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你喜欢的姑娘和离了,那你不想娶她吗?”
    “我虽然权柄在握,但姻缘大事,也不容反复折腾,所以我与你不会和离,我不会再娶旁人了。”他轻声道。
    祝吟鸾,“…这世上之事,哪有万无一失的。”
    当初卫如琢不也跟她说不会纳妾吗?
    到头来他不仅纳了妾,还要娶平妻呢。
    所以她不会再相信海誓山盟了,纵然白纸黑字,到头来还不是能够撕毁不认。
    “鸾儿的顾虑我都明白,我们来日方长就是。”
    为了和她成亲,他谋划了多久,怎么可能会让她和离。
    有关这些,她自然不清楚。
    祝吟鸾没说话。
    静了一会,身侧的男人接着未完的话茬道,“鸾儿若只是喜欢我的身体,并不需要抗拒回避。”
    祝吟鸾,“……”
    好想叫他不要说前面那句话,即便他的言辞平和坦荡,但她羞啊。
    “我没有。”她转身,背对着他欲盖弥彰。
    “我是觉得此事说开为好,并没有要逼迫鸾儿承认的意思。”
    “我知道。”她手指蜷缩在胸前,捏着被褥的一角,声音很轻。
    是她自己太在意,太拧巴了。
    “我与鸾儿要在一处过很多年,将来收养了孩子放在膝下,势必还要瞧着他娶妻生子。”
    “人生路漫漫,房事之上亲密契合,行鱼水之欢,令你,令我都很愉悦,那为何要回避呢。”
    祝吟鸾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他说他也愉悦?
    所以不只是她一个人喜欢了?
    闻言,祝吟鸾略微放松了一些。
    好一会过去,沈景湛没有再继续说了。
    他叮嘱她好生歇息,给她掩了掩被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躺回去原本的外侧。
    祝吟鸾许久才慢慢睡着,男人却一直清醒。
    翌日,她醒过来时,沈景湛又不在了,明芽说他一早便去了宫内,让她今日不必等他用膳。
    沈景湛忙着朝廷的事情,倒是给她腾挪出空了。
    祝吟鸾用早膳之时忍不住想到沈景湛昨日夜里说的那一番话。
    “……”
    膳后,她想去找沈夫人,跟着她学账,可沈夫人出门赴宴了并不在家。
    祝吟鸾不好直接孤身去账房,只能留在院子里。
    今日沈景湛比昨日还要回来得晚,等不及他回来一道用晚膳,她先吃了。
    她月信期间容易犯困,到了时辰还是没见沈景湛回来了,又上了床榻先睡。
    前几日他一直都在,骤然让她一个人歇息,祝吟鸾竟觉得有些许不习惯。
    走神期间她不知道何时歇了过去,
    沈景湛回来之时,已经是深夜。
    他沐浴之后上榻,见祝吟鸾像只小猫一样窝在被褥里,只露出乌鸦鸦的云鬓。
    看了一会,伸手将她揽了过来,吻了吻她的面颊和唇瓣。
    祝吟鸾熟睡过头,毫无察觉。
    “……”
    卫家,内院。
    经过这些时日抽丝剥茧的查访,卫如琢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的人查到沈景湛和祝吟鸾在京城当中碰到不止一次。
    街巷,药堂…还有戏班子……
    她还吃过沈景湛给她的糕点。
    明面上是糕点……
    据当时赶马的车夫所说,递过来的是一个精美的食盒,谁知道里面还装了些什么?
    这其中说不定就有两人私相往来的信笺。
    思及此,卫如琢的脸越发沉下去。
    “祝吟鸾之前撞到沈家马车一事,那会怎么不来报!”
    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沈景湛是什么人物?这些地方他有空去吗?
    沈家那么高的地位,他又是三省之一的大人,还用得着亲自出门抓药,上戏班去请人?甚至回回都能碰到祝吟鸾?
    那马车不撞张家不撞李家,偏偏撞了卫家的?
