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人心尖怦怦直跳。
    那未给她之时呢?
    “你怎么可以……”
    司锦红着脸,各种斥责的话到嘴边,最终只咬牙切齿挤出一句:“下.流。”
    萧嵘低头遮掩快要藏不住的情绪,唇边低低地认错:“我不是故意的。”
    话落,唇角还是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她的反应太可爱了。
    好想亲她。
    身体比理智先一步反应。
    萧嵘回神时,人已经贴过去了。
    “你别过来。”司锦还气恼着,用没拿小衣的手推他。
    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道,让萧嵘未想强来,就已是顺利含到了她的唇角。
    司锦呼吸被堵住,脑子一热,不做思考就咬了他一下。
    “唔……”
    萧嵘一声闷哼,腰腹骤紧。
    司锦赫然瞪大眼,这下是真的大力推开了他。
    “你……”
    她方才咬得用力,萧嵘嘴唇已是迅速变得红艳,下唇唇瓣上还有一道清晰的齿痕。
    可他……
    萧嵘低头看了一眼,微微撩动了一下衣摆,舔唇声哑:“没咬疼,别担心。”
    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司锦愤然瞪他,呼吸缓了又缓,最终还是只能气鼓鼓地转身远离他。
    *
    方才那么一闹,司锦什么杂乱心情都消散无踪了。
    连涌上头的大片恼怒,也在温热的浴水浸泡中,化为无声的羞赧。
    司锦沐浴完从侧门回到寝屋,却未见萧嵘的身影。
    他已先行沐浴过了,花了比平日多一些的时间,也不知他是否在湢室又做了什么令人不知如何说才好的事。
    但这会他不在屋中是去了何处?
    司锦走过寝屋与厅堂隔断的屏风,一眼望进主屋房门虚掩着,像是有人刚进出过。
    夜色已浓,房门缝隙透出屋外的暗色,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晰。
    司锦迈步朝门前走去。
    走近些许,就听见门前传来萧嵘的低声:“是吗?”
    “大人,奴婢……”
    随后是兰心的声音,但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司锦推开房门,一眼瞧见站在门前的两人。
    萧嵘侧对着她,一半面
    色拢在夜色中晦暗不明,另一面又被房门打开的光线照亮,显露出他情绪难测的神情。
    只是他这般神情转瞬即逝。
    萧嵘转头看来时,已是一副平常模样:“外面天凉,怎么出来了?”
    司锦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是何情况,就被萧嵘高大的身躯裹着又退回到屋中。
    房门关上,隔绝屋外夜里的寒冷,身前萦绕萧嵘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闻起来很舒服。
    “回屋没瞧见你,便出来看看。”司锦从萧嵘的胸前抬头看他,“你方才在和兰心说什么?”
    “问问你今日在外的见闻。”
    司锦一怔,还以为这事都过了,没曾想他还惦记着。
    “你怎不直接问我呢?”
    “怕你不告诉我。”
    萧嵘在屏风后停下脚步,很自然地转了话头,“要回榻上还是在这儿待会?”
    “回榻上吧,我有些乏了。”
    不过司锦也没被他就此带走,又接着问:“你都未曾问我,你怎知我不会告诉你?”
    说得像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萧嵘将人按到床榻边坐下,如往常一般熟练地蹲到了她身前替她脱鞋。
    “那你今日都干了什么?”
    司锦翘着脚尖,被萧嵘这般问法给逗笑了。
    “哪有你这样问的,难不成出门走了几步说了几句话都要事无巨细地说吗?”
    绣鞋脱下,被萧嵘整齐地放在床边。
    他在司锦腿前抬起头来,仰望着她,语气认真:“是啊。”
    司锦一愣,唇边笑意逐渐僵住。
    因为她感觉萧嵘好像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说真的。
    她扯了扯唇角,从萧嵘手中收回自己的腿:“别说笑了,哪有人询问这些的。”
    不,也不是没有。
    审讯犯人时,便会这般细致地盘问。
    可那是犯人啊。
    萧嵘起身坐上床榻,未叫司锦和他拉开太多距离。
    他看着她,低声道:“只是想知晓我没能在你身边时,你有了什么新的经历。”
    司锦仍是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开口向他讲述着:“其实也没什么经历,因着不知去何处,所以大多时间都在马车上待着,直到去了花鸟市场。”
    司锦讲述时,萧嵘起身去熄灭了烛灯。
    待到他再回到床边时,司锦已接着往下讲了去。
    “因着马车驶不进去,所以我就下马车步行,京城的花鸟市场很大,我在里面逛了许久,但还是没能决定买下什么。”
    司锦嗓音柔软,语速轻缓。
    萧嵘很安静,但能感觉到他在认真听。
    是与此前心下所想的如审讯犯人般全然不同的氛围,令司锦不由说得更细致了些。
    讲到她逛完花鸟市场最外的一圈摊位后,萧嵘躺上床榻把她拥入怀中。
    “怎么不说了?”
    因为说到碰见沈迟的事了。
    司锦沉默着,身体倒是放松窝在萧嵘怀里。
    不是不能告诉他,是她对沈迟都还充满疑惑,不知如何说才好。
    况且以萧嵘这般在乎她的程度,听她口中说另一男子的事,怕是又要情绪低沉了吧。
    司锦下意识抬眸看了萧嵘一眼。
    只是熄了灯的屋内即使他们相隔很近,也叫视线不清,看不出他的情绪。
    司锦索性不说此事,转而道:“随后我便瞧见了卖花篮的摊位,瞧着山茶花开得好,便买下带回来送给你了。”
    萧嵘听完沉默着,过了好一会才道:“然后呢?”
    “然后回府了呀。”司锦手上无意识地攥了下他的衣襟,“这样你便也知晓这一日你不在我身边,我有了什么新的经历了吧,是不是很无趣?”
    萧嵘抬手将她攥紧的拳头包裹住:“很有趣。”
    司锦愣了一下,而后埋头在他怀里低笑一声:“睁眼说瞎话。”
    分明只是流水账一般的无聊事,何来有趣。
    “那你呢?”司锦问,“此番前去探望母亲怎这么快就回来了,母亲的身子如何了?”
    “没什么。”萧嵘淡淡地道。
    就在司锦不满地皱着眉,正要说他怎不细致向她讲述时。
    萧嵘声无波澜又道:“可能快死了。”
    “什、什么?”
    司锦以为自己听错了。
    岂料萧嵘又重复了一遍:“她快死了。”
    司锦瞪大眼,眸中满是惊愣。
    不仅惊愣事态的严重,更惊愣萧嵘讲出此话的语气和用词。
    他说的,是他的母亲吗?
    萧嵘低头朝怀中看来一眼:“吓到你了?”
    “你怎么……这么说?”
    萧嵘偏头时,夜色很好地掩住了他唇角扬起的一抹愉悦的笑。
    再开口,他沉缓的嗓音已听不出任何情绪:“此番得知了我父亲的死讯,我母亲病重已久,但因爱他至深,一直以未得到他的消息为由,抓着这根救命稻草活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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