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人士,总喜欢披着一张优雅的皮。
    他们想要什么,不会直说, 都是让底下的人去猜, 要么是背后想尽办法逼你双手把东西奉上。
    这样手也是干净的, 东西也得到了。
    看着对方, 孙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凶狠残暴的恶犬, 不是家养的,而是野外放养长大,敢于从虎口夺食的人。
    重点是,他明明可以隐藏的很好。
    但对方却让自己察觉到了这些。
    说明这个人占有欲极强,他以这些行为告诉自己, 他在守着沈斯宁, 旁人想打主意的话, 得先过他那一关。
    “你什么时候加的菜?”
    沈斯宁偏过头轻声问廖祁东。
    他记得菜单上没有这些菜名。
    “我在外面饭店叫的,迎合他们口味的同时, 也让老师们尝尝当地的特色菜,喜欢就吃,不喜欢也不勉强。”
    廖祁东漫不经心的说道。
    沈斯宁菜没吃多少,主要是一张大桌上吃饭, 每样菜都有人夹过,所以沈斯宁吃了几块甜点,就没动了。
    “回去再给你做点吃的。”
    廖祁东知道他的习惯,低声和他说话。
    沈斯宁点点头。
    吃完饭,廖祁东去结账。
    他们一行人往外走, 孙坞看着沈斯宁的背影,心中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去把这件事戳破。
    还没做好决定,对方就结完帐回来了。
    对方走到沈斯宁面前,摊开手心,手心上放着一把糖果,五颜六色的,想来是各不相同的口味。
    他看见沈斯宁在对方手心挑挑拣拣一阵,捡了其中一个糖果拿在手里剥开,然后对方把剩下的糖果揣在了口袋里。
    就这样一个很小的举动,让孙坞明白过来,对方根本不怕他去戳破,沈斯宁对他非常信任。
    自己若是真的说了,对方也有办法能圆回来。
    尤其是沈斯宁,他的改变太大了。
    他是一个界限分明的人,从不会这样没礼貌的翻捡别人递过来的东西,要么不吃,要么礼貌性的拿上一个。
    看来之前来的那一次,他看见沈斯宁接电话时神态放松,想来就是这个男人给他打的电话。
    孙坞收起了这个念头,他决定拿钱办事,其余的事情不关他的事,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就可以了。
    把老师们送到宿舍,孙坞则被他们送到酒店居住,他在这里待不了两天,把老师们送过来,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他就会离开。
    回去的路上,廖祁东开着车和沈斯宁商量那几个老师提出来的几个要求。
    无非就是想福利待遇再好一点,能不能涨点钱,然后吃饭可以不可以请个阿姨做饭,毕竟一个月下来,吃饭也得算一笔不小的开支,尤其是他们中有人不会做饭,顿顿在外面吃,不仅不健康而且还花钱。
    “请吧,都到这一步了,没必要为了几个小钱,把人放走了。”
    沈斯宁嘴里含着一颗薄荷味的糖果。
    廖祁东略微想了想,才开口。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能答应的这么爽快,万一以后他们又有其他要求,你难道次次都答应。”
    “你折中一下,说每个人象征性的扣一百块钱一个月当饭钱,给他们请个阿姨,宿舍水电费让他们自己平摊。”
    “你先这样说,如果有人不同意,或者犹犹豫豫,你就说考虑到他们新来,人生地不熟的,水电费就都给他们免了。”
    他们一开始商量的是,他们出水电费的,毕竟也没多少钱,但廖祁东一开始就没有让他先把这些细节说出来,说等人到了再说。
    沈斯宁看他,如同看奸商一样。
    “看什么,我知道你不在乎这点小钱,但是你不能给他们一种,你很好说话的印象,这一次是小事没什么,以后呢?次数多了,总有你觉得不能答应的事,到时候你没应下这件事,那就容易私下怨恨上你。”
    “但你又不能都不答应,免得让他们觉得你刻薄,寒了他们的心,所以答应一半儿吧,再绕点好处给他们。”
    “算了,看你的样子就不会做这件事,我去说,我替你当这个坏人,到时候他们找到你,你再把我说的条件给他们。”
    廖祁东觉得沈斯宁这个人,恐怕做不来这种拉扯的活儿,沈斯宁点点头,又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问他为什么说是自己的朋友,不说是合伙人。
    “还不是怕我家那些亲戚或者说认识的人来打秋风,机构在县城中心,这下一旦开起来,恐怕县城远远近近的人都知道了,到时候找员工一问,嚯,还是认识的人开的。”
    “后面的结果,你应该能想象到了。”
