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什么?自然是年轻不懂事知慕少艾的小师妹人约黄昏后了。
    偏偏师兄还来了。
    沈阔这个当人师兄兼师弟的心中很是五味杂陈,头一次觉得大师兄有些没分寸。
    有些......算了他讲不出口。
    ——
    “你们在说什么,”徐怀真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她身侧,“也说与我听听呗。”
    青丝翻了个白眼。她刚才眼睁睁看着齐悠白被轻轻一诈就眼神僵硬,像是要起身去开门的样子。于是她试图眼神制止:不可以!这他爹的万一是诈呢?
    ......
    她看着一脸无奈,话都不敢说的师兄终于妥协,把门打开把突袭的二人放进来。
    ——“是呀师妹,你同师兄在说什么呢?”沈阔见状也问。
    青丝面色不变,“我在和师兄商讨带给师姐的礼物。”
    “什么礼物非得大半夜商讨?”徐怀真咄咄逼人,更进一步。
    青丝咬牙切齿:“你懂什么!”
    “我没钱给师姐买礼物了可不得和师兄借,师兄没钱了可不得明日进宫和他兄长借?以后万一呆着呆着他兄长忘记了呢?”
    “由此得知,明天就得拿到钱。”青丝杀气腾腾朝无辜的齐师兄一笑,“你说呢师兄?”
    “......自然。”齐悠白对着二人点头,“师妹说得对,我是没钱了的。”
    沈阔脸红——羞的。
    徐怀真脸红——气的。
    良久,这传闻中脾气甚好的珍珍师妹才哼的一笑,充满嘲讽意味。“早听说守墟穷得很,原来是这么个活法。”
    ——然后他被青丝狠狠打了一巴掌,再就是如意换了个干净房间,心情十分“舒畅”地回去睡觉了。
    ——
    回去的路上沈阔欲言又止,硬生生跟着齐悠白走到了他的屋外,直到他的头将将顶到门框。
    “怎么了三师弟。”齐悠白把门合上一半,“莫非你也想和我深夜畅谈借钱?”
    ......
    第49章
    几人第二日就进了宫。
    皇帝齐珏依然还是之前见过的那样散漫,靠在椅子上看过来时,只像是一道凶狠的暗黄色阴影。
    他眯了眯眼睛。
    “这位是?”
    徐怀真的视线与之对上,发觉这偌大宫殿似乎气温陡降了几度。但他自然不怕的抬起头来,下巴扬起一个骄傲的弧度。
    “我是……”
    “这位是师父朋友的小弟子。”徐怀真正想开口说自己出自须臾,怎料遭此人打断,一时之间只觉三分恼怒七分茫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暗暗地哼了一声。
    ……
    齐珏如往昔一般,只叫不省心的弟弟留下来议事,这些陪伴着来乱逛的弟子们都被安排到上次的寻瑛殿去。
    但他一顿,也叫住了青丝。
    “我?”青女士不知所以,呆愣地停住脚步——她原先计划好了去睡上一觉的。
    “你留下来。”齐珏放话。
    但一边的齐悠白似乎对此也颇惊讶,但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请师妹在自己身边落座。
    青丝如坐针毡。
    人家两兄弟谈话到底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而不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呢?
    真是奇了怪了。
    “你叫……青丝?”忽闻有人喊她,青丝回过神来,果真看见二人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是的。”她点头。
    “如今可是齐悠白在教你……功夫?”那词语在最终绕了一道,吐出来时却他只念出个功夫二字。
    “……是。”青丝点头。
    齐珏目光突然狠厉,语气带着调笑一样地扯起一点金贵的嘴皮。“我看他面上七分倦怠三分萎靡,原是日日苦了心神教你去了。”
    “你说,”然他眼神看向自己不争气的弟弟,“该不该罚呢?”
    “……”青丝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什么意思?这皇帝男主现在是在……怪她?
    她又没有扯着师兄半夜练习!
    “兄长。”齐悠白兀自否认了这话语,“没有的事。”
    “无稽之谈!”青丝附和,眼神不敢看齐珏,只好空空地落到他攀在座上的手。
    这才不是心慌哈,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反应。
    “我倒觉得是这几天赶路给师兄累的。”
    他们日夜兼程!他们披星戴月!他们抛却懒牛懒马的作风,立志做当代进步努力新青年!
    这你都要忍心去罚?
