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人知晓,虚拟世界里。
    小满和j,保持这种网调的暧昧,长达一年半。
    他太坏了。
    姜嘉茉害怕他提出的。
    ——他布置的任务,就是让她和别的男人结婚,再和他暗通款曲。
    她爱他,绵里藏针;她恨他,横征暴敛。
    迷恋他就像一场鲸落,永远沉没,绝对献祭,奉送养分和明辉。
    回家后,姜嘉茉找出当时他寄给她女仆制服,兔耳蕾丝裙的地址。
    她下了决心。
    这些没穿过的奢牌定制内衣。
    姜嘉茉悉数寄给了他。
    她在心里对裴京聿告别:“再见。”
    -
    这段时间很忙,姜嘉茉参加完十一中旬的金鸡颁奖礼。
    她作为内娱明星代表,去澳门参加回归周年晚会。
    当天确实连轴转,录制完晚会直播。
    晚上广州的游戏公司,来她落脚的四季酒店,找她补拍一个国风企划。
    她被困在酒店直到深夜。
    黄栗给她买了一堆好吃的。
    白果杏仁茶,椰子冻,马蹄沙,莲子合桃糊。
    孙云岫要她去参加私人晚宴。
    把她塞上车后,拿了杯红莲炖雪蛤。
    她让姜嘉茉捧着吃,暖胃:“不是见导演,都是朋友。”
    窗外霓虹灯牌彻夜不息,奢品金店花开满地,桃色赌场鳞次栉比。
    夜间,每个人脸上都兴奋狂热,欲壑难填。
    姜嘉茉还没脱下道袍。
    她埋头吃小红枣:“那我就不换礼服了,不想太过惹眼。”
    她优越的五官的确引人注目,就这样穿也很美。
    黑袍白裙,飘然乘云气,羽衣带烟霞。
    就像书里说,“何劳远去觅天堂,处处是仙乡。”
    纸醉金迷在她面前,不足挂齿。
    仿佛这盛世,只是美人的妆奁。
    她们顺着金碧辉煌的长廊往里走。
    在响遏行云的交响乐声里。
    楼下宾客满身光华,舞步娴熟。
    孙云岫:“别看这些人非富即贵的,入场券都拿不到呢。”
    姜嘉茉笑笑:“何须把人分出三六九等。”
    她放好甜品纸盒:“再刺激的娱乐,多巴胺的分泌也大同小异。”
    孙云岫带她来的,是私家赌场。
    庭院外面是海,白浪撞碎在礁石上,狂欢到天明
    。
    今晚的确有私人晚宴,规制很高,来人非富即贵。
    刚才有人点天灯,购下一盏雍正年间的青花瓷红云海腾龙瓶。
    一群人甚至没什么赏玩的兴趣。
    进入私人赌场。
    姜嘉茉确实很擅长和男人们打交道。
    她从牌桌走过,不断地招呼认识的熟人。
    姜嘉茉长袍的裙裾,扫过不同男人的西装裤腿。
    诱惑的男人们各个心里乍起波澜,对她欲近不能,欲远不舍。
    她这种人,美得让人想私有,适合被藏在家里,没日没夜疼惜。
    可是姜嘉茉有心性和魄力,在浮华场里做主人。
    有熟悉的男人,叫住她:“就留在我这里看牌啊。”
    姜嘉茉浑身散发水盈盈的光。
    她回眸一笑道:“别人都说红气养人。我不分轩轾,把好运气分给你们每一个人。”
    在座都是权贵巨贾,生意往来,像港口游轮迎来送往,数以百计。
    他们乍听这话也很高兴。
    秦稼轩也在,是她的旧相识,“嘉茉,你怎么穿道袍就来了,这么素净?”
    他命人给她搬来了椅子:“工作服穿上了,你会不会观命卜卦啊。”
    “你想算什么?”
    姜嘉茉特别来会事儿,递水果,端热茶,把一桌人照顾地服服帖帖。
    “要看你会什么,至于我的需求嘛。”
    秦稼轩看荷官发牌,笑道:“当然是姻缘。”
    她并不是白纸似的拎不清。
    她最懂和他们,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
    姜嘉茉眼里波光流转:“我哪有这种好本事。最多,我替你摸牌。”
    ——就在这时。
    喧嚣像潮水褪尽,厚重红门被推开。
    进门的那个人姿态端然,英隽锋锐。
    西装被他穿得性张力爆棚。
    就像匿在雪中的刀,蛰伏,沉郁,献祭情思的信众,会被屠戮。
    他似乎在对旁边人说着什么,从高台踱步而来。
    不然神仙姿,不尔燕鹤骨。
    这种风仪,让周围满堂金玉的豪横,都铩羽而归。
    别人都注意到他戴的名表,价值千万的理查德米勒,插剑鞘的黑武士。
    只有姜嘉茉注意到,他掌骨如玉,修长白皙的手。
    在她无数次春梦中。
    他都用这双手,在床上掐她的脖颈,问她到底属于谁。
    在裴京聿没注意到她的时候。
    姜嘉茉就这样悄无声息,含羞带怯地,用眼神缠着他。
    元衡寄情高位者,诗云:“咫尺邈雪霜,相望如琼玉。”
    眼前的男人真像琼玉生辉,遥不可及。
    一群人都停下来,规矩地和他打招呼。
    裴京聿被侍者引渡到他们桌边,安置落座。
    秦稼轩望向裴京聿:“你不是被邀请参加国际金融领袖峰会吗,都说你去了湾仔。
    他做了一个请上座的手势:“今天怎么有空赏光。”
    “我什么时候没空,家里还缺人管我呢。”
    裴京聿风度翩翩,落座在姜嘉茉侧边,他手指闲散地搭在她椅背上。
    藤编的胡桃木椅发出,“咔哒”一声闷响。
    姜嘉茉浑身一颤。
    她脖颈撑不住羞赫,脑袋像花枝一样垂落下来。
    姜嘉茉在众目睽睽下,脑袋滞然不动。
    她的眼神偷往旁边一瞥,是稍纵即逝的短暂侧眸。
    裴京聿那双摄人心魄的黑眼睛,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的位置。
    姜嘉茉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道姑长袍。
    她恨今天没有穿得再浓重些。
    更能够入他那双漠然的眼。
    身边太子党们在献殷勤。
    裴京聿没搭理他们。
    他瞧着姜嘉茉的长袍,笑了笑,像见了什么开心事:“你是来渡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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