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偏私……对,就是有些太过不偏私了。
    那可不行。
    “许易水。”
    苏拂苓压下不愉,撑起身子:“亲一下?”
    许易水:“……”
    这思绪是不是有些太过跳脱了?
    许易水还没动,苏拂苓已经有些不耐了,直接朝着许易水压了过去!
    身形小,气势却十足!
    “嘭——!”
    “嘶——”
    “嗯……”
    第一声是冠冕撞在了许易水的脑门儿。
    第二声是苏拂苓的头发被冠冕扯了一下。
    第三声是许易水,闷哼后,看着猝不及防的惊愕,又有些气恼的苏拂苓,没来由想笑:
    “陛下还是不要勉强为好。”
    勉强?
    “啪嗒——”
    盘龙嵌珠的重工帝王冠冕,就这么被随意地撂在了书桌之上。
    泛着彩光的珍珠宝石珠帘,撞在黑檀木的漆桌上,发出嗒嗒的续响。
    一手勾住许易水的脖颈,将她下压,苏拂苓一边迎了上去!
    在许易水尚且笑意未尽,反应不及的目光里,一口咬住了对方的唇!
    轻磨。
    慢挲。
    勾舔。
    许易水的眼睛慢慢微眯。
    启唇。
    两人的视线对上。
    于是香滑软绵的舌尖带着略烫的热度探入口腔,肆意侵占。
    热烈,又温柔。
    习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稻香与梅香不需要半点儿试探与过渡,好像天生就在一起似得融糅在了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
    浓艳的深情慢慢浮起,很快,就将意动的两人的唇都染上极为暧昧的水色。
    白皙的肩不知何时暴露在了晃荡着的波光里,成了极有苏拂苓个人偏好的明目张胆的引诱。
    而许易水骨节分明的大掌,也不知何时一手扣住了苏拂苓的两只手腕,固定在身侧,另一只手已探入了衮服之内。
    互相占据,互相承受。
    细碎又性感的呼吸里,苏拂苓带着轻笑,将自己往许易水身上再贴了又贴,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舒缓的同时,又拉长欢愉的情意。
    “许易水。”
    动作稍停换气,耐不住许易水的呼吸又到了她的耳边,苏拂苓大半个身子都陷在酥麻里。
    只是一个接吻而已。
    “嗯?”
    心情好转的许易水嗓音微扬。
    落在苏拂苓耳朵里又是一场意动春潮。
    “你会画画吗?”
    现在提什么画画,哪儿有那个空闲?
    许易水顺着苏拂苓的锁骨摇了摇头:“不会。”
    “没关系。”
    意料之中的答案。
    轻轻挣脱的右手捏起方才落在一旁的朱砂笔,苏拂苓将玉质的笔杆塞进了许易水的掌心。
    “我教你啊~”
    苏拂苓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师父。
    幼时便师承有“画圣”之称的林老,极高的悟性让她在一众皇女郡主里脱颖而出,十三岁时,凭借一副给陈相国祝寿的《山河揽胜》图,很是得了朝中各家的一番赞誉。
    许易水的画技……不提也罢。
    但若这画纸成了苏拂苓,梅骨雪肤。
    许易水极有可能,无师自通。
    空旷的殿宇里响起一阵止不住的朗笑。
    一手握住玉笔,笑得弯了腰的许易水一手揽住苏拂苓的腰肢,略微使劲儿,将人捞起,径直放在了书桌之上。
    失重感传来时,苏拂苓下意识地攀住了许易水的肩,带回过神,人已经在桌上了。
    这个姿势有些危险,许易水面对着她,将腰卡进了她腿侧,像一枚楔子钉住了她。
    她不得动弹,许易水却可以方便得为所欲为。
    “陛下想画什么?”
    沾了抹红的笔尖儿就在她的身前晃悠,却又迟迟不落下。
    苏拂苓清晰的感觉到,许易水学坏了。
    “或者……”说话间,许易水呼出的热气就落在苏拂苓的侧颈,撩拨起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
    偏生许易水还要磋磨她,吊着她,只用这么模糊的隔靴搔痒的调子逗弄她的心绪:
    “陛下想从哪儿开始画?”
    身体不听使唤,但情之一事上,苏拂苓向来是个要强的:
    “还没画呢,你这落笔就软了?”
    “唔——”话音还未落,苏拂苓就转了个调子。
    她软?
    苏拂苓这亲一下就化成一滩水似得模样,是怎么能说出她软的话来的?
