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都是像你这般,还不起钱便躲起来,我们这生意还怎么做?”乌奎朝池天佑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你这种贱骨头,不教训一下,是不会乖乖还钱的。”
    那二人随即压着池天佑,将他右手稳稳地压在桌上。
    乌奎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泛着幽幽地寒光,轻轻在左手掌心里拍了两下。
    暖黄色地烛火映在他脸上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
    池天佑瞳孔骤缩,神色惊恐,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嘴里振振有词:“奎哥,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啊——”
    回应他的只有手上传来的剧痛,小手指已然躺在桌上。
    乌奎的动作干净利落,他拿起那沾染了血渍的匕首,轻轻拍了拍池天佑的脸颊,开口问道:“还不还钱?”
    “还!我还!”
    池天佑捂住伤口,生怕开口慢了便没了性命,哭喊道:“我堂姐家有钱,我带你们过去,求求你们放我一马。”
    “你说你,要是早这么配合,何至于吃那么多苦头吗?”乌奎一脸惋惜地说道。
    随后他轻“啧”一声,面上露出一丝嫌弃的神情,随手将匕首上的血渍在池天佑脸上抹净。
    “给他包扎一下收口,别银子还没到手,人先死了。”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出发。”乌奎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池天佑,“要是你敢耍我,我饶不了你!”
    池天佑又被拖回原来的房间,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面容憔悴,神情恍惚。
    手上的伤口只粗糙地包扎了一下,疼得他一夜未睡。
    当然,彻夜未眠不只是这一个原因。
    还有池也……
    方才他说出那样一番话,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们一家与池也闹得如此僵,池也八成是不肯出银子救自己的。
    早日今日,当初就不该和池也闹翻。
    随后池天佑又阴测测地笑了,这帮人不是善茬,拿不到银子定不会轻易罢休。
    若池也不肯救自己,那便一起下地狱吧。
    ……
    次日。
    池天佑两夜未归,池家大房的人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不禁有些心焦。
    天才刚亮,全家人便一起出动寻找池天佑。
    可他们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他的身影,池天佑常去的地方也没有他的踪迹。
    日上三竿,大房众人正聚在一起商量要不要报官时,池天佑带着乌奎一行人来了永宁村。
    “天佑回来了!”
    话音刚落,大房众人便齐齐扭头看去,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他们看到池天佑背后几人时,心又沉了下去。
    那几人看着来者不善,尤其是领头那个,脸上的刀疤十分可怖。
    “爹,娘,快救救我!”池天佑一看到亲人,便忍不住捂住受伤的手哭诉起来。
    乌奎闻声停下脚步,目光在大房众人身上来回扫视。
    这一身穷酸相,想必池天佑口中的堂姐也没什么钱。
    乌奎自觉被耍,满脸不快,猛地将池天佑往前推了一把,问道:“这是你们儿子?”
    池长安面色一凛,警惕道:“你们是谁?”
    乌奎一脸不耐烦道;“你儿子欠我们二百两银子,我们是来拿钱的。”
    “少血口喷人。”池长安当即怒骂乌奎一行人,“天佑他做什么能欠二百两,别认为你们人多,我们就怕了你!”
    “是不是池也那小白眼狼找你们来报复我们的?”池老太狰狞着脸骂道。
    “哼!”乌奎冷笑一声,掏出欠条,“你儿子赌钱输了,在我们这借了钱,你自己看看吧。”
    赌钱?!
    池长安怒从心起,怪不得最近总是见不到池天佑的人。
    从前赌坊便追到家里一次,这才过去多久,又去赌钱!
    “你这个逆子!”池长安脸色一黑,恨不得亲手打死池天佑,随即他看向刀疤脸,梗着脖子回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乌奎没有搭理池长安的意思,掐着池天佑的脖子问道:“哪个是你家?”
    池天佑身体微微悬空,双腿乱蹬,脸色涨得通红,连忙伸手指向左前方。
    “你给我站住!”
