想你。”
    阿尔喜要去剥他的衣裳,乌罕达在墙上死死看着他们。
    谢承运踢了阿尔喜一脚,就要拼命往外跑。
    可刚跨一步出去,就被拉住了长发。
    阿尔喜把他扔回床上,露出笑来。
    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墙上的乌罕达。
    大手拂上小脸冰凉,“安珠是在怕阿哥吗?”
    阿尔喜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安珠莫怕,阿哥已经死了,你是我的。”
    压住双腿难以抵抗,谢承运终于止住了泪,抬眸看向他:“乌罕达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知道吗?明明那天晚上,你看见我手上拿着他的头颅啊。”
    阿尔喜扯着衣裳,将谢承运拉起,逼他去看乌罕达。
    “你明明看见了,却还是要走。安珠,你没有心。”
    终于崩溃,谢承运要去捂自己的脑袋。
    阿尔喜抱着他,如同恶魔低语:“谢承运,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放乌罕达天葬,让他可以去长生天,回到地母怀中。而你,吃下它,为我生个孩子。”
    大手打开玉盒,里面甚至冒着寒气。
    一朵红花在里面绽放,甜香荡漾,形状如同女人唇瓣。
    面色惨白,谢承运缓缓开口:“这是什么?”
    “这是能让你平安生下孩子的东西。”
    阿尔喜从玉盒里拿出花,掐住谢承运脸颊。
    “你吃下它,怀上我的孩子,我让乌罕达天葬。”
    “如果你能平安生下我们的孩子,我便把这只黄鼠狼葬回中原的土地上。”
    “怎么样谢承运,这笔交易可是划算之至。”
    长发散落满床,谢承运沉默良久。
    就在阿尔喜决定用强时,谢承运接过了东西。
    “阿尔喜,你说话算话。”
    “我说话算话。”
    谢承运一口吃下,重新躺回床上。
    就在阿尔喜准备俯身压下时,谢承运推开了他。
    “把黄仙带下去,拿块布,把他的头盖住。”
    阿尔喜嗤笑两声,还是下去照做了。
    床榻和衣服上还染着鲜血,谢承运躺在上面,听阿尔喜叫人把那些东西都带下去。
    谢承运侧脸看他,阿尔喜抚了上去:“怎么,舍不得?”
    见谢承运露出厌恶的表情,阿尔喜吻上他的唇:“舍不得也没用,我可没有让人看我们云雨的癖好。我也不想你老是通过我,去看他。”
    “谢承运,乌罕达有什么好的。明明当初是他强掳了你,凭什么你可以接受他,却不接受我?”
    无人答话,阿尔喜脱下他的衣裳,去强吻他。
    发丝交缠在一起,修长的大腿被阿尔喜架在自己肩上。
    皮肤白如凝脂,柔软嫩滑。
    草原落下大雨,谢承运闭眼,侧耳听着。
    雨滴下落,被逼出泪花。
    阿尔喜掐着他的脸:“把嘴张开,我要和你接吻。”
    用的力气太大,等到放开手,腮边全是红色指印。
    谢承运被迫张开嘴,阿尔喜在吃他的舌头。
    逐渐喘不上气,等到濒临死亡,阿尔喜才放开他。
    “安珠,你好嫩。”
    阿尔喜的手上满是透明涎水,恶趣味的擦在谢承运脸上。
    苍白的脸氤氲出薄红,谢承运觉得自己几乎被钉在了床上。
    他摸上谢承运的肚子:“快生个孩子吧,这样你也能少吃点苦。”
    “别管什么中原小皇帝,什么丞相谢承运,那都是前尘过往。”
    “好好呆在草原吧,当我的妻子,我的贤安珠,我珍贵的珠子。”
    草原没有海,所以将湖称之为海子。
    湖里不会有珍珠,便将最珍贵的宝物称之为珠子。
    “谢承运,你就是我的珠子。”
    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泪痕未干。
    身上满是斑驳,青青紫紫。
    阿尔喜再次舔上他的唇,冰凉,却又让人上瘾。
    从遥远中原被掳来的菩萨啊,你是地母,落雨,月亮。
    是来救赎我的济世仙人,我的承运,我的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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