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年时间,他就只剩嬷嬷和唐福、唐贵了。
    所以在学堂的时候,祖母和父亲要打唐福、唐贵,他才会大哭。
    “我们家看着是比以前好了,但没走到最后,谁知道什么样呢?”
    他不要像祖父那样,也不要像父亲那样。
    “那女孩能在那种情况下不慌,还能尽可能的救护身边的人,只这一点,我就觉得很可以了。”
    蓉哥儿道:“而且,她救的是祖母,还是连着两次。嬷嬷,只凭这一点,娶她我就不亏。这辈子只要她不负我,我亦绝不负她。”
    祖父负了祖母,丢下祖母独面世人的流言蜚语。
    祖母若不强悍一点,早就被那如刀的流言给逼死了。
    蓉哥儿想要娶一个祖母那样,性子强悍些的。
    而且,据他观察,自从继母慢慢厉害些后,连他爹的性子都好些。
    换以前……
    继母以前是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越这样,父亲越是看不上她。
    隐隐的,蓉哥儿觉得,家里的女人厉害点,可能好一些。
    哪怕是西府的二叔祖呢。
    他被叔祖母连累,其实不完全怪那位叔祖母。
    主要还是他自己。
    被别人哄几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
    在外面人家叫他二傻子,在家里……,王家那边也看不起他。
    但凡他自己厉害点,王家敢那样偷他们贾家的家吗?
    蓉哥儿观察家里的每一对夫妻,慢慢发现以前不曾注意的东西。
    他们家,继母如今虽然能管着些父亲了,可两人并不是结发夫妻,父亲显然还是防了些。
    蓉哥儿希望,他能和未来的妻子白头偕老,让自己的孩子不至于在半道上,喊别人为‘母亲’,他也不用担心,后娶的苛待自己的孩子。
    虽说棍棒之下出孝子,可他打的时候,绝不像爷爷和父亲那样。
    蓉哥儿的童年阴影,就是祖父和父亲的脚,那一脚踢过来时,没点运气,可能真要被踢死。
    “嬷嬷,我们不要因为她的出身,先去否定她行吗?”
    “……好!”
    唐嬷嬷给蓉哥儿整了整衣衫。
    这大半年,哥儿有多努力,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一直都知道,哥儿干什么都心中有数。
    只是大爷不靠谱。
    “嬷嬷都听你的。”
    太太不会害哥儿。
    关键是那姑娘救了太太的命,就是奶奶将来也不好为难。
    这样一想……
    唐嬷嬷释然了。
    这些年,她一直好担心大奶奶对哥儿起什么坏心思。
    “太太有说,什么时候去求娶吗?”
    那孩子也是有福的。
    要不然也不能跟他们太太见着。
    “……说是等大姑姑嫁人,祖母也好些,就去请媒人。”
    蓉哥儿略有羞涩。
    不知不觉,他也要长大了呢。
    他在这边回想秦可卿的样子,那边,听完暗卫报上来的孙女情况,太上皇终于失眠了。
    孩子吃个点心,都不能自如啊!
    只要一想到,他的孙女捡个半截竹竿,去守护别人……,老头的心就跟油煎一样。
    曾经,他的太子也是这样。
    那些年他常病,是太子一宿一宿的陪着。
    十多岁的孩子,抱着看不完的奏章,就那么陪在他的榻前。
    能处理的,他都帮他处理了。
    那时候,他多欣慰啊!
    不担心自己死了,大昭后继无人。
    可什么时候他们父子居然走到那样的境地?
    “来人!”
    “太上皇!”
    只在夜间相陪的灰衣太监急忙上前。
    “划四个皇庄给皇帝。”
    啊?
    灰衣太监略有吃惊,但还是很快应声,“是!”
    “去吧,现在就把庄子给他。”
    是不早了,但是他睡不着,皇帝……
    想到今儿皇帝蹭了他的午饭,又蹭了他的晚饭,太上皇嘴角扯了扯,“睡下了,就把他喊起来给。”
    “……是!”
    于是,大半夜的,打着小呼噜的皇帝,就被喊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就受了他爹的赏。
    皇庄啊!
    还四个。
    他为什么这么穷?
    不就是因为当年父皇给的皇庄最小,建府的银子还给他拖欠,没有给足?