    还是说能做陛下的嘴都这么硬?
    食指微微曲起,带着些微薄茧的指根好似羽毛一般刮过,偏生轻飘飘的,不给几分踏实的快乐。
    许易水的呼吸伴随着唇舌徘徊在她的侧颈,利齿不轻不重地含弄。
    “别,别咬——”苏拂苓柔了嗓音,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杀伐果决,野心毕现的帝王,此时像一汪无害的清泉溪流,像一只软糯弱小的讨好狸猫。
    许易水眸色渐深,下巴蹭着苏拂苓的侧颈,兀地又在那雪肤摩挲出的红梅牙印上,再添了一口。
    “就画《春宵秘戏图》可好?”
    “或者《江南销夏卷》?”
    “我记得了,”许易水的手按了按苏拂苓的小肚子,“陛下最喜欢的是《胜蓬莱》。”
    苏拂苓已经媚态横生,咬着唇,话音断断续续:“你……不许胡来……”
    这些图啊卷啊的,都曾是温泉行宫那屏风上的刺绣春宫画。
    只是情爱上的事情,怎么能叫“胡来”呢。
    “我知道了。”
    许易水好似领悟到了什么。
    苏拂苓听着她的领悟心一颤,真不知道她又领悟到了什么磋磨人的法子。
    “寒雪梅枝图。”
    “陛下可喜欢?”
    许易水温热的唇带着灼灼烫意,流连咽喉,又来到锁骨。
    衮服是交襟的领子,这会儿已经中门打开,雕花窗格外打好的日光将一切都照得明晃晃,灿金的兜子,细长的绑带,还有,随着呼吸而起伏的雪山尖尖儿。
    “这处的画纸好似更宽敞些。”许易水说着,便开始剥起荔枝来。
    白嫩得好似能掐出水的肌肤,可不就像刚剥开的新鲜荔枝么。
    黑金的衮服摞到了一边,剩下的内衫也是半遮不掩。
    嫣红的梅枝尖尖儿已经乍现一方,许易水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扯离了帝王冠冕,苏拂苓的发丝垂下得七零八落的,将许易水的“画纸”东遮西藏得掩住了好些。
    于是许易水一只手握着笔,另一只手则在轻轻整理苏拂苓的墨发,酥酥痒痒的。
    两道朦胧的倩影以令人惊叹的姿势被日光拓印在宣纸之上,反倒是一副十分旖旎的轩窗秋景图。
    许易水的目光,从苏拂苓精致的眉眼,落到鼻梁、嘴唇、然后是小巧的下巴,似乎是在感受从哪儿落笔最合适。
    那目光正直得不行,像是没有半点儿旖旎的心思。
    可在这样的靡靡场景里,就变成了更勾人的一味引子。
    视线落在哪儿,苏拂苓哪儿便轻颤,仿佛不管是从哪儿起笔,都能掀起一翻惊涛骇——
    苏拂苓:!!!
    她,她怎么能第一笔就落在那个地方?!!!
    失去了支撑的力气,苏拂苓软了身子整个人直接朝着桌案倒下去。
    好在许易水眼疾手快,却也只是托了她几分,没将她扶起,反而整个人也欺了过来。
    “别动。”
    许易水在笑:“还没画完呢。”
    许易水倒是觉得自己挑了个极好的地方,梅枝图么,第一笔自然是要落在有梅花的地方。
    苏拂苓的肤色本就白得晃眼,那处常年不见日光,更是乳化得不似真人所有。
    如今这朱砂一倾覆上去,极浓极妙极艳。
    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许易水满眼都是欢喜与满足以及……压不下的欲。
    轻拢。
    慢捻。
    抹。
    复挑。
    不止是琵琶的弹奏技法,也可以是梅枝的绘画技巧。
    冰肌玉骨。
    一路蜿蜒。
    压皱的空白宣纸上,洇晕出一团清透。
    也分不清是一人作画,还是两人成画。
    正是欢畅十分,红豆大小的一点樱红坠在宣纸上。
    “怎么了?”
    情到浓时,苏拂苓正期待着,却感觉不到许易水的动作了。
    吊了好一会儿,许易水是真的停住了。
    “怎么停了?”
    许易水看着宣纸上的那一点红。
    若是个粗心的,或许要以为是朱砂不小心沾惹上了。
    但许易水虽然是个粗人,却并不粗心。
    她觉察到了一丁点的,极其细微的铁锈味道。
    苏拂苓来月事了。
    第118章 “再多派些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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