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遇见了九婴。”
    苍梧正心里窝火,听到这个名字就要再回去一趟:“我去杀了她。”
    兰山君拽住她,然后就看到苍梧又生气又委屈地看着自己。
    “……”
    陵光敏锐地嗅到了一丝酸气,不对劲。
    她盯着两个人看,这酸气很明显是苍梧散发出来的。
    遇到了九婴,苍梧又气又酸……
    陵光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些什么,她一拍手:“难不成九婴看上兰山了!”
    兰山君幽幽地看着她。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聪明吗。
    苍梧咬牙切齿,怒火一瞬间落在陵光身上。
    陵光拉着宋清成挡在自己前面。
    “先别吵先别吵。”萧酒忽然惊讶,“你们看。”
    这一声引得几人看过去。
    萧酒伸了手在水面上,明明之前还能入人的水池忽然凝实,只有浅浅的一层水覆盖了萧酒的手背。
    “什么情况?”陵光从宋清成后面探出头,踮起脚把下巴搁在宋清成肩膀上,诧异道:“欸,不让下去了?”
    苍梧挥出一道灵力出去,攻击性的灵力碰撞到水面被挡了回来。
    这天河应当是被九婴给封了。
    一声低低的冷呵在耳边响起,兰山君已经在想该怎么哄这位祖宗了。
    九婴对她说的那些话明显是故意逗弄,起先是逗她,后来看到苍梧对她的在意和占有欲,便开始逗苍梧。
    可以苍梧的性子,这些话是一点都听不得。
    哄人也不能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哄,兰山君面皮还是薄的。
    她动了动指尖勾着苍梧的手心。
    苍梧倏地用力攥紧她的手,握得兰山君指骨有些疼。
    碍于她们现在在天河镇都是有“身份”的,几人商量了一下偷偷来到照尘小姐的后院,关了门在屋里开了结界说话。
    “除魔?”
    兰山君点点头,她将九婴说的话重点挑出来复述一遍。
    总共也不过这一点,一句话的事。
    萧酒疑惑道:“谁是魔啊?难不成是谭真救下来的那个女人?”
    萧酒意外的一句话说出了重点,也让兰山君想起了她刚来天河镇时九婴对她说的事。
    拿不起剑的剑修谭真,收留了一只海妖,三日后谭真心魔突生揭开了海妖的伪装,追着海妖到了天河,同她一起点了下去。
    可那时她问九婴的是海妖,所以她说的也是海妖,那除魔……
    是不是可以将故事中的“海妖”换成“魔。”
    兰山君思索着,并没有忽略“心魔”这一点。
    谭真有心魔,那这个除魔中的魔会不会可能是指谭真呢?
    “咚咚咚——”
    房门忽然被敲响。
    围在桌边的几人同时转头看过去。
    照尘抿了抿唇,咳了几声,虚弱无力地开口:“何事?”
    门外是府里的小丫鬟,她听到照尘的声音,回道:“小姐,已经申时了,是谭修士过来了,她过来为您诊治,夫人正带她过来。”
    话音落地,萧酒伸手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她们几个。
    眼神询问,怎么办?
    兰山君心思一转,谭真?是个近距离接触的好机会。
    她转头看着屋里的装饰,连忙道:“快藏起来。”
    说着就拉苍梧往旁边衣柜里躲,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桌子。
    “啊?”陵光有些混乱。
    藏?藏哪儿?
    宋清成左右看了看,拉着陵光一跃上了房梁,用了隐匿气息的法阵。
    “唉,你们藏好了,我藏哪儿啊?”萧酒左右看看也没个合适的地方。
    “真是辛苦谭修士了,小尘最近好多了,总和我说想单独谢谢你呢”
    “夫人客气了,叫我谭真就好,初到天河镇时是您帮了我,这些都是应该的。”
    谭真和这府中夫人的交谈声越来越近,萧酒慌了,一急之下直接钻到了床底下。
    一转头,对上一双同样惊慌失措的眼睛。
    心跳忽地漏了一拍,萧酒差点叫出声。
    这下面怎么还有个人啊!?