    祝吟鸾和离之前的半年乃至一年内,一直对他冷淡,甚至还拒绝了他的求欢,是在为沈景湛守身如玉吧?
    那会子她说什么不方便,他就应该一探虚实!而不是任由她糊弄过去。
    被叫来问话的马车夫跪在地上低着头,“您忙着公务,甚少过问少夫人的事情,加之……当时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叮嘱了不让声张,小的们就不敢乱说了。”
    “呵……”
    不让声张?
    卫如琢冷笑着一把拂落桌上的笔墨纸砚,怒斥:“都滚出去!”
    小厮带着马车夫出了书房,碰到外面的方种月,躬了一礼,小声提醒她此刻不要进去,大人正发怒呢。
    方种月淡笑,“多谢提醒,大人既有事要忙,我自然不便打扰,只是大人这几日都没怎么吃喝,劳烦小哥帮我把这鸡汤送进去吧。”
    “姨娘言重了,小的一定转达。”
    方种月看了一眼卫如琢的书房,转身离开。
    发了好大一通火气的卫如琢忽而腰痛难忍,他一手掐.扶着,一手撑着桌沿狼狈坐下。
    瘫坐着缓了许久,才勉强缓过来。
    睁眼之时见到凌乱不堪的地面,揉皱的宣纸上药堂二字力透纸背,异常醒目,卫如琢视线一顿。
    看着看着,鬼使神差间,他的脑中忽而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可能。
    第48章 第48章当初她不孕的真相。
    他的病会不会跟沈景湛或者祝吟鸾有关系?
    祝吟鸾要为沈景湛守身如玉,所以给他下药?
    这个诡异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他又瞬间否决,并且觉得可笑。
    怎么会呢。
    祝吟鸾自卑怯懦,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和胆量给他下药?
    沈景湛就算是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也绝不可能在卫家地界上,神不知鬼不觉给他动手脚。
    思及此,卫如琢越发嗤笑着甩开这个念头,可没一会他脸上的嗤笑又渐渐消失了。
    回想过往,他这个病实在来得太蹊跷了,在娶祝吟鸾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可自从娶了祝吟鸾的后几年,他便渐渐不能了,也不是不能,是觉得力不从心。
    祝吟鸾样貌美,身段也生得特别好。
    他看着她的时候,时常觉得心动,想要与她亲近。
    一开始也的确是愉悦,可到了后来,面对祝吟鸾,竟觉得无福消受,因而他时常心情暴躁。
    这件事情关乎男子尊严,自然是不能够往外说,对内也不能说,即便是祝吟鸾这个枕边人他也守口如瓶。
    若叫祝吟鸾知道了,谁知道她会怎么想?会不会笑他?
    所以,卫家的人一概不知情由,只以为他是忙碌朝廷的公务,太过于操劳甚少留在祝吟鸾的房中。
    说到这个,最开始他也以为他是因为过度疲倦而身骨不振。
    渐渐的,病状越来越明显,他才暗地里把不适的症状写下来,让他身边信得过的人拿去找郎中看了,抓了药回来。
    吃了一段时日的补身健.体.丸的确是好了一些,但也只是缓解而已,不会过分疼痛,可还是提不起来神,振不起真正的.雄.风。
    说到底,这些年并没有正儿八经去找好些的郎中看过,具体的病因不得而知。
    到底是因为被下药,还是太过于操劳败了身子骨,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后来纳了妾室,他和方种月行房,也还是那个样子,并不得什么趣味,渐渐的他也开始回避了。
    现如今再找郎中看,还能够有效用吗?还能够查得出来吗?
    卫如琢阴着一张脸忍不住往.深.处想。
    不行,他要找郎中看看!
    祝吟鸾跟他和离一个月左右立马高嫁侯府沈家,这意味着,她和沈景湛必然早有往来,那会他可是毫无察觉啊!
    他不能再小看祝吟鸾了。
    或许自卑怯懦,贤良安分不过就是她的伪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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