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你的生辰你说了算。”
    ——
    一早上起来,院内果然没有齐珏的身影。想来是朝政繁忙,真的没时间来了。不过师兄对此却不在意,见她来了,起身过来。
    “走吧,”齐悠白抬头看看天气,见那远处涌出的一阵淡金,“天气倒是不错,现在恰赶得上门口的煎饼。”
    是了,不远处有一个大叔支了摊子卖煎饼,昨天陈道人出门买了一个,说是不错。
    “师父呢?”
    “早在院外等着了。”青丝1刚想问徐怀真呢?是不是几人只等着她了,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走了!”那金衣少年从她身后跨出来,侧着给她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就你睡得。”
    青丝笑眯眯的走上去,给他狠狠一肘。
    几人计划先去简单填个肚子,再到城里酒楼吃上一顿,晚上到南桥边上看看景色。如此,就算过了他的生辰。
    青丝原想说这么简单,不太明白他一定要赶回来过这个生辰的意义,虽听及冠礼确实很重要,但齐悠白却从来没对他们详细说过什么。
    青丝急着回来是为了从齐珏处打听些什么,那师兄是为了什么呢?但自己必须跟在师兄身边,才有机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果不其然,在几人在酒楼胡吃海喝一顿,饭后消食消着消着,再就是跟着陈道人买些带回落云山适合猫狗吃的小食时,青丝突一转头,看到齐悠白转身出店门的残影。
    “这小小一包就要老夫五两银子?小——小姑娘,做生意可要讲良心啊!”陈道人看着面前秀眉一皱的妇人,把徐怀真往自己身前一扯,作救命状,“珍珍你来说,与她理论理论!”
    趁着二人正同老板讲价,青丝暗自退了几步忙跟上齐悠白去。
    她没打算暗自跟踪,毕竟齐悠白想躲过她简直轻轻松松,于是她猛然跑着,到了闲庭漫步的师兄身边去。
    “师兄去哪里?”她也不装,径直问道。
    “皇宫,”齐悠白偏头看她,语气并不惊讶,“青丝也想去?”谁料这师妹将头一转否认了,“没有,只是想要跟着你。”
    “今日师兄生辰,不应该让你一个人。”
    齐悠白扬眉,不置可否。步子仍旧闲缓。很快吐出一个好字。
    于是也就这二人脱离队伍,并行着朝宫里去了。
    齐珏今天确实很忙,忙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个弟弟到了这时候甚至还要拖家带口来。他只觉得心里一阵火烧似的,面上却不显,只叫二人先坐着等他一等。
    齐悠白悠闲地倒了杯茶喝,顺手把一边的果子推过去。
    齐珏本还想再批几本折子,现下是真的一点都看不下去了。“你,和我来。”
    要不是齐悠白先站起身来,按着齐珏朝自己射过来的目光,青丝甚至以为他喊的是自己。
    见二人消失在帷幕之后,她咬着一颗葡萄想怎么才能从齐珏嘴里套出话来。
    ——
    “你本事倒是大,带她来做什么?”齐珏不自觉揉了揉柔眉心,阴阳怪气道。
    齐悠白倒是脸色正常,嗤笑道:“往日不是你急求着我和师妹常待在一起,现在怎么又不愿意看了。”
    “......今时不同往日。”齐珏正色道,“你封印已解,自然不需要朕为你图谋了,我又何必要做个同你作对的坏人。”
    “......嗯。”齐悠白点点头,以示赞同。“不知兄长唤我来有何事?”
    “虽你自己说了及冠礼不必大办,但也不能什么都没有。”齐珏站起身,朝身后博古架去,手心一摁,只见那柜子冒出个暗格来。
    “这是母亲早年为你备下的,今日正好给你。”
    第96章
    青丝晃神间差点把一盘子葡萄吃完,也是见四下无人,索性摊在椅子上作死人状。
    她该怎么从齐珏处打听消息呢。但转念一想,她或许已不用想这么多,陈道人既已经言明她的离期,安安静静等着不是更好?青丝无能狂怒,终究还是站起来捏紧了拳头。
    不管了,至少先把目前困惑解开。她正想出去找找机会,怎料门外传来渐渐近了的脚步声。随即有人推门而入,正是她正想着的齐珏。或许是看见她脸上的难言表情,齐珏扬扬眉,也是调笑道。
    “怎么?你师兄一刻不来,相思成疾了?”