    “吱呀——”门开了。
    同时一张符贴到了萧酒嘴巴上,她的声音顿失。
    慕扶安额头滴下一滴汗。
    萧酒瞪大了眼睛看她,眼神里透着疑问。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慕扶安指了指外面,现在还不适合说话。
    照尘端坐在桌边,感觉到有人进来了。
    “小尘。”女人的声音温柔如水,慢慢抚平了照尘心底的紧张。
    她微微点头:“娘亲。”
    “谭真过来了,你们说说话,我就不打扰了。”说着夫人稍稍用力捏了一下照尘的手,像是在暗示什么。
    兰山君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到女人离开,然后隐约看到照尘对面站着一个人,应该就是谭真。
    谭真个子极高,体型偏瘦,旸谷的白金法衣罩在她身上感觉空荡荡的。
    旸谷法衣每一件都是量身定做,即便后来有些误差,穿在身上也会自行调整最合适自己的尺寸。
    谭真身上这件,要么她已经被旸谷除名,要么她自身灵力太过低弱已经支撑不起法衣维持所需要的灵力。
    兰山君更倾向于后者,在旸谷那么久,她似乎没有听说有被除名的徒生。
    “尘小姐。”谭真开口,声音低哑,嗓子受过伤一般。
    照尘有礼地点点头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谭真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的婚约,不如就取消了吧,你放心,取消了婚约我也会尽心尽力治好你的病。”
    一瞬间,躲起来的几个人都竖起了耳朵。
    原来照尘拿的是谭真未婚妻的身份啊。
    照尘自己也扯了扯嘴角,但保持着身份,她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谭真:“初到时是我糊涂没有考虑清楚就答应了夫人的要求……”
    “所以现在你后悔了?”照尘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逼问。
    这是她这个“身份”说的话。
    谭真顿了顿,点头:“是。”
    她后悔了。
    “我知道小姐已有心上人,解除婚约是我们都想要的。”
    心上人?谁啊?
    照尘心里发问。
    萧酒正听得有滋有味,身边人忽然戳了戳她的肩膀,她转头。
    慕扶安无声开口:“让一让。”
    萧酒皱起眉,藏得好好的让什么让。
    慕扶安又指了指外面:“到我出场了。”
    萧酒:“……”
    等慕扶安从小姐床底下灰头土脸地爬出来,衣柜里和房梁上的几人同时震惊。
    哪儿冒出来的?
    照尘看不见,但也感受到有人连滚带爬地滚到了自己脚边。
    慕扶安受身份影响,抱着照尘的腿抽泣,低声呜咽着:“小姐,别丢下我。”
    照尘:“……”
    慕扶安:“……”
    其她人:“……”
    谭真:“……”
    谭真愣了一下,缓了缓情绪,继续道:“小姐既然与她两情相悦,解除婚约……”
    “谭真。”照尘开口打断她的话,“婚约不会解除,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不会阻碍你,扶安就当是我养在外面的外室。”
    慕扶安惊喜出声,仿佛天大的恩赐:“小姐。”
    谭真:“……”
    兰山君忍不住想扶额,这走向真的不是雪长老看多了话本子编出来的吗?
    后面谭真便没再多话,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地为照尘扎了针通了经脉,做了她该做的事就离开了。
    过程中兰山君一直观察着谭真,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不好的气息,反之她眼神清明气质沉静,手中的灵力也格外纯净,似乎还有隐约的仙气。
    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这个魔就是今天谭真在街上带回去的女人。
    待谭真走后,慕扶安立马起身擦了擦满脸的泪,十分抱歉地对照尘行礼:“对不住。”
    照尘摇摇头:“无事。”
    兰山君打开柜门带着苍梧出来,房梁上的陵光宋清成也跳了下来,萧酒从床底爬出来。
    屋子里忽然站满了人。
    陵光忍着笑把手搭在照尘肩膀上,一言难尽地看着她:“照尘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就是。”萧酒跟着附和,“还养外室,哪儿学来的。”
    照尘知道她们在闹自己,无奈地叹了一声,这不是她。
    “你怎么进来的?”萧酒转头问一边的慕扶安,这话她憋了很久了。
    慕扶安:“在你们回来前不久,你们一进门就开了结界,我就没好意思打扰。”
    萧酒顺嘴接着问:“来干吗?”
    慕扶安忽然爆红了脸,紧接着瞥了照尘好几眼,小声道:“找小姐偷情。”
    众人:“……”
    第86章 “师姐,发情期和同源血脉不足以让我如此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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