    “越是小地方,他们越是讲究拉关系,你就算只和他见过几面,他都可以对外说,你是他好哥们儿,这件事包在他身上。”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廖祁东没说,因为他现在做的事有风险,钱来得越快风险越大,万一哪天折进去了,不至于把这个兴趣机构拖累,让事情找上门来。
    就连那份签了字的股份合同,他找借口说他保管,然后从沈斯宁那里拿走藏起来了。
    没了这份合同,基本上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个兴趣机构是沈斯宁开的,他付钱全部是现金付的,签字和收款都是沈斯宁。
    只要沈斯宁不说,就没人知道他也有份。
    廖祁东在羽翼未丰前,他是不会和沈斯宁有明面上任何金钱牵扯的,但他有时候又忍不住想对沈斯宁好。
    所以他才这样做。
    虽然他现在式微,但他会尽自己的能力,给沈斯宁最好的,沈斯宁开画室经营不善,他就帮他筹谋安排,开一个更大的。
    车子开到菜市场外面停下。
    “你就在车上,我去买菜,想吃什么?”
    廖祁东问他。
    沈斯宁这么久,一次都没有去过菜市场。
    “我同你一起。”
    沈斯宁起了兴趣,想去看看。
    廖祁东不让他去,说菜市场很脏,到时候他去了,肯定会嫌弃的,但沈斯宁听了还是想去看看,廖祁东没能扭得过他,带他一起去了。
    两人一起往菜市场走,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多数摆摊的菜贩都收摊回家了,只有那些有固定门面的老板没有收摊。
    菜市场的过道上都是菜叶子和垃圾,地面还湿漉漉的,沈斯宁一走进去就后悔了。
    他脚下没防备,踩到了一个腐烂的果子,其中一只鞋子鞋面鞋底都是腐烂的果肉。
    鞋底黏糊糊的。
    沈斯宁当即就想把鞋子脱下扔了。
    “廖祁东。”
    沈斯宁叫住正在挑选土豆的人。
    廖祁东听见后,回身看过去。
    就看见沈斯宁定在那里,头一直低着看脚下,脸上一副窒息恶心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廖祁东真是好气又好笑。
    让他就在车上不用过来,非要跟过来。
    其实廖祁东有时候也挺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沈斯宁,因为他这个人是最嫌麻烦的了,以前在外工作时,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他,但是又拉不下面,于是让介绍人来传话。
    让他主动去追,让自己给她送花,接送她上下班,买这样那样。
    廖祁东当时听了,第一想法是。
    我有病吗?找个祖宗供着。
    那介绍人听了廖祁东的想法后骂他,活该单身,追女孩子你不付出,光出个人就让人家当你女朋友?
    廖祁东也火了,到底她喜欢我?还是我喜欢她?她要是真喜欢我,就按她自己说的那样做,追我。
    最后介绍人和那女孩一起把他骂了一顿。
    说他神经病,给机会都不中用。
    没想到如今,他真找了个祖宗供着。
    廖祁东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沈斯宁把鞋子抬起来让他看了看。
    “那先回去?”
    廖祁东试探性的问他,见沈斯宁默不作声,就知道这处理方式他不高兴。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上来后把鞋子脱了,我给你拎着。”
    廖祁东半蹲下身子,示意他上来。
    沈斯宁有些不情愿,这里还有其他人,而且他一个大男人,让另一个男人背像什么样子。
    “上不上来?不上来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站到天亮。”
    廖祁东威胁他。
    沈斯宁要面子,也不肯动,廖祁东于是就真的走了,但是他也没走远,就在附近买菜,等他买完菜回来,见沈斯宁还是站在原地,真是服了他了,脾气犟得可以。
    他拎着菜回来,沈斯宁不看他,在生他的气,气廖祁动真的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走了。
    虽然他看见廖祁东手里提着菜,是买菜去了。
    廖祁东在沈斯宁身边陪他站了半个小时,站到他们这一片儿的店面都关完了,廖祁东才说话。
    “行了,没人看见了,上来。”
    廖祁东弯下腰,态度强硬,语气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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