    直说得青丝白眼欲翻。“没有。”她一口否决,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把所剩不多的水果盘子往他那处推了推,也没坐在他边上,只直直站着。
    “师兄呢?”她小心翼翼道,齐悠白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过及冠礼,应该不会只和齐珏说这么一会儿话吧?值得他这么赶着回来的,会是什么?
    “有他忙的事情。”齐珏答道,意味深长道,“倒是你,有什么要问的不妨直说。”
    “仅限今天,往后你再问我些什么,我都不会回答了。”他认真道。
    “为什么?”
    “因为......”齐珏垂眸,似乎是在笑什么,却只是抬手轻轻捻了颗葡萄递到她眼前,感叹道。
    “吃得太多恐不消化,还是少吃。”
    这是让她不该问的别问的意思了。
    “好。”她点头,也不再问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为了这事追来,面色一凛,直截了当问道。
    “你之前曾让我转交给师兄的碧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或者说。
    那存于记忆中的温柔声音忽又响起——“执扇慢摇遮鬓影......”
    青丝直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问道,“是什么人留下来给他的?”
    ——
    满室寂静,只有窗外传来不知名的鸟儿叫声。声音尖细,毫不婉转。
    眼前案几上摆着的雕花盒子在他看来并不陌生,然而也是很久没再见过了。或在孩提时代时,有人是极喜欢搜集这些东西,然而只摆在盒子里藏着,并不怎么拿出来给人观看。
    齐悠白记得自己曾问过她,这样好看的东西若只能黯然待在盒子里,岂不十分可惜?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齐悠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那时表情极不自然,不知道是不赞同他的话还是什么。还是说了什么自己喜爱之物,无需同他人分享的话,于是后来他也见得少了。
    那时里面或只有半匣,或许是更少。但他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双柔荑下绽开的满室明光。
    齐珏将这物保存的极好,之前却也从未和他透露过这东西一直在他这里,直到......齐悠白将手腕轻转,露出一穿红绳穿就的碧珠。
    果然是她留下的。
    轻笑一声,他伸出了手,直至将整个手掌覆于其上。
    ——
    “他母亲。”齐珏停顿一秒,“自然,也是我的母亲。”
    “那东西是我们的母亲为他留下的,至于是什么,你以后会知道的。”话说到这里,齐珏又转而笑着看她,“不如你直接去问你的好师兄,说不定他什么都会告诉你。”
    “好好好,下个问题。”青丝让他打住,“为什么是我?不是师姐?也不是其他的师兄?”
    这也是她一直疑惑着的,她和齐悠白存在的非同一般的关
    系。如果、如果在那么早之前齐珏就已经知道了她和齐悠白之间存在的奇妙关系,才让她去转交那串手链呢?
    如果真是这样,她反而丝毫不觉地被他牵着鼻子走,甚至直接把那串诡异的珠子送到了师兄手腕上。而齐珏对这个弟弟的爱护显而易见,绝不可能做出伤害他的事。
    那对她呢?
    青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将掌心握紧了。
    见眼前人神色语法冰冷,齐珏丝毫不见半分心虚。指尖的葡萄被他随手丢回盘子里,而后将桌子敲了一敲。
    “你乱想什么。”他似是轻嘲,“你以为只有你去过那个屋子?”
    “当初不过见你可怜,给你个代为转交的任务。而如今......呵,看你!简直将我视作洪水猛兽。”
    他下着定论,“实在狼心狗肺。”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快问。”
    见状青丝猛然睁大双眼,抗议道:“你可没说只有三个机会!怎么能这样?”
    “没说吗?”齐珏矢口否认,“明明说了,是你不记得。”
    好,明摆着耍赖。但她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甚至连抗议都不敢大声叫唤。
    青丝深吸一口气。“好,我姑且相信你前面的说辞,现在我只问你最后一件事情。”
    “你肯定你所为全然是为了师兄好吗?”
    青丝直视着他,掌心冒汗。或许她心中早有猜测,今天走这一趟不过是为试探他的态度,她现在要做的无非是试探局势并非太差,就算齐珏真在算计着她什么,比起无能狂怒撕破脸皮,达成谈判让她至少还能活上一会儿。
    只要能活到回去的那天就好。
    不过目前看来,齐珏还是不愿意告诉她真相,也是,他或许布局已久,怎么会一时半会儿转变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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