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在姜嘉茉身边坐下来,自顾自地说:“我去了酒店房间找你,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
    “之前我们在俱乐部,你总会躲起来看剧本。”
    沈容宴把面包递给她,示意她吃一口:“你有早晨背剧本的习惯。”
    “之前我打电话叫你起床的时候,其实都是通宵没睡,为了撑到和你讲句话,再睡觉。”
    姜嘉茉接过边缘最小的一个。
    她红唇微启,咬了一口,轻声说:“谢谢。”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她又抱着膝盖,问他:“阿宴,你总是这样吗?”
    沈容宴想起自己昨天的放浪形骸。
    料定对方在为自己心里泛酸涩。
    他懒洋洋地撑着手,弯唇问她:“你指的是昨天,我和那个女人在泳池接吻吗。”
    “姜嘉茉,你想管我,就必须要一个身份。”
    沈容宴凑近她,提议道:“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姜嘉茉脸色被海风吹得发白。
    她咬唇解释道:“和谁接吻,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通宵喝酒,昼夜不分,不太好。”
    沈容宴很享受被她关心。
    他咄咄逼人地进攻到:“做我女朋友,我每天陪你早睡。”
    “相信我,我会对你更好的。”
    姜嘉茉想要拒绝,但觉得自己非常不识好歹:“我……”
    她斟酌了一下拒绝的词语:“我只是觉得,还没有立锥之地……不想思考感情的事情。”
    沈容宴醉醺醺的眼睛,骤然变得清明。
    他装作自己醉狠了的样子,靠在她的肩上,无助地嘟囔着:“我们都想知道,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压覆越来越重,下颚抵在她的肩头沉沉吐息:“你看看我吧。”
    “你喜欢什么样儿,我就为你变成什么样,好不好。”
    沈容宴:“如果你心里没有人,那就试试接受我。”
    姜嘉茉竭力撑住醉酒的沈容宴,维持身形:“……没有的。”
    她想起毫无联系的裴京聿,心底没来由一阵涩痛失落。
    ——我和他,没有可能了吧。
    姜嘉茉:“我心里没有人。”
    沈容宴趁醉发疯。
    男人稍一用力,就把她压覆在沙滩上。
    姜嘉茉的黑发,散落在湿漉漉的细沙里。
    他埋在她的颈窝里,桎梏住她拼命推搡的腕骨:“那就让我……住进去。”
    “住进你心里,我会对你好的。”
    “不要!”姜嘉茉纤细的手指抵在沙滩上。
    她像是吓了一跳,眼里沁出泪痕,抵起清瘦的膝盖,拼命踢蹬他。
    “……沈容宴,你醉了!”
    “我没有醉!”
    沈容宴渴切地咆哮着,眼里泛起寒郁的清光:“谁给你的骨气反抗我?”
    “你父母亲人都不在乎你,现在只有我管你。”
    沈容宴撑在她头顶,勒令她看清楚:“是我投资让你和盛煦拍完的这部片,我才是你的所有人。”
    姜嘉茉扬起起手中的细砂,笼住了沈容宴的眼睛。
    趁他没有回过神。
    “啪——”
    姜嘉茉满眼泪痕,惊慌失措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她力道很重,几乎把他打得偏头。
    沈容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他不像裴京聿那种疯子,会笑着享受被扇耳光,在她的反抗中得到愉悦。
    沈容宴只把这种当成奇耻大辱:“……你竟敢打我。”
    姜嘉茉后撤了身体,“是,我家里人对我很失望,但这些都不是我自暴自弃的理由。”
    她泪痕涟涟,抽噎着说:“我已经努力去做了,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得到好结果的。”
    “但我只求无愧于心。”
    “如果你学不会尊重我,只是把我当玩物的话……”
    姜嘉茉用手指在沙滩上划出一条线,表示割席:“我们就永远别来往了。”
    “……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沈容宴从未遭遇过如此惨败。
    姜嘉茉跑走了。
    他还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第三次了。
    这个狠心冷情的女人,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姜嘉茉其实心里也茫茫然,不确定内心的答案。
    她二十岁了,还没有第一次恋爱。
    如果说完全没有春心漾动,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不知道,对裴京聿的感情。
    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沈容宴在后来一次来往时。
    他对她示弱,表示那一次,自己喝醉了。
    他望向她清澈的眼睛,真诚地说:“我喜欢你的骨气,所以我不会折断它的。”
    “我会等你,直到你接受我为止。”
    他还是事无巨细对她好。
    只是姜嘉茉完全把他当陌生人。
    沈容宴在国外玩滑翔翼,飞行高度不对,受了很严重的脊椎伤,双膝都磨破了。
    姜嘉茉隔了一个月,才听到他养伤的消息。
    她才在几百条微信消息中,点开沈容宴的名字。
    她在对话框里,回复了沈容宴的早安。
    “早日康复。”
    拍摄新古装片,正值暑假。
    姜嘉茉认识了孙云岫。
    今年的夏天很热。
    也是裴京聿剑桥读硕的generaladmission.
    姜嘉茉第一次鼓足勇气。
    她想要最后努力一次,给自己一个交代。
    姜嘉茉在网上查阅了行程。
    她做足攻略,从伦敦坐了一个小时的火车,到剑桥郡,想要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去了以后,她辗转在留学生当地社群里,查到了他的消息。
    那些人说他和朋友去了南法埃兹。
    这个来自东方的面孔,神秘、英俊。
    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
    是裴京聿开着半个亿的帕加尼zonda全碳定制版,在伦敦街头溜车。
    他们看见姜嘉茉的宽帽檐,灰落落的衣服,笃定了她的痴心妄想。
    一群人笑着大发慈悲,加了她的账号。
    他们给她发了裴京聿南法埃兹,带悬崖花园城堡的具体位置。
    “你可以去试试,他也许会一时兴起玩玩你。”
    “但你不知道他的生活有多浓墨重彩,你插.入不进去的。”
    “是啊,我们所有人和他的圈子都不是一路人,费劲心力认识他,也会被很快遗忘。”
    “……我们并没有信口开河,你去看看就
    知道了。”
    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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