    池长安扬起拐杖便要招呼乌奎,却被人一脚踹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少给我打岔!”乌奎朝身后的六人抬了抬手。
    六人分成两拨,三个人按住大房众人,三人进屋翻找钱财。
    大房众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仍一瘸一拐地还手,直至乌奎亮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方才老实一点。
    屋内三人翻箱倒柜,盆碗摔碎一地,甚至将池老头摔在地上,才翻出几两碎银子。
    “大哥,只找到这些。”
    乌奎嫌弃地瞥了一眼,朝着池天佑啐了一口,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沉着脸问道:“银子呢?”
    “我……”池天佑举起双手,不住地吞咽口水,“我带你去我堂姐家。”
    乌奎眯了眯眼,想着去一趟费不了多少时间,便开口威胁道:“我再信你这一回,若是没有银子,你就等死吧!”
    此时,池也已从临江城返回家中,正与沈青宛亲亲我我。
    池木去了学堂,池棠和池竹正在书房练字。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池也。
    池也食髓知味,缠着沈青宛不肯放人走,柔声哄道:“再亲最后一下。”
    这句话池也不知说了多少遍,沈青宛红着脸,狐疑地看着池也,目光中透着不信任。
    “真的是最后一下。”池也搂在沈青宛腰间的手缓缓收紧。
    沈青宛深知池也的性子,亲了或许走不掉,但不亲绝对走不掉。
    她微微仰头,就在二人的嘴唇快要贴上时,院中的小黑却好似突然疯了一般,狂吠不止。
    随之而来的便是几道陌生男子的声音。
    家中有外人闯入,池也立马反应过来。
    她眉头微蹙,松开沈青宛,叮嘱道:“你乖乖呆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院中三人正在贼眉鼠眼地四处打量,池也凉飕飕地觑他们一眼,冷声道:“不管你们是谁,赶紧给我滚。”
    “呦,还是个暴脾气。”中间那人嬉笑两声,吊儿郎当说道,“你堂弟欠了我们二百两银子,快点拿钱,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什么东西?
    堂弟?
    池也从没把大房一家当做亲人,一时也就没能反应过来。
    思及那人口中的二百两银子,池也方才意识到,这几人恐怕是赌坊的人。
    这些时日,她一直忙着铺子和空间农场的事,分身乏术,还未想好如何利用池天佑赌钱一事收拾大房一家。
    没想到赌坊的人动作这么迅速,竟追到永宁村来。
    也好,省得她绞尽脑汁思索对策。
    “我没有堂弟,赶紧走!”
    “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们只能自己动手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兄弟不懂得怜香惜玉。”
    见三人朝自己逼近,池也扬声唤了一声小黑。
    小黑蓄势待发,上蹿下跳,嘴里发出焦急的哼唧声。
    一听到主人的命令,它立刻扑了出去。
    眼前几人皆是生面孔,小黑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毫不留情地咬在其中一人腿上。
    犬齿刺穿皮肤,惹得那人阵阵哀嚎。
    那三人被小黑纠缠住,神色慌乱,乱了阵脚。
    池也便趁机走上前,三两下便将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那三人哀嚎着,连滚带爬一步一步退向门外。
    乌奎在门外听到惨叫声,刚想进去查看一番,便见那三人哭丧着脸退出来,腿上血流不止。
    “怎么回事?”
    “大……大哥,院内有条疯狗。”
    池也紧随其后,见面前的刀疤脸,冷声道:“谁欠你钱,你找谁还,赶紧滚。”
    一波三折,仍未讨到银子,乌奎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话不多说,直接命令道:“给我上!”
    小黑蹲坐在池也身旁,斗志昂扬,见那几人卷土重来,小黑龇了龇牙便又迎了上去。
    池也抄起门后抵门用的棍子,奋力挥舞,带起呼呼的风声。
    小黑摇着尾巴,尽情在人群中撒欢,逮谁咬谁,将人咬了个遍。
    赌坊的人光是与小黑周旋便已耗费许多心神,迎面还有池也的棍子,很快便败下阵来。
    乌奎一行人痛呼不止,头上痛,身上痛,最痛的还是被小黑咬过的地方。
    “你有种!”乌奎落了下风,面色阴狠,“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带着人转身欲走。
    见状,大房众人心中一喜。
    下一瞬,池也的话又将他们打回地狱。
    “你给我站住!”
    见那几人脚步不停,池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拍了拍小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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