    兄弟二人目光交错,终究是齐悠白先转换了话题。
    他问最近宫中诸人境况如何。
    “还好,”齐珏看着自己的弟弟。轻轻一摘,指上的玉扳手就被他滑下,抬手放到一边椅上凹槽处。“所以我才邀你回来过个节。”
    他往年也确实不曾邀过。
    那日青丝和师兄同归,垂目间,远远瞧见路上一只跳脚的黑白鸟雀。
    “那是?”她不经意一开口,齐悠白却已经听到。
    “喜鹊。”他回答。
    然尽做旧愁都忘却,新愁何处着?
    *
    齐悠白回宫的消息只在第二日才悄悄传了出来。适时崔时雨正掖好祖母的被子,手却颤抖起来。
    她看着榻上呼吸微弱的老妇,心中终于生了丝喜气。
    崔姑娘换来侍女继续为祖母擦脸,自己则回了屋室沐浴换衣,然而镜中人如何憔悴,她也无心再涂脂粉。
    她出了将军府,朝着北去。
    ——
    “崔妹妹快请坐,”柳书书实在没想着崔时雨有一天竟会来寻自己,听到门童传话时颇为惊讶。
    毕竟两家朝堂之上颇不对付,私底下二人也从未有过交往。但她对崔家老夫人上次解围一事颇为感激,想着什么时候要回些礼去。
    但这事情一多起来,竟然给忙忘了……
    加之柳书书近来也听到一些崔老夫人病重的传闻,便对崔时雨所求也有所猜测,只不好直说与这位做人家孙女的听。
    “祖母病重,我来求姐姐带我进宫。”崔时雨坐了下来,却并未喝端来的好茶,只是紧住自己衣袖竟什么都不再隐瞒。
    “竟是这样么。”柳书书两手轻轻搭在崔家姑娘手上,瞬时就答应下来。
    眼见朱门渐近,崔时雨握紧了掌心的绣帕。
    “时雨不必担心,”柳书书在她身边宽慰道,“我将你带去皇后娘娘那处,你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就是。”
    “皇后娘娘心善,一定会帮你的。”
    马车在慈宁宫前停下。崔时雨跟着柳书书进去,眼神不觉移向一边高大的花树上。
    此时早已经过了这树开花的季节,只剩一片青叶盘伏于树,也茂密繁盛得叫人开心。
    “这是木棉,姐姐所爱。”柳书书道。
    然而皇后殿中所植本该是梧桐之属才对。然她点头不再言语。
    老夫人的病生得凶猛,只风吹了一遭就倒下了。但症状奇怪,就连请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崔时雨向柳书书说完了,站在皇后寝殿外等着答复。
    不一会儿,她见那温和的柳二姑娘掀了珠帘从内殿出来。
    崔时雨站起来。
    她见这柳二姑娘面露歉意,“娘娘近来身子也不好,就先睡下了。”
    这是见不着的意思。崔时雨意料之内地点头。
    “近来宫中不怎么太平,”柳书书轻轻念着,“太医院乱成了锅不说,就连陛下也不怎么舒坦。”
    “但娘娘说太医院人手不足也好,老夫人那样的身份也是万万不可懈怠的。”她宽慰她道,“所以你且放心回家等着,自会有人来的。”
    “老妇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时雨谢过皇后娘娘,谢过柳姐姐。”
    柳书书也不紧着她喝茶了,说自己顺便还有事和娘娘说,让她可以去寻崔家那位前不久进宫的昭仪。
    那位崔昭仪,正是崔时雨名义上的堂姐。
    “那就多谢柳姐姐。”她向柳书书告别,“我也正要把祖母的情况告知昭仪娘娘呢。”
    ——
    “姑娘……”跟着崔时雨的小侍女忍不住抬头,她看着越来越陌生的宫道惶恐道,“昭仪娘娘在……这儿吗?”
    自然不是。
    今天崔时雨既不为那位皇后娘娘来,也不为那位向来不怎么对付的昭仪来,她为的是……
    *
    “劳崔姑娘等了许久。”
    或许是很久没同他说过话,又或许是上次宴席上的惊鸿一瞥实在太过短暂,她闻声而看去时竟不敢看他面庞,只愣着着他白色锦缎上的金线。
    亮的惊人。
    “殿下还记得我?”她这样傻地问。
    齐悠白挥手,示意迎她入座的小侍先退下去,再就是接了她的话。“记得。”
    幼时崔老夫人携孙进宫参宴时见过几次,那时还都只是几岁的年纪。齐悠白记性不错,故而记得那位紧紧黏着自己兄长的崔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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