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机呢?”
    “我拍两张,你发给袁先生看,让他欣赏欣赏。”
    袁渊的助理正在指挥人调试竖琴。
    他们也被姜嘉茉吸引了,纷纷挪不开目光。
    “袁先生已经迫不及待了。”
    其中一位黑裙助理笑道:“他直接推了下午的日程安排,打电话给赵庭澜,非要出席他们的聚会。”
    话音刚落,袁渊就推开厚重的红木门扉,步伐矜贵自持地走了进来:“我看起来有这么急吗?”
    他今天架了副金边眼镜,一股斯文败类的书卷气。
    袁渊的目光款款落在姜嘉茉的身上,眼神充满欣赏。
    过了一会儿,他举着酒杯,和助理、工作人员们招呼道。
    “今天,姜小姐的身份可是我的情人,你们要尊重她。”
    姜嘉茉正在帘栊里,试着弹奏。
    她探出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白的脚,勾起一抹云英纱,笑着抗议道:“袁渊,你少逞口舌之快,占我便宜。”
    那只脚掌,就这样踩着卷边的纱,比昂贵的艺术品还惹眼。
    她弹奏了一首汉宫秋月。
    周遭变幻,似回到了千年前霜月落下的宫廷夜晚。
    一曲结束。
    姜嘉茉收回脚,变成了白屏后的虚影。
    她稍微有点怯:“黄栗,你还在吗,我还算流畅吧。”
    黄栗完全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她恨不得把姜嘉茉的一切都录下来,反复回看。
    直到她被袁渊的助理,邀请去其他的包厢,暂避等待。
    黄栗恋恋不舍地大声提醒道:“嘉嘉,如听仙乐耳暂明!你好好表演呀。”
    袁渊拨开帘,对她介绍道:“你的能力我看到了,但我们总要定个输赢。”
    姜嘉茉肩膀半掩,宛如新雪。
    闻言,她眉心的朱砂有点艳冶,笑道:“我看到你给我留的后路了。”
    ——“屏风后有一扇门,如果裴京聿发现我,我从后门逃走,就算我丢盔弃甲,全盘皆输。”
    袁渊笑了:“那你定,什么才是赢?”
    姜嘉茉的裙拖被风吹起,翩翩然,有飘逸入仙的风致。
    她端然而坐,殊静地笑着:“裴京聿在风月场上的模样,我从未见过。”
    “袁渊,我并不知道,他会不会背着我,在私下里和别的女人往来暧昧,你也不用帮他解释。”
    她半闭着眼思考,眼睑微红:“我弹奏三曲,唱二段,我赌他会询问你我的名字!”
    ——“这就算赢。”
    袁渊靠着帘柱站着。
    闻言,他推了推金边眼镜,抱臂打量她:“万一,裴二完全对女人不感兴趣,对这些靡靡之音也不在意。”
    “他那种男人,漠然,事不关己作壁上观,不会在娱乐上逗留半秒钟。”
    ——“只要他对你没兴趣,那你也算输了吗。”
    姜嘉茉点头。
    夕照下,她清冷圣洁,宝光曙色。
    她抿唇笑道:“或许我应该庆幸,他对所有女人都不感兴趣。”
    “但既然赌,就要下重注。
    姜嘉茉笃定道:“我赌他无论什么样,都能对我感兴趣!”
    “啪啪啪。”
    袁渊拍掌。
    他摇头称赞道:“我想,我容易被拿捏一些,是完全没办法做这个赌局的庄家的。”
    “早几年,我常听说沈容宴那群纨绔,散尽千金买你一笑。”
    “现在想起来,你确实有这种魄力。”
    姜嘉茉挪了一下桃木琴凳的座位。
    面对异性的称赏,她表现得非常淡然:“流言都有巧言令色的成分。”
    “或许你可以反过来想。”
    “我帮沈容宴赚取了千金,他才对我念念不忘。”
    袁渊:“我在想,你平时在家里和他说话,也这么你来我往的过招吗?”
    他注意到姜嘉茉已经望向窗外。
    顺着姜嘉茉的眼神望过去。
    窗外灯影浮光,荡漾出醺然的暮色。
    远处清幽古朴的长廊上,出现了五六个人影。
    他们众星捧月地簇拥着中间那位。
    裴京聿走在其中。
    他身量很高,出尘挺拔。西装锋锐,寂冷的黑,宛如久居高台的阴暗云翳,难以接近。
    姜嘉茉靠在窗边,浮出薄薄的笑意:“不是的,我平常对他诸般无礼,像个无赖一样糟蹋他。”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人:“等到把他招惹狠了,我又对他摇尾乞怜。”
    姜嘉茉转头望向袁渊,戴好面纱:“他就吃我这套,你信吗?”
    袁渊咳嗽了一声,兴奋道:“行啊,我买你这支股,看看你是怎么招惹他的。”
    他放下遮光帘,站在帘后笑着说:“我也允许你对我无礼,仅限于今天。”
    “我赌他会失控。”
    姜嘉茉眼波盈盈:“好呀,赢了我给你分红。”
    -
    周六的局是赵庭澜约的。
    本来,他们做好保密措施,来探讨郁鸣深那边的下落。
    赵庭澜查到,明年春天,在越南河内,有一场展品拍卖会。
    烫金册上描述了战乱失落的几件产品。
    第十三号版面后,页面用了孔雀翎蓝的金丝镶边,意为内部高级会员,才有竞拍的权力。
    这是一架越.战高级航天战机的黑匣子,对国家历史和战时军备都有研究。
    十三号以后的展品还未公布,遮掩得非常神秘。
    意味他们明年要飞河内一趟,并在此之前抓住郁鸣深的命脉,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隐患。
    后来,袁渊不知道在哪儿收到了风,以为他们调弄风月,非要插一脚进来。
    他说,“我有个情人,刚入圈不懂事,想带给你们见一见。”
    内部人士从越南河内乘专机过来,谈部署计划。
    樊津尧把他们,暂时安排到了别处。
    本来兰猗雅苑的保密设施也不太强。
    由于袁渊的介入。
    他们不动声色,把今晚做成了消遣局。
    今天,樊津尧先来红楼,随手在丝帛纸上勾画了几笔。
    他懒怠地靠在沙发上等待。
    稍等几
    秒,环肥燕瘦的几排年轻美人进来了。
    各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骨相。
    赵庭澜和任砚生一来。
    他们看着远处红香绿玉,挂着号码牌的年轻女孩们被晾在一旁等待。
    她们各个要露不露的,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架势。
    一群姑娘们看见他们来了,都楚楚可怜地递眼神。
    任砚生点了几位的花笺,搁在岛台上:“不用叫下一轮了,就这五位吧。”
    “你们随便唱支曲儿,做白噪声,别影响我们就成。”
    就在这时。
    帘栊里,姜嘉茉的手机骤然震动起来。
    她心脏被捏了一下,纤柔的手指拖起来一看,发消息的人居然是裴京聿。
    那人发了语音。
    他尾音勾起来,不经心地坏:“不是说好半小时给老公发一次消息么,一天都不见人影。”
    姜嘉茉手忙脚乱,传了几张黄栗拍的旧照片过去:“和她们在楼下拍孕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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