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的面色微变,“有证据吗?”
    “晋王府的管事吴汝保,曾两次亲到顺天府牢里,去见李海中。”
    兴儿道:“不过,他当时是以朋友的身份进去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另外奴才还查到,财神赌坊也有晋王府的股,管财神赌坊这一块的,还正是吴汝保。”
    沈柠:“……”
    “芹小爷被逼还银子那天,吴汝保就在财神赌坊出现过。”
    在他们家小姐最好的日子,来要银子,显然就是来恶心他们家的。
    “……盯紧他。”
    “是!”
    兴儿道:“奴才已经跟焦大爷说过了,焦大爷说他会派人看好的。”
    沈柠点头,“你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说着,她拍了拍手,青竹很快进来,“给兴儿拿五两赏封。”
    “谢太太赏。”
    兴儿高兴不已。
    “你们大爷现在不方便,外面的事,你还得多跑跑。”
    沈柠道:“刑部那里,从今天开始,你一天去三趟问刺客情况,逼逼他们。”
    想糊弄过去,绝无可能。
    沈柠知道,如今的刑部主官是晋王的人。
    甚至朝庭里,好些个官,都是晋王的人。
    当初他们一力扳倒了太子,如今……
    “还有赌坊……”
    沈柠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出去的时候,请焦大进来一趟。”
    “是!”
    兴儿匆匆走了。
    这一次换成焦大过来。
    老头子自那一次后,就很有些不好意思见沈柠。
    毕竟她要求的卖惨是假的,是断条腿,可他差点就弄成了真的,害了大爷的性命。
    “太太!您叫我?”
    “坐!”
    沈柠看着青竹给老头上了茶,这才挥手让她出去,“兴儿已经跟你说过晋王的事?”
    “是!”
    焦大的眉头拢了拢,点头应是。
    当年太子的事,还让他心有余悸。
    老头子不想贾家再跟皇家的哪个王爷有牵扯了。
    尤其是晋王。
    他可是仗着太上皇,敢跟皇上叫板的人。
    “西财神鲁鲲不仅开了票号,还开了赌坊,有他在,晋王手上不会缺银子。”沈柠尝试开口,“你认识道上会赌的人吗?”
    什么?
    焦大惊呆了,“太太的意思是……”
    “不暴露贾家,暗里找人去闹事。”
    沈柠道:“如果有个会赌的人,光明正大的赢他们的银子,当然更好。如果没有……,如侏儒杀手谢正虎那样的人,其实也挺缺银子的吧?”
    “……这个,奴才要好生想想。”
    “能办就办,不能办……,就算。”
    沈柠道:“我就是有些气不过。”看样子,她也还年轻,“不过,因为他们带累贾家,就完全没必要了。”
    “是!”
    焦大稍为放松,“没有万全之策,奴才不会乱动。”
    贾家是他要守护的呢。
    但是他们想弄个万全之策再从赌坊出手,却不代表晋王愿意别人恶心他。
    啪~
    看完信,晋王一个拂袖,把桌上的一整套茶具全都扫了下去。
    “好一个林如海,好一个贾家。”
    李家完蛋了。
    他们完蛋不完蛋,原先他是不在意的。
    没有李家,反正总会有其他家。
    现在的关键是,贾琏在李家那么一闹,李海木一个犹豫,整个李家都让皇上的人一锅端了。
    一锅端啊!
    只要一想到,李家的所有财物,俱要落到皇上手中,晋王就受不住。
    那个曾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弟弟,凭什么敢昂着头看他?
    如果不是父皇瞎弄,他又何至于此?
    明明他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明明他跟着太子观政多年,继太子之后,比谁都更有经验,父皇怎么就能把皇位那么随便的指人?
    晋王在房间里,烦躁的绕过来绕过去。
    他离大位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步怎么就这么难?
    如今让皇上得了李家的家财,他以后想干什么不是更方便了?
    晋王很清楚,虽然经营了这么多年,但是,没银子没人手的那个弟弟,因为皇帝的身份,能比他更容易的掌控朝堂。
    他一直在想法子。
    在朝堂上想法子,也在后宫想法子。
    曾经……
    想到那个,刚刚被赐婚出宫的元春,晋王更烦躁了。
    母妃一直让他别急,也压着元春,就是为了那最后一步。
    可现在全完了。
    是皇帝知道什么提早规避,还是……因为宁国府母子二人的谢恩,以至于从源头上出了意外?
    史老太君和王氏是干什么吃的?
    她们那么想让元春走他母妃的路子,怎么就让沈氏弄得半途而废了?
    晋王很生气,“来人,去查一下荣国府是怎么回事。”
    “是!”
    下人应下,出去未久,吴汝保进来,“王爷,荣国府的事,奴才知道。”
    “你说!”
    “荣国府如今有四个主子,都被关进贾家祠堂。”
    什么?
    晋王惊呆了,“贾敬回来了?”
    不可能啊!
    整个贾家,能让他忌惮的,只有贾敬。
    哪怕如今的他是个白丁。
    可贾敬往那里一站,莫名的,晋王就是有种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跟太子哥哥给他的虽然不一样,却更有一种心惊。
    曾经,他们一直都有交手。
    可是,他这个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十次中,也有六次是败的。
    父皇会对太子哥哥严格,他和太子起冲突,十次有八次是护着他,但是对贾敬就不一样了,那是真的当子侄。
    “没有没有。”
    吴汝保忙摇头,“贾敬还老实待在道观,如今宁国府掌家的虽是贾珍,但是,他一切都听其母沈夫人的,如今她又是一品诰命了,在贾家的话语权更多。
    奴才打听到,五月八日晚,贾赦、贾政和其妻、子,就被关在了祠堂,太上皇赐婚时,他们短暂出来了一下,就又进去了,到现在都没出来。”
    晋王:“……”
    他在想沈氏。
    似乎是叫沈柠的吧?
    沈大学士的女儿。
    曾经她还和他的王妃有过相交。
    后来贾敬灰头土脸的去了道观,她也跟去了。
    现在……
    想到宁国府近几个月的事,晋王的脸上一阵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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