    现在突然之间给了四个……
    这是知道他穷的要当裤子了吗?
    皇帝把庄子的地契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不顾也想凑过来的周贵人,抱起来就往皇后宫里去。
    大半夜的,皇后也被他吵醒。
    “这么晚了,您不歇着,怎么又到我这了?”
    皇后挺无语的。
    这宫里的妃啊,嫔啊、贵人啊,那都是有点来头的。
    当王妃的时候,他们可以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
    当皇帝皇后……,那就不一样了。
    皇帝要雨露均沾,要不然不说被朝臣弹劾,就是太上皇也不依。
    当皇后更不能嫉妒。
    她娘家跟着沾光被封了承恩公,却帮不了皇帝什么。
    她只能尽量做好皇后的本份。
    虽然有时候也挺难过的,但是,既然别人都在争抢这个位子,她夫君怎么就不行?
    夫君是皇帝,她生的儿子、女儿以后也会是王爷、公主。
    只要她不去怄那些无谓的气,好好保养……
    “朕发财了,”皇帝‘啪啪啪’拍给她四处皇庄的地契,龇着一口大牙,笑道:“你以后要过好日子了。”
    啥?
    皇后揉眼的动作一顿,急忙往跟前凑凑。
    寿康宫里,太上皇听到他的儿子得了皇庄,第一时间跑去见他的皇后,忍不住的就是一叹。
    还是他的皇后去得太早了。
    要不然,他和太子也不能走到那种地步。
    “来人,再划两个皇庄给皇后。”
    既然要让他们高兴,那就多高兴些吧!
    ……
    涯石街梨花巷,睡梦中的秦可卿并不知道,因为她,有人睡不着,有人在发大财。
    更不知道,除了皇宫里的几位在惦记她,就是晋王也在惦记。
    喝了药,发了汗,已经好了不少的晋王只要想起那个所谓的侄女坏了他的好事,就有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可发。
    曾经那人是太子,他就只能当低人一等的皇弟。
    凭什么?
    都是父皇的儿子。
    可恨明明他都死了,却还要用死坑他一把。
    想到太子用那种惨烈的方式,让父皇疑他们,晋王就气得睡不住。
    当年若那人能老实一点,皇位妥妥的会落在他手上。
    如今……
    一想到他都死了那么久,还留一个女儿来膈应他,晋王干脆就掀了被子,给自己气炸了的身体降温。
    他太想杀人了。
    如果不是父皇已经盯了那孩子,他定要……
    “来人!”
    “王爷!”
    值夜的吴汝保急忙进来。
    “宁国府的沈氏……,有没有生一场大病?”
    战场上多少人受点伤就死了?
    沈氏一个内宅妇人,又惊又吓的,很可能顶不住。
    “……当时就有太医过去了。”
    吴汝保额上冒汗,但王爷期待过高,真不行啊!
    “今儿下午的时候,还有太医过去复诊,说是……挺好的。”
    晋王:“……”
    他阴恻恻的盯过吴汝保,“这么说贾家还一切如常?”
    “是!”
    吴汝保低头。
    他知道,宁国府已经成了他们王爷的心病。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
    如李家、鲁家那样的大商家,真不是那么好找的。
    人家能把生意做那么大,好多本身就不止一个靠山。
    他们王爷原先挺好的,但如今在走背字……
    那些大商家也都有自己的人脉,早就打听过了。
    就算他们主动拉线,也没那么容易。
    吴汝保也挺伤心的。
    宰相门前七品官,以前走到哪里,别人不喊一声吴爷?
    好多人送礼,都是王爷拿大头,他们管事们也能跟着沾光,被孝敬到。
    可是如今呢?
    如今那些人都躲着他们走。
    “好好好!”
    晋王气疯了,“给你们七天时间,想个对付宁国府的法子,想不出来……,都给本王滚去西山挖矿。”
    没用的奴才,就不配站在他面前。
    ……
    宁国府,沈柠还不知道,晋王比以前更恨她。
    但她这个腿伤……
    医女帮忙换药的时候,她偷看了一下,绷带根本就不能松,一松就流血。
    显然,没被针线缝过的伤口,想要愈合,且得等了。
    “伤口是不是挺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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